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這樣的環境裡見到夏天,護士心裡升起了異樣的情愫,她不想讓自己曾經的痛再次上演。
當她的眼和夏天的眼相碰的一霎那,她的眼裡給夏天帶來了無盡的溫馨。
“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有緣份罷,我們根本就不奢侈能有再次相逢的機會,可是老天卻睜開了眼,偏要給這樣的運氣,你說我咋不感到激動。”
護士口裡吐出了一串令人遐想的語句:“那時的你好似在雲端飄蕩,現在你卻實實在在地在我的掌控之下。”
她還在那裡調侃着,可是夏天卻把頭都想大了還不知她是誰,在她停頓的時候,夏天才有開口的機會:
“哎,我說我們是青山一中時的同學嗎,我怎麼還想不起你是誰。”
夏天的話真的大煞風景,本來別人就想利用這個條件把過去遺失的重新補上,沒想到你卻連她是誰都沒弄清楚,眼前的護士卻極有涵養,並沒對夏天的極不禮貌產生不良情緒。
不過夏天的唐突還是讓她吃驚不小,你再眼大也不至於連你的同學也認不出來了罷。
裝大,你覺對是在裝大,護士作出這樣的判斷。
可護士還耐心地對夏天微笑着,她不想跟眼前這個人急,因爲她瞭解到,要是對他不友好,損失最大的還是自己。
“原來你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我們,哦,在你們的眼裡,不是班上學習成績最好的妹妹,就是那些,你纔會記在心。”
護士口氣明顯帶着不滿,這讓夏天也看出來了,夏天正想解釋,護士卻不給他機會:“在就要畢業的時候,有人在晚上看到你和縣委書記的千金龍玲在一起,說你們手挽手,肩並肩地走在一起,當時我還和那人打賭,說要是象你這樣的人敢談戀愛,我就敢衝到講臺上宣佈:我在和你戀愛。你說那時我好單純好天真好幼稚,其實聽到你在談戀愛了,人家心裡好難過好心疼好苦悶的。只是後來大家都東西南北各奔前程,原來校園的幻想的萌動是如此經不起檢驗的。”
夏天讓她的話聽得半天合不攏嘴,他不相信自已當初是否真有如此陽光如此親和力,剛到冷水時,揚婧也同樣對他這樣說過,他只認爲是揚婧在編造一個校園神話,今天面前的護士卻是說得真切的,他絕對沒有輕視任何一個同學的心理。在學校時夏天的條件並不是很好,在那些有頭有臉的同學面前,他有時還顯得挺自卑的,他沒有護士所說的那樣好,只不過人家有意往他臉上貼金罷了。
“哦,我總算想起來了,你說是文科班那個小黃蓉。”
說出這話,夏天如釋重物,他爲自己能想起眼前這個人是誰而滿心歡喜,對自己的同學們都一個個有自己的事業,夏天能不爲之欣喜。
“算你猜對了,當時金庸的武打小說氾濫,我們文科班的同學們都要從金庸的小說裡找到自我,有人自比梅超風,也有人綽號小玩童,更有被戲稱劉貴妃的,我還好,他們都說我長得玲瓏乖巧,把我叫做小黃蓉,本來我的名字就叫華蓉,那幾個男生硬把我變了姓,叫我黃蓉。
“我就說嘛,你就是那個人稱黃蓉妹妹的小黃蓉,是嗎?”夏天現在是明知故問了。
護士才懶得回答夏天的話,她還沒講完呢:“到後來在上歷史課時,老師也跟着同學們叫我黃蓉,有次老師指着我說,黃蓉,你來回答,當時陪蔡鍔將軍時,小鳳仙最愛彈的名曲是那首《高山流水》,而這首名曲最早是由哪朝的何人所彈,彈給什麼人聽的。”
同學們對先秦時期的琴師伯牙和樵夫鍾子期倒不感興趣,至於《高山流水》這樣的中國古典名曲,他們也是不會過多地關心的,卻是對老師把我叫黃蓉饒有興趣的,至此以後,同學們再不叫我華蓉,轉叫我黃蓉了。
華蓉的臉上綻出了醉人的笑容。她對夏天終於把她認出來而感到無比的驕傲,在她的心中對夏天可是愛恨交織。
華蓉她們那一屆,學文科的就一個班,比起理科的十多個班他們實是太渺小了,在人數上他們不佔優,但是文科本來就是在培養大家的形象思維,大量的文學作品,讓他們所學到的不僅是寫作上的提高,同時他們的思維也和作品中的人物一樣跌宕起伏,因而他們都在心裡和生理上早熟於理科班舊石器時代的恐龍們。
在理科班只有一個人沒有被文科班的女生取笑,他就是夏天,因爲夏天除了理科成績頂呱呱之外,他的文科成績也是名列前茅,每次會考,他都能和文科班的所謂殺手們一比高下,最讓文科班的女同學們稱奇的是,他很多時候都把那些冷血,熱血,鐵血們輕易地踩在腳下,就算某一次讓黑血得手他也是使用了偷天神月之功,{也就是作弊}。
夏天的異軍突起,勾起了滿腦子神彩飛揚的少女們的情懷,她們做起了春色玫瑰夢,她們把夏天們勾畫爲假想的夢中情人,把她們的追逐都放在夏天們的身上。
華蓉也不能脫俗,她也是這種遊戲的極積響應者,而她的思念對象正好是夏天,當夏天從她們的窗外通過時,華蓉就會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哼唱道: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在心底壓在心底不能告訴你。
隨着畢業的來臨,文科班的那幫秀才們都人人自危,只有華蓉還在癡心不改,她一直在暗戀着夏天,儘管夏天從來沒有給她一個那怕是暖昧的眼神,可是她卻一值把這種相思保留到畢業。
華蓉在班上的成績還算過得去,她在應考中雖然沒能象夏天那樣進入重點大學,但是她還是考上了衛校,在衛校的二年學習期滿,她分到了縣一醫院裡。
說起來她還比夏天的工齡長,本來華蓉的人才無可挑替,她很快就和醫院的一個大學生好上了,可是大學生並不願意長期呆在這裡,他在一醫院只是蜻蜓點水般過了一個夏天,他就到省醫學院讀研究生去了,華蓉對他很是不捨,可是人家心向着大城市,沒有多久他就來信要和華蓉說拜拜。華蓉痛哭了一場之後,她對研究生作出的決定表式理解。
她想過了,人家心不和你在一起,就是捆綁也不成夫妻,與其讓痛苦與自已終年相伴,還不如灑脫一些。她對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情算是看透了,從此她開始有意拒絕提親者,一門心思繼續她的玫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