祂的視野在在此刻無限向上拔高,從自身所處的世界一瞬間躍升至無窮高處,無窮遠處!
裴子清展現出自身的神威本相,以一種超乎於世界之上的層次來觀察時光長河。
太乙者,神查諸天,光照萬界!
洞明燭照,明澈如鏡!
宛如高懸於天上的一輪明鏡向下觀照無窮世界,探查這流淌在無限世界的時光之河。
太乙已經是近道之身,距離最後的成道只剩下一步——雖然這一步可能是窮盡無數紀元最終也無法踏出去的一步。
以太乙這一層次的境界來觀照時光長河,就是沒有偏差,沒有主觀干擾的視線,無限接近於“客觀”的觀察。
裴子清的神威本相立身與光陰之上,將手猛地向下一拍!
長河表面出現了一道明顯的掌痕,不斷濤濤向前流淌的河流在這一瞬停滯了一個生滅的時間。
就是這一瞬,讓裴子清看到了究竟是誰想要干擾他未來成道。
濤濤長河泛起足以傾覆一個宇宙的波濤,河水不斷向上翻滾,掀起滔天巨浪!
一滴又一滴的水花脫離了原本的河道,時光的秩序在這一瞬被幹擾。
在浪花翻滾之中,一個又一個光輝的碎片從無窮時空、無盡次元之中緩緩漂浮而上,無數的碎片就像是無數面破碎的鏡面,每一個鏡面都呈現出一個截然不同的碎片,每一塊碎片都散發着一種永恆不朽,超越與時間和空間之上的感覺。
“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察覺到我的存在,看來當初下手應該再隱秘一些的。不過這也無所謂,這場棋局之中我已經勝出了一手。”
詭異難明,時而悅耳動聽,時而令人煩躁,像是千千萬萬個樂隊和鳴的聲音從不知名之處發出——這些樂隊的水平都是爛到家的那一種,就連任何一名剛剛開始學習音樂的初學者都要比他們彈奏的好,這和鳴聲不但不整體而和諧,反而有一種讓人想要當場去世的感覺。
話語聲落下,一個又一個碎片中呈現而出的是截然不同的形象,或者是一座足以溝通無數次元的銀色門扉,或者是無數氣泡組成的不可名狀之形狀,或者是一個長着山羊鬍,帶着紳士帽的男人……
無數的碎片集合在一起,無數氣泡宛如從海底浮出水面一樣越來越大,到了最後,這無數的氣泡集合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散發着無限光輝的球體。
一瞬間,這位貫穿過去、現在,未來的存在出現,同時存在於無限時空、無限次元的不可名狀之邪神在裴子清的視界中出現。
其存在本質早已貫穿億萬個時空、億萬個次元,聯通一切世界,貫穿無數個世界。
在祂出現的一瞬間,一道混亂莫名的聖歌就開始縈繞在裴子清的耳側。
“無盡虛空之王!移星者!堅固的基礎!地震之掌控者!恐怖的征服者!痛苦的創造者!毀滅者!榮耀的勝者!虛空與混亂之子!深淵的監護人!原暗之神!維度之主!謎一般的智者!秘密的守護者!迷宮之主!角度的大師!夜鷹之神!最後之尖端!門之主!闢途者!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烏梅爾·亞特·塔維爾!Iak-Sathath!!猶格·索托斯NAFL“FTHAGN!!”
散發着無限光輝的球體出現在裴子清的眼前,祂沒有具體的五官,顯現在世界外處的只是這樣一個散發着無限光輝的光球。
“一生萬物,萬物歸一者。”
裴子清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也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凝重的望着祂。
“年輕的仙道之主,你好。看起來你終於知道了究竟是誰在未來阻止你的前進,我很好奇的是——你是如何發現我的存在的。”
兩人剛一見面,不需要其他交流就自然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這是神聖者之間的本能感應。
除非是以欺騙之道成道的存在,否則彼此間的這種感應根本無法阻攔。
同時也沒有阻攔的必要。
“我是追尋智慧的旅者,如果你能夠告訴我你就是是如何發現這一點的話,我可以給你同樣的知識作爲回報。”
光球在話語聲中消去了自身的形狀,散發着光輝的球體不斷旋轉,轉換成了一個帶着棕色紳士帽,手上拄着文明棍,穿深色正裝的英倫人士形象。
他微笑着,嘴巴上的鬍子動了動,扶正了頭上的帽子。
儘管沒有任何威勢,但是祂這一動作就彷彿已經掌握了時空的變化。
是的,祂比裴子清要強。
裴子清能夠確認這一點,祂看得見。
祂已經將自身的存在銘刻於億萬時空的最根源處,超拔與單一的虛空域之中,同時連接億萬次元,早就已經沒有了本體和分身的區別。
裴子清成爲太乙的時間還太短了點,距離真正超越時空,將自身的存在銘刻與無限的時空之中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這是在對祂示威。
藉助這一個動作、以及之前祂出場的一系列動作,祂在向裴子清展現自身的強大之處,用來在之後的談話中掌握主動。
突然間,裴子清明白了什麼,“何必呢?”
一扶道冠,祂的身上浮現出一種古老而又幽深的氣息,身上的氣息變得模糊不清,臉上浮現出模糊不清的影子,彷彿是位於一切之初,萬物之始,“其實……現在的你根本無法對我照成任何影響,對吧?”
“因爲我已經來了。”
一個相似而又不同的話語從裴子清的背後傳來,雖然和裴子清的聲線相同,但卻更加古老,更加滄桑,祂彷彿是經歷了無數的時光,古老到已經和時光同在,和萬事萬物融爲一體。
混沌之水波盪不休,在不斷向前流淌的時光長河上,模模糊糊的光影開始匯聚,一個古老而滄桑的人影浮現在水面之上。
淵面黑暗,虛空如水。
祂擡起頭來,看向這位執掌時空的主宰者。
“你過界了,時空之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冷峻的話語剛剛落下,足以開天闢地的光輝便激盪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