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以反省的名頭出京,一切行頭自然均是從簡。所以,鳳璟和藺芊墨離開的時候,只有一輛馬車,也只帶了鳳和,鳳英兩個侍從。當然了,明面是這樣,但暗處隱藏了多少力量就不得而知了。
“這就是你收拾的東西?”鳳璟看着馬車上的兩個小包裹,對着藺芊墨道。
藺芊墨點頭。
“打開給我看看!”
聽到這要求,藺芊墨:…他這純粹是閒的。
見藺芊墨不動彈,鳳璟也不再說,自己直接動手,拿過,打開…
看着裡面幾件樣式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女裝,“準備穿這個?”
“是!”
鳳璟聽了,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你穿成這樣,那本郡王成了什麼?”
藺芊墨聽言,毫不猶豫答,“自然更加俊美絕倫。”
“除此,恐還會說被郡王壓迫,虐待自己的夫人。”鳳璟拿着那粗布衫,在他那錦繡衣服上比了比。
壓迫?虐待?這絕對真實的存在,還用別人說嗎?藺芊墨嗤鼻。
“看來,你很是不以爲然?”
“絕無此事!我這只是想表現出一個節儉,賢惠的夫人形象。郡王也知道,這樣的女人在外比較吃香。人家還會說你比較有眼光。”
“確實…。有眼光。”鳳璟把夾在短衫中間的嫩黃肚兜,拎在指間,展開,看着那圖案,揚眉,“鴛鴦戲水!”說完,看向藺芊墨,“鴛鴦戲水,魚水合歡!你想要?”
“屁!”藺芊墨黑臉,爆粗,伸手,奪,“拿來!”
鳳璟胳膊擡起,輕易躲過,看過圖案,目測肚兜大小,轉眸,看了一眼藺芊墨,視線落在她胸前,意味深長,“真有那麼大嗎?”
那放肆的目光,那直白的猥瑣,那懷疑的語氣!藺芊墨覺得,她要是惱羞成怒,還真的矯情的輸了。不就是一肚兜嗎!他就是看爛了,自己也不會少塊肉。再說了自己連他鳥都看過了,要輪失去,那也是他,雖然她真的不稀罕看他那鳥玩意。
不是要都說男女平等嗎?如此,誰吃虧,誰佔便宜很明顯。秉持吃虧就是佔便宜的思想,藺芊墨咬牙把手收回,森森看着在鳳璟手裡搖擺飛揚,張揚的跟旗子一樣的貼身之物,咬牙,涼涼道,“郡王爺如若喜歡,那就送給你了。”
藺芊墨話落,就看到鳳璟拿着肚兜,放在了鼻子下面,那輕嗅的動作一出,藺芊墨渾身一顫,雞皮疙瘩橫生,整個人暴躁了…
“鳳璟,你個猥瑣狂,黃腦腸…”
“現在它是本郡王的,做什麼都正常!”
“放屁!”
“夫人,你這話是不是粗了點兒!”
“少廢話,拿來!”
“說好了送給我的。夫人,你這樣出爾反爾可是不好。”
“那也比你已變態了強!”
“變態麼?”
“變態狂!”
“這是誇獎,嗯…”悶痛聲,略帶壓抑,“夫人,上次的齒印還未消。這愛咬人的毛病以後要改…”
“把嘴巴給我閉上!”
“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夫人這要求…。也可。”
“唔,該死…”痛呼,焦躁,“把手鬆開!”
“女子纖若扶柳纔是美!夫人,你這腰是不是太粗了點兒,你也太重了些。”聲音清清淡淡,氣死人不償命道,“這重量,趕緊起來,爲夫被你壓的有些透不過了。”
“該死…”
“嘶…。乖,別鬧,謀殺親夫這事兒不好。”
鳳和,鳳英聽着裡面的動靜,還有那讓人頭皮發麻的對話,齊齊打冷顫,不適應,太不適應…只是,郡王爺呀!你這表達喜歡的方式方法,是不是太氣人了些呀!這一刻,鳳和,鳳英思想神同,兩人對視一眼,希望郡王妃抗住呀!
藺家
方姨娘看着手裡的賬本,靠在藺安的懷裡,仰起那嬌媚的面容,看着他,怯怯不安道,“老爺,這個讓婢妾拿着,怕是不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爺相信你能做的好。”
“可是這不合規矩!”
