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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幼莎一直被不知名的力量困在鞦韆架上,無法理解更無法解決的問題,讓節日的喜慶氣氛徹底消散,幾個寨子裡有威望的人出面去請神婆阿姆。
其他的人漸漸散去,也有一些陪伴鞦韆架下。
阿幼莎很想從鞦韆架上下去,可是整個身子彷彿不是她自己的一般,完全控制不了。
奇怪莫名的現象讓阿幼莎越想越害怕,紅了眼眶。
這時候,鞦韆架突然有了一點的晃動,阿幼莎心一驚擡起頭,卻驚訝地發現銀旎竟然爬上來坐在了自己邊上:“!銀旎,你怎麼上來了?!”
銀旎笑了笑,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陪你。”
阿幼莎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害怕褪去了一些,擔憂升起:“你趕緊下去,這鞦韆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想到銀旎又離開,阿幼莎還是有些不捨。銀旎若是在身邊,她會覺得安全許多。
從小到大,銀旎總是想盡辦法保護她。
銀旎卻搖搖頭,看着天一笑:“哪有什麼問題,你放心,等神婆阿姆過來就好了。你看我,小時候差點死了,不也被神婆阿姆救回來了嗎。”
這話說的也沒錯,神婆阿姆神通大得很,又什麼都知道,阿幼莎又放心了一些。
“嘿!”努布的聲音從下面傳來,阿幼莎和銀旎往下看去,只見兩個東西向她們砸來。
銀旎身手敏捷,準確地接住,是兩包糯米糰和烤肉。
“謝了。”銀旎晃了晃手,將其中一包打開,遞給阿幼莎。
沒吃兩口,寨子裡突然又有了動靜,沒多久便看到一羣人走了過來。
走在最前的,赫然是寨子首領和神婆阿姆。
見人來,銀旎看看阿幼莎,笑着安慰:“我先下去,待會兒你就能下來了。”
阿幼莎點點頭,看着銀旎輕鬆地一躍而下,心中又開始緊張起來。
人羣走近,可以清楚看到神婆阿姆和首領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
神婆阿姆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鞦韆架上的阿幼莎,突然衝着鞦韆架叩拜起來,口中喃喃有詞,卻聽不清楚。
沒過一會兒,神婆阿姆重新站起,神色淡漠:“試試跳下來吧。”
阿幼莎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她這是對自己說的,往下一縱,還真從鞦韆架上跳下,登時高興地笑了起來。
看着一羣年輕人圍着阿幼莎笑着,神婆阿姆以及年長的人們卻沒有半點笑意。
神婆阿姆轉過身,看一眼隆家的阿爹阿媽,只說了一句:“給孩子做頓好吃的,明早便上路了。”
兩人臉色煞白,隆家阿媽更是忍不住抽泣起來。
“哭什麼,十八寨裡都有一人,這是爲了十八寨的安寧。”神婆阿姆瞪了兩人一眼,“讓孩子睡個好覺,說不定還能破了那‘回不來’!”
這附近的十八寨,每二十年都會有一次特殊徵兆,它的發生並沒有固定的形式,但必定會明顯選中一人。
這些人,將會被聚集起來,送入屏峰。
誰也不知道他們進入屏峰會遭遇什麼,因爲,沒有人再從裡面出來過。
突然的奇怪事件似乎是解決了,年輕人們都愉快地各自回了家。
阿幼莎有與阿爹阿孃說着之前的事,高興時也忍不住提到了銀旎的陪伴。
說完,阿幼莎纔想起來他們並不願看到自己與銀旎玩耍,一時安靜下來,擔心地看向二人。
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說什麼,只笑了笑給她填了菜:“一年一度的趕秋節,多吃些好的。”
這怪異舉動的原因,最終在第二日清早揭曉。
神婆阿姆早早地又來了寨子裡,身後跟着形形j□j的青年男女十七人,阿幼莎是最後一個了。
面對着事實,原本開朗活潑的阿幼莎突然沉默下來。
“阿幼莎……”隆家阿媽紅着眼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路上小心嗎?這句話在“回不來”面前,未免太過無力。
阿幼莎看向阿媽,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阿媽不要傷心,到底是爲了寨子,我這樣也算是勇士了吧。”
