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最憨實的人非胡大哥莫屬,看着飛馬而去的大兒子,他擔心的問自己媳婦:“不會出事吧?這小子會不會嚇着歡歡?”
胡大嫂瞪了一眼自家男人:“能出什麼事?別看你兒子多長了幾歲,他可不是我兒媳婦的對手。歡歡那孩子把弟妹那聰慧全給繼承了,善良大方是不用說了,那孩子可是個大家主母的好人選。要不是我下手快啊,蔣家早就搶走了。”
胡大哥樂呵呵的笑了,自己這兄弟與媳婦確實是自己這一輩子的真朋友。如今的齊家可不是原先的齊家,被聖上親封的勤耕世家,這可不是哪個都能掙得到的。可是當年的一句戲語,齊家並沒有因爲地位升高而否認。
胡大哥哪會不知道當年之語是戲言?也就兩家家長說說,開開玩笑,可這麼多年下來,並沒有正式的送訂親禮。不是齊家不願意,而是自己家怕兒子們沒出息,糟蹋了齊家的姑娘。
而且他早就聽說蔣家家長看中了歡歡,想說給他的嫡長子爲正妻。京城林家也有與齊家結親的意思,林琛要把喜喜說給他最小的弟弟。這兩門頂頂好的親事卻被這弟妹一口拒絕了。說歡歡早就胡家訂下了(沒指明胡家那個,胡家三個兒子,都是聰明的小子。所以今天兄弟之間纔有那麼一說。)而喜喜那性子,不適合林家那大宅門裡,更別說差輩的事。
胡大哥真心認爲,自己的兄弟真的娶了個好媳婦。要是齊家長女能嫁進胡家,也許多年後,胡家的興旺發達就不再是如今的規模了。
世上的父母沒有哪個不希望兒孫有出息的,胡家夫婦也一樣。他們明知自己的長子是個聰明的孩子,可惜就是不用在正途上。這時代長子是頂立門戶的,在大戶人家的長子都是以習武爲輔、習文爲主的。胡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可是他們同樣有這樣的觀念,長子就應該從科舉上出來。
可胡承慶偏偏喜歡動刀動槍,對於讀書之事,那根本就是應付。要不是胡大嫂再三說,齊家的後輩以後肯定是有功名在身的,要是他是個白身的話,歡歡嫁給他就太沒面子了,這纔去考個秀才。
昨天歡歡那一條件一提,提得太得胡氏夫婦的心意了。歡歡不知道她還沒進門,未來的公公婆婆就給她點了個贊。
胡承慶沒兩刻鐘就奔到了齊家大院,飛身下馬後把馬繮扔給了門口的阿昌就往內院走。看到季心苗後他立即行禮:“嬸嬸好!”
季心苗看到胡承慶一大早就跑來了,她心中暗笑,這孩子肯定是來找歡歡的。胡承慶是她看着長大的,雖然還是個毛頭小夥子,有點不成熟,可是他有親爹的優點。有大智慧,而且忠心,所以她很喜歡他。
“慶兒,怎麼這麼早來了?”
胡承慶悄悄往屋裡瞄了瞄:“嬸嬸,歡歡起來了麼?”
果然是來找那壞丫頭的。
季心苗笑了笑:“起來了,她早就起來了,跟着她爹打了套拳後,見早飯還有一會就去後山摘蜜橘了,說要做橘子茶呢。我看她提的籃子不小,你去找她幫她提回來。”
胡承慶立即笑逐顏開朝季心苗又是一禮:“謝謝嬸嬸,小侄這就去。”
叫你幫忙你還謝我?別人聽了還以爲你是個傻瓜呢。
朝着飛奔而去的背影季心苗交待一聲:“慶兒,歡歡是在小崗上那片橘子林裡。”
“侄兒知道了。”胡承慶哪還有空回頭。
齊家的果園分成了七大塊,每一塊有不同的果子,整體用圍牆圍了起來。
歡歡一身長衣長褲簡短打扮,帶着旺子(吉祥的孫子)正爬在一棵橘子樹上挑選皮黃了的橘子。這批早橘是被季心苗改良的蜜橘,雖然個頭不大,可是汁多粒大,非常好吃。因爲橘子茶清熱去火,歡歡吃過後,就纏着學會了,年年都要做上不少。吃的吃,送的送。
“你給我下來!一個姑娘家家的爬到樹上去,看你像什麼!”胡承慶看到歡歡竟敢爬到分枝上去找橘子,一張口就責備起來。
歡歡正聚精會神的找成熟了的橘子,哪知被這突然一聲喝,站在樹上嚇得擺了幾擺,還沒來得及叫喊,就被人抱在了懷裡。
她穩住心神一看抱住她的人是胡承慶,低下頭就在他抱着她的手上一口。
“哎呀,你屬狗的是不是?要不怎麼動不動就咬人。”雖然沒有痛到那程度,胡承慶卻故意咧着嘴唆了起來。
歡歡掙脫他的手出了胡承慶的懷抱,她怒目而視:“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麼?突然這麼一叫,我要掉下去摔死了,你賠命啊?”
雖然眼前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可是胡承慶卻想抱着狠狠的親她。只是他不敢動手,這個壞丫頭,完全不是別人看到的那翻模樣。什麼端莊大方、什麼溫柔賢淑,明明就是隻牙尖嘴利的小刺蝟,純粹一個小魔女。她把所有的人都騙了,只有在他面前,她纔會露出本來面目。
胡承慶纔不會被她嚇着,他伸手拉過喋喋不休的歡歡摟着:“既然怕摔下去,那你還動來動去做什麼!”
歡歡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她的力氣怎麼能與大小夥子胡承慶比?被胡承慶摟得緊緊的動也動不來。氣得歡歡擡腿就是一腳,痛得胡承慶呲牙咧嘴:“哎喲,你是想謀殺親夫啊?”
“呸!你是誰訴親夫?登徒子!再不輕手,小心我給你個過肩翻!”
胡承慶知道這隻小野貓是難訓的,他挪動了一個身子,讓自己牢牢的靠在兩個樹丫之間,想要摔他過肩翻幾乎是不可能了。他惱怒的看着歡歡問:“我們是訂了十年親的人,我不是你親夫是哪個?齊悅歡,我告訴你,這輩子你就是我媳婦!你說你要當舉人娘子是吧?你等着,我胡承慶要是連個舉人也考不上,我就不配當你相公!”
原來是來找這茬的啊?
歡歡這一下倒不動了,她歪着頭左看右看,引得胡承慶不自在了:“你看什麼?”
歡歡白白眼:“我怎麼看你也不像個舉人老爺啊?就是你考上了舉人老爺,我也沒有說一定要嫁你。”
“齊悅歡,你戲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