“有什麼不合規矩的。”藺安哼了一聲道,“她病的都已經起不了身了,你這個做妹妹的幫她分擔一二那也是正常的。”
方姨娘聽了,仍惴惴不安,“可是,夫人恐怕會誤會,也會不高興的。”
“她不高興?哼,老爺我還不高興呢!”藺安態度更堅定了,“老爺讓你拿着就拿着,好好做,說不得後院的事兒以後都要交到你手上的,你這樣膽小可是不行。”
方姨娘聞言,低頭,慚愧道,“老爺,您也知道我是膽小的。所以,你還是把這還給夫人吧!不然,我怕夫人更加容不得我了。”
藺安聽了皺眉,“你這樣不是更讓她欺負你嗎?有我在你怕什麼?”
“我是個沒出息的!”方姨娘擡眸,淚眼盈盈,情真意切,“老爺,我真的不想跟夫人爭什麼。只要夫人能容得婢妾在老爺身邊就夠了,其他的,婢妾再不敢貪妄!”
藺安聽了,不由大爲憐惜,伸手把方惜兒攬入懷中,疼惜道,“你這樣讓我如何能放心呀!所以,這賬本你拿着,以後中饋你管着,這樣府裡纔沒人敢小看你,我也能少擔些心。”
“可是…。”
“拿着吧!難不成,還要老爺我求你不成?”
“婢妾不敢。”方姨娘趕緊擺手,緊聲道。
“呵呵…所以,就收着吧!”
方姨娘聽了,低頭,看着手裡的賬本,眼裡無一絲柔情蜜意,眉頭輕皺。
“怎麼?還在猶豫?”
方姨娘沒回答,只是有些好奇道,“老爺,你好像真的很生夫人的氣,到底…”
方姨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藺安沉聲打斷,“這件事兒你不需要知道,以後也不要再問,提起我就一肚子的氣。”
“老爺贖罪,是婢妾逾越了!”
“不是你的錯…。”藺安說着,臉色卻還是沉的厲害,提到胡氏,他就火氣上涌。
胡氏那蠢貨,就因爲被收回了府中的中饋,心裡的落差讓她被藺相訓斥後,不但沒有因此變得剋制,反而變得焦躁了起來。先是對着向藺相告狀的藺毅慎冷嘲熱諷一番,什麼殘廢,廢物等,幾近刻薄的怒罵一通,直接把孟憐兒氣倒下去。
就這樣她心裡那股鬱氣還是難消,連帶的對藺芊墨也怨上了。明明早就跟她說藺芊墨現在不是過去那個她可隨意拿捏,忽悠,利用的人了。可她偏偏就不信那個邪,巴巴帶着藺纖如直接跑到人家門上去給人添堵去了。
結果呢?若是郡王爺真的動了念頭,事兒真的做成了,看在他也跟着沾光的份上,他也就不計較了。然,她辦的那個事兒,完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藺纖如搭進去了不說,連帶的他也跟着遭殃,被郡王爺警告,頭上烏紗岌岌可危。有藺恆的例子在,藺安清楚的知道,郡王爺要是真的要動他,他父親藺相根本就護不住他。
如此,藺安對胡氏怎麼能不怨。他可不想變得跟藺恆一樣,跟個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的離開了京城。每每一想到這個,藺安滅了胡氏的心都有了。
可卻不得不忍着,因爲要休了她,總是要有一個由頭,胡氏過去雖然做過不少的蠢事兒,卻從未犯過什麼大錯。若他真鬧騰着休妻,胡氏趕着讓自己的庶女跟郡王妃做妾的事情,說不定就會爆出來。這對他更沒好處,所以,藺安憋着一口氣,忍!心裡憋着氣,可這勁兒的虐胡氏。
“老爺…”
“我累了,幫我按按吧!”藺安想到胡氏,有些頭昏腦漲。
“好…”方姨娘乖巧應。
這廂郎情妾意,蜜裡調油。而,另一邊卻是完全相反,一片愁雲慘霧呀!