縱使再不捨,她又能怎麼樣?想必那些沉默不語卻都跟着神婆阿姆過來的人都是這樣的心理。
十八寨的人們需要他們進去,他們只能這麼做。
見阿幼莎下定了決心,神婆阿姆轉身便走:“時辰快到,不能耽擱了。”
阿幼莎接過寨子裡爲她準備好的乾糧飲水,跟着神婆阿姆走去。
她害怕,可是她必須去。
整個寨子的人目送着他們,帶着惋惜和憐憫的目光,但也只能如此。
才走出寨子沒兩步,突然一個人出現在跟前,竟是之前一直未出現的銀旎。
她此刻揹着弓箭,挎着一個囊袋,要進山的模樣。
“阿姆,我也一起去。”銀旎看着神婆阿姆,目光堅定地說。
神情麻木的年輕人們紛紛看向銀旎,神情驚訝。
最詫異的,還要屬阿幼莎。
神婆阿姆淡漠地掃視了銀旎幾眼,最終點頭,一言未發地繼續前行。
銀旎同樣平靜地看着衆人一個個在她面前經過,無視那些人打量自己的目光,一直等到阿幼莎才與她並肩。
“銀旎,你不該來的,要知道我們這是去——”阿幼莎小心地看一眼前面,小聲又急切地說。
銀旎卻只是一如既往地笑笑:“我家也就只我一人,說不準我去了,能弄明白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呢。”銀旎的阿爹和阿孃早年就去世了,她是一人生活,也算是在寨子裡無牽無掛。
阿幼莎不解地看着銀旎,總覺得這並不是答案,卻不知道應該是什麼。
終於,這一行人到了雲霧繚繞的屏峰邊緣。
神婆阿姆看了所有人一眼,視線在銀旎身上停留片刻,淡淡開口:“孩子們,努力回來吧。”
所有人臉色多少都有些發白,但依舊將身板挺得筆直。
終於,在神婆阿姆的注視下,一行人踏入迷霧之中,再看不見。
當湘篁踏入青木寨時,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四天。
寨子裡的人還沒有完全從這件突發事情中緩過來,氣氛顯得有些沉默。
其中,當然是隆家的阿爹阿媽最明顯。
因着湘篁年幼,寨子裡的人倒沒有太過爲難警戒於她,湘篁也小心注意着寨子的風俗,觀察了寨子裡的人,打算過兩日再選幾個年輕人詢問她的問題。
可以感覺得出,年輕人比年長的更自由更好奇,對於十八寨以外的人j□j物顯得更能接受一些。
不過,沒等湘篁想好該怎麼詢問,努布便首先找了來。
他有些不安地看一眼湘篁帶着的小毛團,帶着點期盼地問:“你應該是中原的能人吧?你能破除‘回不來’嗎?”
湘篁疑惑地看一眼努布:“‘回不來’是指?”
努布一拍腦袋,也是,湘篁這外族人怎麼會知道他們寨子裡的稱呼。
“是南邊那個滿是迷霧的山谷嗎?”沒等努布再說,湘篁又是一問。
既然說到破除,那隻怕就是她來寨子裡想要探查的目的了。
之前漫無目的,竟然不知不覺還是一路向西,不過路上頗爲平靜,偶爾遇上一些個深山中修煉着的小妖,因着並未害人之心,湘篁也都是視而不見。
一直到看到那迷霧繚繞的山谷。
湘篁能感覺到谷中傳出的邪氣。
見湘篁知道,努布連連點頭,並將趕秋節那日發生的事說了一遍,還有他這兩日四處詢問打聽到的。
關於每二十年就會發生一次的異象。
低着頭一股腦說完這些,努布擡頭,卻發現湘篁臉色發白,看上去不太好。
“你……沒事吧?”努布擔心地問,看這樣子,是沒辦法了嗎?他止不住地失望。
想到銀旎毫不猶豫地就跟阿幼莎走了,努布不捨,卻也知道自己哪怕是喜歡她,也做不出像她這樣的決定。
湘篁回過神,搖頭:“我知道了,明日可否帶我去拜訪你們的神婆阿姆?”
努布有些猶豫,帶外族人去見神婆阿姆,這事可大可小。
只是,想到不明情況的銀旎,他咬咬牙點頭:“明日一早,你到寨子西邊那棵大樹下等着。”
“好。”湘篁點頭,兩人的談話也就結束。
待努布離開,湘篁回到牀邊,又愣愣地出了神。
聽努布說到那“回不來”的事,她立刻就想到再來鎮一年一次的祭祀。
太像了,像到湘篁立刻想到最後那一場百鬼行,想到綰綰。
是的,她想綰綰,想到心揪着得疼。
她努力地讓自己不去想綰綰,還帶上了黏着自己的小毛團看着它時常j□j西撞地鬧出小笑話,可到最後,那笑容總是控制不住地往下。
“咪嗚~”手中傳來毛茸茸的溫暖,湘篁低頭一看,小毛團不知何時跑到她懷裡一拱一拱地,四條尾巴晃啊晃。
湘篁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摸摸它的頭:“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