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的腦子裡,雖然後山也是他計劃中的一座寶庫,但是他到後山時,大隊支書蔣才高卻總是說他們有的是發展項目,就是不給他施展才華的機會,早在紅山人種植銀耳時,後山的團支書宋健就來找過夏天,要他也給後山人找一些項目,當時夏天也因爲把精力放在了紅山和金河,他就要他們首先自己開發,宋健回去後也搗鼓了一段時間,卻沒有明顯的效果。
夏天把想到後山去看看有何發展項目給揚婧談起,揚婧叫他最好就把現有的管好就行了:“在後山我比你更清楚,我的家也和後山相鄰,你想過沒有,那後山雖然也有你很想開發的項目,但是那個大隊的支書蔣才高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他是某些人所依重的,他對你本身就不感興趣。再說上次的事你就忘了,他做了那麼缺德的事,你還有心去給他染紅頂子,要是我是絕對不去幫他的,有後進才能顯出先進來,你搞的那幾個大隊都上去了,他蔣才高好意思在年終時到公社來彙報業績。依我看呀,你就是要去後山,也得緩一緩,等他們求到你頭上來時,你再去也不遲。”
“今年還有這麼長的時間,讓後山白白地放過這一季,豈不是太可惜了。”夏天這樣對揚婧說。
“我說你呀,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過去那麼多年,後山沒有上進還不是過來了,在冷水離開了你也不是就沒有四時八節了,後山現在就有很多項目可搞,但是我認爲你馬上就去就是不很適合,時機不到喲,你想想,你若是一定要到後山去,也得選一個是機會的時候,等他蔣才高求到你頭上來時你再去,那不是你既是面子也有,機會也成熟了嗎?”
“哎,揚婧,你總是瞻前顧後的,我就沒有那麼多的想法,我並不是對蔣才高有何看法就不想去後山,其實後山的那一千多人還是很歡迎我的,我在紅山搞銀耳時就來找過,我也給他講了,他們也可象紅山一樣種銀耳,但是就是沒有親自去給他指導,我也感到遺憾,畢竟我來冷水的目的是和本地幹部們的想法不一樣的,既然上級相信我,我就得把冷水給弄出過樣子來,在冷水其它在方都上去了,就那後山還是一片空白,上級也會說我心不公平呀。”
夏天從不去考慮個人得失,揚婧不想再多說了,她認爲夏天去後山,很可能沒有結果,她是爲夏天擔心,怕他在後山和蔣才高起衝突,那樣他的努力收不到應有的效果,還讓後山人認爲他真是來撈取政治資本的。
送走了揚婧,夏天也想到是否把後山開發緩和一步,對後山他不是很熟,只有宋健和他比較划得來,而蔣才高這個大隊書記,他一直不想和自己走得更近,夏天也不想和他有很深的交情,特別是前幾天楊得華他們把他弄到公社來,當時依夏天的想法,他蔣才高就是一定有事的,可是都過去了,還是扭着老問題不放,夏天認爲自己也在鑽牛角尖了。
曹書記把夏天找到,他首先是表揚了夏天所作的工作,接着他給夏天安排了新的工作,要他到後山去看看,他說“小夏,我知道你在搞經濟上是很有一套,現在你是經委主任了,那就更應該把我們冷水的整個地區作一個全盤的安排。你也知道,我們冷水是一個整體,不存在誰先誰後的問題,只是凡事都有的個先後順序,現在該輪到後山了,你把紅山其它幾個大隊都讓他們出成績了,可是後山人卻空留着那麼多好的資源沒能利用起來,你抽時間到後山去看看,要是能把後山也動起來,我們冷水也就更熱鬧了。”
夏天對曹書記突然找上門來感到意外,但曹書記都想到了不能把後山放下,自己就更不該對後山有偏見,經委主任並不是叫着好聽的官,你已經領受這個職務,就要負起責來。曹書記的話沒有錯,該是你顯示你本能的時候了,還猶豫啥呢,你不是也對自己進行了批評了嗎。
“曹書記,你說得很對,我雖然沒有點石成金的本領,但是我還是要用自己的努力讓後山有個比較滿意的結果,過去是我是到後山的時間少了些,而現在我能抽出時間來了,請你相信我,如果後山能有可以發展的項目,我決不會把它放過的。”
夏天的表態讓曹書記有些意外,他怕夏天因爲蔣才高一事就推三阻四,在他的心裡,早就認爲夏天對他與蔣才高有看法了,自己本身就做了對不起夏天的事,而夏天並不是不知道,但是在給他安排任務時,他能欣然接受,曹書記心裡也是特高興的,不過,他還不想夏天只是在口頭上答應而不去實際行動。
在他的部下,那種當面答應得很響亮,事後卻老是拖着不動的是大有人在,曹書記對他們也莫其奈何,畢竟人家也是吃公家飯的人,只不過你比他們運氣好,作了他們的頭,但是黨內卻又是平等的,你是書記也不可能在投票時把手中的一票變成兩票。而夏天還看不這些來,但曹書記不想讓夏天成爲他們的後繼者,他要讓夏天把具體的實際行動拿來出來。