看着躺在牀上,眼眶泛紅,臉色發黃,眼裡卻依然怒火旺盛的胡氏,藺纖雲和藺纖畫兩人眉頭皺起,心焦的厲害。
韓暮雲被休,藺毅謹離家,藺恆現在又被外放。大房那邊,等於完全空塌,又加上藺老夫人不在了。藺家這後宅的中饋,本十拿九穩的是要落在母親的手裡的,真正的握在手裡,二房從此一支獨大。本以爲她們一直在等着這一天終於來臨了。然現在卻是…。
看着胡氏那死氣沉沉的樣子,藺纖雲心裡有些憋火。怪只怪,母親前陣子太過得意忘形,鬧騰的太過厲害,惹怒了祖父,被訓斥不說,還把府裡的中饋也都收了回去交給了張通。連帶的她們做兒女的,纔剛剛淺嘗那被人完全恭着,敬着,巴結着的滋味,還未來得及好好享受,好好暢想一下美好的未來。形勢就以遂然不及的速度,猛然急轉直下。
母親丟失了府裡的中饋不說,還被父親厭棄,連帶的她們這做女兒的都被父親遷怒,不得父親一個好臉兒,這已經夠讓人惱火的了。本以爲,父親也不過是一時之氣,只要她們乖巧聽話,母親再百般做小,好好求饒一番,父親很快也就消氣了。可不曾想,事情後面的發展跟她們所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們沒等到父親對母親態度的舒緩,反而等來了那千嬌百媚的方姨娘。
方姨娘一來,別說她們的母親,就是府裡其他的姨娘也瞬時都被父親冷落了。方姨娘一人獨得全寵。這情況讓人憋悶。不過,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就是這方姨娘長的實在太過媚豔了些,一看就是是那種會勾引男人的賤人。
不過,也無所謂,就是長的再好也不過是一個以色事人的玩意兒。而男人又都是喜新厭舊的,就算得寵,也不過是一時的。
她們心裡雖不安,可也覺得父親應該不會做的太過。畢竟他和母親還是有十幾年的情意在那裡擺着的。而寵妾滅妻這種事兒,也是萬萬做不得到,藺恆不就是現成的例子嗎?
父親他是聰明人絕對不會犯那種錯的。所以,現在這樣不過是因爲對母親太生氣了纔會如此的。等過一段時間,心裡的火消了,也看厭了方姨娘了,一切都會恢復到從前的。
然而,事情再次出於意料,父親對母親沒火氣了,訓斥的話懶得說了,直接厭棄了。而,方姨娘那邊的熱乎勁兒不但一點兒沒降,還越發的看重了,現在更是毫不顧忌的把二房這邊的中饋都交給了她。這下不說胡氏,她們也都跟着上火了。讓一個妾室管着她們?她們可是嫡女,這誰能受得了。
而胡氏之前不舒服還有幾分是裝的,可現在,那是真的病了,懊悔,上火,心涼各種極致的清晰一擁而上,真的扛不住了,而讓她最難受的,還是藺安的絕情,就算是她做錯了事兒,可他也不應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吧!連中饋都給她收走了給了那個賤人,這以後讓她還有什麼顏面在府裡立足…
想着,胡氏不由又低泣起來,“嗚嗚…藺安他真是太狠了,他這樣還不如殺了我來的快些。”
聽到胡氏這重複怨懟的一句話,藺纖畫眉頭皺的更緊了,“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攏回父親的心,趕緊把中饋拿回來纔是要緊之事。”
藺纖雲附和道,“是呀!娘,現在哭完全於事無補。”說完,藺纖雲看着胡氏,凝眉,眼裡帶着懷疑和探究道,“不過,你那天帶着藺纖如去國公府真的只是一時興起嗎?沒有其他原因?”
聽到藺纖雲問題,胡氏低泣的聲音頓了一下,眼神微縮。
“胡氏,你給我聽好了,你帶着藺纖如去國公府做的那些個蠢事,一個字都不許給我往外說,全部都給我爛的肚子裡。不然…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直接休了你。”
想到藺安那陰寒,冷戾的警告,胡氏壓抑住心裡的瑟縮,冷寒,看着藺纖雲面無表情道,“我不是說了嘛!因爲藺芊墨回門那日,我被藺纖柔算計,惹得藺芊墨不快被你父親和祖父訓斥,所以,我就去了一趟國公府,向藺芊墨請罪去了。”
“那爲什麼要帶上藺纖如?”
