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書記沒有料想到別人敢公開和自己叫板,他本以爲作爲一個當家人,他的話就是靈驗,而事實上在利益面前,別人是不可能一味聽從他安排的,你黃國才和盧華,本來就得服從組織的安排,可你們硬在橫着走,那我就和你們試試,看誰能笑到最後。
在冷水這塊土地上,我老曹就是一把手,就是領導你們的,我的話你們怎麼可以不聽呢,他要用自己的三招使他們信服,不相你們還反了不成,再怎麼說,黨的領導一定要擺在第一位的。
曹書記想好了對策,他向黃國才提出,“我們員首先要做的事是什麼,千萬不要忘了,我們是爲人民服務的,是人民的公僕,見到困難就上,見到利益就讓,這可是我們一再倡導的,你咋能在利益面前只想到自己呢?”
曹書記一開始就直接切入要害,他不想給黃國才留下機會,他知道現在的老黃因爲自己的原因,他是不可能再顧忌什麼了,只有用黨性原則或許還可以讓他被說服。
黃國才聽了曹書記的話,你老曹就是對別人馬列主義,對自己呢,你又是怎能麼做的,他不想上他的當,他就想得到現實的,如果自己再不努力,今後再說也是等於零了。
你老曹的話來得陡,我也不是善良之輩,如果我軟下來了,明天的太陽就只照着你們那方了。我還有啥想着呢,從前我一直都作忍讓,在最後時刻還不讓自己雄起,也說明我太無能了。
他對老曹這陰毒的一招早有防範:“不錯,曹書記講得很好,作爲一個老員,理應把羣衆的利益放在首位,這一點我比你更清楚,我也知道我們不能只想作自己,但是讓黃明到公社來,並不是只想讓他來享清福,而是讓年輕人有一個更好的發展空間,我家黃明既然想把自己的青春貢獻給冷水的事業,他就從沒想過到公社就是來領取那份工資的,他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我們還不應該支持嗎?”
你本就是專爲自己作想,還把話說得那麼好聽,你是去哄那些纔到公社的人還差不多,對我來說,你這樣的話卻不起作用。看你從前也是很好說話的,到了現在你卻這樣不要臉不要命,你也不知羞恥,一張老臉該往何處放,你還不明白的,現在你是過山的太陽,給我來這套,我就認定要服你了。
看到黃國才和自己較上了勁,曹書記認爲他太出格了,你黃國才家的孩子,在之前不也給解決過了嗎,你還張着這樣的大嘴,你的胃口太大了點,你是看到自己就要走人了,就想讓公社把你家的事都包攬完,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本來我也想到你那孩子直接就頂替你上了的,但政策下來了,能怪得了誰呢,只能就你的命沒生好,若是你早一點退下來,你不就沒這麼多事了。
曹書記對黃國才臨退下來時突然生出這一擋事來,他還是有些同情他的,畢竟他也在冷水乾到老了,可是自己也就第一次答應了老婆的孃家人,咋能說話不算數。
如果不想讓自己失信於人,那就只好對不起你老黃了,我們都是人。都有要講信譽,你想讓你在你家人面前伸起腰來,我也要讓我說話算數。
“老黃,你這樣說話可要對自己負責,你是一個受黨培養多年的老革命了,怎麼到了最後時刻就只想到自己呢,說句不該說的話,如果你還年輕,那你就不配作公社的副書記了,如果我們每個公社成員都只想到自己的利益,那冷水公社不就成了我們幾個人合辦的一個公司了,可是你你老黃想過沒有,這冷水是的天下,我們的宗旨不是爲己,你一定要把這點搞明白。”
曹書記硬了硬心腸,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傷心傷肺的話來,黃國才,你太不自量力了。你算什麼,充其量就是我手下的一個兵,我主帥都沒有首先想到自己,你卻這樣裸地把你的利益公諸於衆,我看你真是錯誤到家了。你以爲你就能服衆,我老曹還沒有象你這樣明目張膽地爲自己爭過,我把話說絕,看你還的啥話可說。
“老曹,你就不用你那套來對待我了,你說的一點沒有錯,可是你就沒有想過,在以前你又是怎麼做的,過去我們都讓着你,你把你家的孩子都安排好了,那時我們都想到你老曹是公社的一把手,處處讓着你,現在你算是沒有後顧之憂了,而我們在這冷水乾了這麼多年,我們又得到了什麼,本來就是安排孩子就業的事嘛,你卻偏要上綱上線,我老黃是不中用了,不用你向上級提出來,明年我會自覺地走人的,要是沒有這個廢除頂替制,我還不想撕破這張老臉,一定要和你過意不去呢。”
黃國纔看到曹書記那張得意的臉,特別是他對自己這種說話的態度,他很氣憤,既然你老曹也不把我當作你助手來看待了,我還顧忌得了那麼多,今天就是鬥到頭破血流,我也不可能再讓你了,你做事都不講情面,我還怕你了不成,你現在提出的那個蔣超,看起來不是爲你自己,要是他不是你的親戚,我還可以忍讓,但你的出發點並不是爲公,就是爲你自己,我爲自己就月亮下耍彎刀,明砍。你呢,卻既想當好人,又爲自己謀私利,你這種瞞天過海的作法,你以爲你就能得民心了,我老黃偏不吃這一套。