在冷水玩權術,夏天不如他人,在冷水搞經濟夏天卻比他們強多了,曹書記要想保住明年他還在現在的位子上,他不能讓冷水沒有新意出現,而當地人又沒有好的辦法象夏天那樣花樣百出,對夏天的不聽話曹書記不滿也只好埋在心底,他要利用夏天的腦子來爲自己明年的位子更加鞏固而努力。
看到夏天那一臉的真誠,曹書記心裡是落下了,他還不敢掉以輕心,他對夏天很瞭解,他並不象其他人那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但他又在冷水這個大染缸裡淫浸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對執行任務時可以堅定不移,但現實翅要逼着他也跟着變。
曹書記不想夏天也面爲冷水的油子兵,他還要利用他,今年冷水的變化已證實,沒有了夏天,他老曹離開冷水當家人的寶座就會越來越近。他要把夏天的思想徹底做通,減消他對自己的負而看法,曹書記玩起了動感情的手法來。
見夏天未可否置的樣子,曹書記對自己的預感更是認定,你夏天現在也學會了玩深沉,我就不讓你有喘息的機會,你就是頭牛,你的命就是供我來趨使。我冷水的權力舞臺上不需要你,可我的經濟建設卻少不了你。
“你不要去道聽途說,他們的話是有很大水份的,其實我是事事都依着你,你還看不出來嗎,無論是在早期你搞雜交水稻,還是後來你在紅山發展銀耳,不管別人如何說,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公社招那個蠶桑員,本來我的親戚也想憑我的關係想進來的,他們把希望借托於我,我卻把權力下放給了你。”
“後山是我們冷水的一個大隊,那個大隊的支書蔣才高,此人身上有很多缺點,他就是喜歡自以爲是,空話大話說得多,後山卻沒有大的起色,他是有責任的,當然也不能全怪罪於他,畢竟他就是一個大隊書記,我們公社並沒有好的可行性方案到後山去實施,要說也是公社佔責任的大頭。蔣才高在後山這麼多年,他得罪的人也不少,如小三等人,他們就對蔣才高恨得入骨,可是我們不能這樣看,因爲小三等人就專幹壞事的人,蔣才高的時候方法不對,可是他也沒有壞心眼,都是工作了多年的老幹部了,我對他還是認爲他總體不錯的,他和我家不是人們所說的親戚,你去做你的事,要是他不支持你,你直接來找我,我會讓下面的人都來支持你的,就如你所說,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發展好了,我們纔有說硬話的資本。”
對曹書記那掏心掏肺的話,夏天特感動,到冷水這麼長的時間了,夏天總覺得曹書記很多時都與自己是心口不一,讓他從前去融資歷,是因爲冷水人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對夏天所搞的公招曹書記早就明白了他是在利用夏天來爲自己解難,所有這些,曹書記肯定比夏天更清楚。
這次他曹書記會有什麼樣的用心呢,夏天不想去考慮那麼多,本來自己就對沒有把後山放在心上而自責,而曹書記專門找上門來,說明他也是看到了這步棋,冷水不能在人爲的心裡械鬥中把好時光給耽誤了。你公社人的意見不一,是不該把情緒也帶到工作上來的。
“曹書記,我很尊重你的想法,只是後山與紅山相比,他們的劣勢更多,我也沒找到好的路子,從前你們對後山有個什麼樣的考慮安排嗎,我想參考一下,看能從中找出點可用的價值來不。”
“過去會對後山有啥安排呢,還不是上級叫做啥就做啥,你是知道的,以前不是抓緊階級鬥爭,就是搞農業學大寨,後山也實在是太窮,除了滿山的石頭,就是山面上所堆的泥土了,人們對造梯田可能還有印象,其餘的恐怕什麼都有不知道了,特別是到了如今的土地下放之後,他們除了種糧食還能做什麼呢。”
在想讓後山也人也能過上碗裡有飯,衣袋裡有錢的生活,夏天想了很久,卻沒有答案出現,他們生活的地方本就如此,讓他們辦企業,他們能做到哪步去,就連你們這些專門抓經濟的人都有沒想出好的點子來,後山人更無從下手了。
曹書記這次是讓夏天放手去後山搞,卻難壞了夏天,他從前到後山去,也不知他們究竟該如何走自己的路,自己心中也亂麻麻的,抓經濟不是一句話,說讓錢出來它就能乖乖地聽從你的安排自動走到你面前來的,這生錢也該有道。可是道在哪裡,夏天並不知道。
對後山來說,夏天開動腦筋卻總是沒有答案,根本就找不出可行性方案來,該是換位思考的時候了,你一個人坐在家中,就想把高樓大廈給建起來,那不成了空中樓閣。夏天也嘲笑自己就在癡心妄想。
過了幾天,夏天找不出理由來相信自己,既然還沒有好的項目出來,還不如去進行實考察,說不定就象紅山那樣,在不經意間就有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