“還能爲什麼,還不是因爲她看起來綿軟可欺,捎帶着她,讓她替我說些求饒的軟化而已。你們也知道,對着藺芊墨有些個綿軟的話我實在是說不出。而我又捨不得讓你們去受那份委屈,所以,只能帶上她了。”
“真的只是這樣?”
“不然呢?你們在懷疑什麼?”
“就是…”
“好了,如果你們奪回中饋的辦法就說,如果沒有就先出去吧!聽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頭更痛了!”胡氏擺手,趕人。
“娘…。”
“如果不想看我早死,就趕緊出去,別在這裡給我添堵了。”
見胡氏臉色難看,越發不耐,藺纖雲,藺纖畫,心裡覺得不舒服,卻也不敢再話說其他,只道,“那你好好休息,晚點兒我們再來看你。”
胡氏聽了,直接閉上了眼睛。
藺纖雲,藺纖畫兩人看此,抿了抿嘴,擡腳走了出去。
走出胡氏房間,藺纖畫拉着藺纖雲去了自己院子,走到屋內,揮退下人,直接道,“姐姐,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在懷疑什麼?”
藺纖雲點頭,若有所思道,“娘和藺纖如從國公府出來,你還記得娘是怎麼說的嗎?”
藺芊畫點頭,“娘說,馬驚了,藺纖如傷了,然後她把藺纖如送到大夫哪裡後,因爲有事兒就先回來了,把藺纖如一個人留在了那裡!怎麼?這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舍下庶女不管,還真像是胡氏會做的事兒。這一點兒藺纖雲也知道,既搖頭,道,“我只是覺得,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藺纖如竟然那麼巧合的遇到舅父家那個不着調的表哥感到有些奇怪!藥鋪,這地方表哥怎麼會去哪裡呢?”
提到胡家那個表哥——胡海,藺纖畫眼裡溢出不屑,忍不住癟嘴,“就他那混穿亂跑,胡海胡天的性子,什麼地方不去!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藺纖畫說着,覺得有些難以啓齒。那貨竟然明知道藺纖如的身份,竟然還對她動了心思,就那麼公然調戲開來,還被很多人都看在了眼裡,這麼一來,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胡家看不上藺纖如,只願納她爲妾。這結果,惹得藺安大發雷霆,說胡家欺人太甚,胡家兒子做了不規矩的事在先,壞了他相府女兒的名譽,事後竟然一個妾室的位置再次來羞辱藺家,這分明是不把相府放在眼裡。也因此事,讓胡氏夾在藺安和胡家兩面爲難,最終落得一個兩面不是人。
藺安對胡家不滿,更怨胡氏這個主母未失職,苛待庶女,又累及藺家女兒名聲受損。而,胡家卻是覺得胡氏太向着夫家,竟然妄想一個賤婢所生的庶女,做他們胡家嫡子的正妻,這分明是看不起他們胡家。
就算胡海是名符其實的紈絝子弟,可讓一個庶女做他的妻子,胡海父母還是覺得那是委屈了他們的兒子。但,最後胡家還是不敢強硬的槓上藺府,一來,最先不規矩,有錯的確實是胡海,二來地位不及,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胡家就算心生不滿,最後還是求了藺纖如爲妻。
雖應下了,可胡家對胡氏的不滿卻是留下了。不過,由此也可想象的出,藺纖如就算是嫁入胡家,日子肯定也是不好過的。主母厭棄,婆家嫌棄,生母不再,又兄長可依仗,苦楚可想而知。
在藺纖畫腹誹間,藺纖雲開口,“就算胡海和藺纖如的相遇真的只是一個巧合。那麼,你不覺得父親的態度有些奇怪嗎?”
“怎麼說?”
“藺纖如是父親的女兒不假,可父親對她卻並不怎麼上心,怎麼這次…。”藺纖雲皺眉道,“爲了她,竟然對胡家如此不依不饒的呢?”
聞言,藺纖畫心頭一跳,“是呀!舅父的職位雖然不高,可也是有實權的。在官場上說不得那天就用上了。怎麼…。父親卻要爲了藺纖如這麼一個無用的女兒,竟寧肯把舅父得罪的這麼狠,也要給藺纖如討要一個名分呢?”