對黃國才一步步地向自己逼近,曹書記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不能當作讓公社這麼多幹部的面,讓黃國才爲所欲爲,你黃國才仗着你就要下來了,可以不管不顧,但我卻要身份,今後我還要領導他們,你讓我威風掃地,我在不能讓你野心得逞的同時,還要讓大家都看到,我老曹才培養起來的真正員。
“黃副書記,你今天在革命的道路是走得太遠了,至於你還配不配當一個合格的員,我們不去探討,你想讓你的黃明到公社來,我想也是好事,說明你也是在極積地爲冷水的未來作考慮,我提蔣超到公社來,是想到他的能力還不錯,當然他是和我家有一定的親戚關係,但和你直接安插自己子女的作法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你想過沒有,避開親戚不談,我並沒有象你這樣只求索取。你說我錯在哪個地方了,你呢,也該好好地想想,你又錯在哪個地方。蔣超只不過是一個候選取人,我可以放棄的,但我放棄也不是就讓你家黃明上來。”
曹書記對黃國才這樣公開和他爭奪這個名額,他不想再這樣無休止地鬥下去了,他要結束戰鬥,讓你黃國纔去想,反正你越是想要的,我就越是不能讓步,會哭的孩子多得奶,這套對我不管用,依了你,今後我老曹就一文不值了。
“那好,只要不是蔣超,我老黃也認了,至於我今天的表現,是有些越出範圍了,不過,我想這事還沒定下來,還是讓大家再議一議,找到一個可行的方法來,再來確定也好。”
看到黃國才的態度不再是之前那麼強硬了,曹書記心裡鬆了口氣,他不再死死地咬着不放,我就有新的方案出臺,到時候你黃國才那怕是恨死了我,對我也無所謂,你還不是哭天無路。
對付了黃國才,曹書記不想再惹火燒身了,他就想結束會議,今天再不能出現滿意的結果了,他看到臺下公社成員一雙雙好奇的眼睛,他不明白他們還想幹什麼。當他的散會還沒說出口時,又有人發難了。
之前盧華也是叫得很兇的嗎,他可能被黃國纔沒有討到好處,反而被自己壓了下去,他該有自知之明瞭,曹書記這樣想着,當他擡起頭和盧華四目相對時,卻看到盧華的臉漲得血紅,他莫非也會象黃國才一樣,也來個不管不顧。
“慢着,現在散會還爲時過早,我認爲黃副書記的話雖然有些衝動,但也不無道理,我們今天就是爲落實這個名額來開這個會的,當然我不想提我家盧靜的事,但作爲我們公社的人員都坐到了一塊,我們不能只聽扯皮就算了,還得把這道理議下去。”
盧華不能再走黃國才那條路了,他知道曹書記雖然說了不再提蔣超,也明確了要讓黃國才放棄,那第三條路也就是讓給他家盧靜了,他不能象黃國才那樣和曹書記硬碰硬,如果把自己的道理講明,讓公社的所有人員都讓他盧華說得合情合理,他也是有希望勝出的。
“我們是幹部,當然不能只想着自己,曹書記提出蔣超,黃副書記提了黃明,我看他們都沒有錯,他們還不是想讓我們冷水後繼有人,只是他們的表達方式不同罷了,我家盧靜就不再提了,如果在場的大家都認爲我們幹部子女不適合在公社幹,也可讓同志們提出自己的看法,總之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得有個落實之處。”
在場的人哪有不明白的,你盧華還不是想趁他們兩虎相鬥時,讓自己從中漁利,可是盧華明年就可能接替他老曹了,看清風向纔會讓自己將來有一個好的去處,公社的那些看風使舵之人那有不懂的。
武裝部長就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我看盧靜就可以,她若是能來公社,俗話說將門出虎女,盧主任都在公社幹得那麼好,她要是來了,還不是如虎添翼。”
只要有人一提出,當然就有人響應,公社的好幾位成員也表示同意武裝部長的提法,黃國才哪有這樣就認輸的,他堅決反對,曹書記本來就是說的氣話,看到公社的人就要把事給定也來了,他不能讓自己敗下陣來,不然我老曹今後說話就當放屁了。
“我看不用這麼慌,既然黃副書記有意見,我們還是要尊重老同志,總不能把這個會開成鬥氣會嘛,我看這樣,今天因爲大家都沒有準備,過幾天再議這事,忙不在一時,等大家都醞釀成熟後再來,使大家都看到,我們幾個領導都不是爲自己,大家說這樣好不好。”
現在曹書記還在臺上,衆人都不好得罪他,盧華也想就算是大家都有通過了,他曹書記不表態,還不是不能辦成,他也跟着曹書記的話說,表示讓大家有充分準備後再來開這個會,黃國才也想到再開會機會同樣存在,他也順着說可以。
結果這次會議就這樣不歡而散了,曹書記自然想到了夏天,他要在下次開會時利用夏天,讓他來幫自己把事辦成,他相信夏天一定有新的招數讓自己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