“你也覺得奇怪,是吧?”
“姐姐這麼一說確實有些怪異!”
“還有孃的態度也是,關於藺纖如的事,每次只要一提到,娘她就有些閃爍其詞的,明顯是在避着什麼的樣子,這些,怎麼想都讓人感到可疑!”
“可是娘不說,我們也不好強問,父親哪裡更是問不得…。”藺纖話說着,微微一頓,道“要不我們去問問藺纖如去?”
藺纖雲聽了沒立刻回答,只是沉思。良久搖頭,“我看還是先跟哥哥說說,再做定奪吧!免得忙了倒忙!”
“好!”
另一邊,藺纖如坐在窗前,怔怔的出神。在經歷了驚嚇,失落,羞惱,還有之後的慌亂,無措等一連串讓人情緒連番波動的事情後,她的終身之事定下了。可,她卻一點兒歡喜之意都沒有,只有深深的茫然…
腦子裡不斷閃現着幾個人的身影,涼薄的藺芊墨,寡情的鳳郡王,還有…口舌如蜜,卻放肆輕薄她的胡海。如此想着,藺芊如腦子漸漸清晰起來,藺芊墨容不得她,鳳郡王明顯不喜歡她,而胡海…
藺纖如憶起當時的情景,不由恍惚,低頭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跟一個外男那樣近距離的接觸,也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那樣孟浪的對待,那放浪不羈的話語,想在想起來都讓人臉發燒…而,羞惱之餘,心裡也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動。
胡海,他是喜歡她的,他也是不着調的!等到嫁給他以後,他會不會因喜歡她而改掉身上的習性呢?藺纖如覺得不安,卻也開始期待,爲胡海看到她時,眼裡的喜愛!
或許,嫁給他也是不錯的!雖然他不如鳳郡王俊美,也不如他尊貴,可胡海長的也不差,家世也算可以,衣食無憂,奴婢下人伺候的都不會缺少。
關鍵是,胡海他是個真正的男人,不像鳳郡王空有外表,縱有富貴,卻讓她做不了女人,也做不了母親,只能一輩子獨守空房,膝下空虛,老亦無所依!若他活的比自己長還好,若他死在自己的前面,那…沒個兒子傍上,晚年光景該是何等悽慘呀!
這麼想着,藺纖如忽然覺得她之前太沖動了,被胡氏蠱惑了,又被藺芊墨那一刻的威勢給震懾了,所以才迷了心竅的說了那樣大膽的話,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後怕,甚至慶幸,幸虧藺芊墨沒答應,不然…她這一輩子真的要孤老一生了。
等到多年以後,她膝下兒孫環繞,而藺芊墨卻是空有尊貴,老無所依…呵呵…等到那個時候,藺芊墨恐怕只有羨慕她的份兒了。
想到藺芊墨那羨豔的表情,藺纖如不由笑了,心情豁然好了起來,“蘭芝!”
“小姐!”
“你幫我把花棚子支起來!”
“小姐準備繡什麼?”
“我要繡嫁衣。”
蘭芝聽了,準備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閃了閃,劃過一抹不屑,嘲諷。前兩日還爲了鳳郡王失魂落魄的,這一眨眼的功夫,又歡歡喜喜的準備繡嫁衣,嫁他人了。這性子…水性楊花。幸虧沒進了國公府,不然,早晚給鳳郡王帶綠帽子!
蘭芝腹誹着,開始準備好所需的東西。
藺纖如看着紅紅的嫁衣,嘴角揚起大大的弧度,又開始暢想美好未來。
京城外
上午因一個肚兜,藺芊墨暴走,鳳璟掛紅。
藺芊墨這股鬱氣未消,鳳璟亦是小心眼的性情發作。然後,中午時分,本打算化憤怒爲食量的藺芊墨來到客棧,剛灌了一杯水,大吼一聲來五斤牛肉準備開吃的時候,就被鳳璟直接拎到了馬車上,牛味都沒聞到,牛毛都沒看到的,空着肚子子被強制性的壓迫着繼續趕路去了。
臨走前,看着別桌那香氣四溢的飯菜,藺芊墨磨牙!不讓她吃是吧!沒關係,她自備的有。兩個包袱,一個裝的是換洗衣服,一個裝的就是吃的。
坐上馬車,藺芊墨空着肚子,砸吧咂嘴,就去放包袱,找吃的去了,然後…
看着,空空的包袱,不翼而飛的吃食,藺芊墨瞪眼,“我這裡面的東西呢?”
“剛纔有一個乞丐過來,我給他了!”
“郡王爺可真是心善呀!”藺芊墨咬牙切齒。若有一日她變成了殺人狂魔,那一定都是被鳳璟給逼出來的。
“跟善無關,只是看他順眼。”鳳璟撫着被藺芊墨咬破的嘴角,懶懶道,“他給本郡王說;打是情罵是愛,家裡的賊婆娘越是兇悍,那證明越是在意,我覺得他說的挺對,話語甚是悅耳,就把吃食給他了。”
鳳璟在藺芊墨開始犯黑的麪皮中,適的又加了一句,“當然了,我也沒全部給他,那一盒桂花糕我留下了。”
“在哪裡?”
“自然是吃了!”
咯吱咯吱,咬牙聲!
看着藺芊墨那冒火的眼睛,鳳璟頗爲不滿意道,“嘴巴被你咬破了,有些疼,吃起東西來有些不舒服。以後,別咬嘴巴了,太毀本郡王的清譽。”
跟鳳璟說話,太挑戰自控力,她已氣的不想說話了。肚子餓的也沒力氣了。
“怎麼?你肚子餓了?”
藺芊墨給他一冷眼,廢話!
“忍着吧!”
忍住不咬死他,跟忍着肚子餓同樣難捱!
“你有些胖了少吃一頓,更討喜。”
藺芊墨聽了直接閉上眼睛,眼不見爲淨,真不想鬱悶死自己。
見藺芊墨老實了,鳳璟也懶得再開口了,嘴上帶着傷口說話,很自虐。
藺芊墨靠在車廂上,默默告訴自己,睡覺吧,睡着了,肚子就不餓了!
咕嚕…。不,肚子更餓了!閉上眼睛,都是吃的。藺芊墨睜開眼睛,拉開車簾看着漫無人煙,一望無際,一片青綠的精緻…。咽口水,真是吃草的心都有了。
“鳳璟!”
“嗯!”
“什麼時候才能到下一站?”
“天黑之前。”
早上喝了點兒稀粥,中午喝了一杯水,這樣,要她餓到晚上?
“鳳璟,你真的把吃的都給出去了?”
“嗯!”
“一點點都沒有了?”
“嗯!”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裡慌!摸着癟癟的肚子,藺芊墨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深深惡意。當然,還有鳳璟這廝。
“鳳和!”
“郡王妃…”叫出,又瞬時改口,“夫人,有什麼吩咐!”
“停下車,我要方便一下。”
藺芊墨說完,外面靜了一下,才聽到鳳和迴應的聲音,“是!”
大概對於藺芊墨這種說隱私還如此豪邁的做法,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兒不適應吧!
馬車停下,藺芊墨擡腳跳下馬車,直接往草叢深處走去,鳳英跟隨在後。
“鳳和!”
“主子!”
“我這個時候跟過去保護一下,你覺得如何?”
鳳和:…。“郡王,不合適!”說完,不着痕跡掃了一眼鳳璟破了的嘴角,垂眸,腹誹;郡王妃那一下子還是咬的輕了。郡王這心思太流氓了!作爲下屬,現在才發現這一面,令人高興不起來,憂心忡忡呀!
“確實不合適!”說着,擡腳走了下來。
“郡王…!”
看着鳳和那驚疑不定的表情,鳳璟淡淡道,“不要想太多,我就是下來走兩步!”
“是…”這兩步可千萬別走到郡王妃那裡去纔好呀!
“夫人,小心!”
鳳英戒備的聲音驟然傳來,鳳和心裡一凜,鳳璟眉頭微皺。
“鳳英,你不要動,別動…”
藺芊墨的聲音隨着而起,帶着一絲異樣。
“主子…”
鳳和開口,鳳璟已大步走了過去。
鳳英神色變幻不定,藺芊墨雙眼冒着綠光,兩人同時盯着一處,均蓄勢待發。
鳳璟,鳳和兩人走到跟前,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