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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篁還是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太快。
她不過是終於想清楚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以及之後的打算,竟然已經過去了三日。
她本想就此離開,卻被綰綰勸說着再留了兩日,去背誦學習那本應當是最適合她的修行法則。
但是,湘篁也只是將它背了下來,銘記於心。
“我想先去找師父,當面問他。”湘篁這樣對綰綰說,“這是妖修,我想在與師父道別後,再開始修煉。”
她是雲昔子的弟子,修行符道,當然不能再背棄師門做別的修行。
但是,湘篁打定了主意,要讓自己更強,擁有更大的力量,然後去找出當年陷害明玕之人。
既然如此,她只能請雲昔子責罰,大概還要自廢先前十餘年所得的道行。
而且,湘篁很想問問,雲昔子養大自己,是否僅僅只是被明玕的恩情所束縛。他是否其實討厭着她。
綰綰本想勸住湘篁,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湘篁此時回蒼麓不是好事。
儘管,雲昔子撫養教導湘篁十幾年,二人的因擺在那兒,不是輕易說斷就斷的,可綰綰始終有不好的感覺。
不過,湘篁骨子裡的固執在那兒,綰綰的勸說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對這樣的結果,綰綰只能選擇伴在身邊。
也許早去了也好,趁着湘篁的身世沒有被發現。
因着急切,告別無垠老人,湘篁和綰綰便用傳送符直接回到蒼麓山下、距離槐江鎮不遠的小破廟。
“那時候第一次見着你,如今想來還記憶猶新。”綰綰看看這簡陋的破廟,不禁笑了。
那時候一心想要吞食湘篁變強,哪裡想得到今日。
湘篁的神色有些許遲疑:“綰綰,你真的要在這?”
綰綰噙着笑意半開玩笑:“小竹子是想我跟着一起上山嗎?”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湘篁眉目間有一絲懊惱,“你可以去鎮上,找間更舒服的客棧,我此番上山,還不曉得——”
湘篁的話沒能繼續,綰綰伸手整了整她的道袍,將玉竹壓好,再確認腰間掛着的靈玉墜子:“小竹子,那些於我都沒什麼意義,這兒近些,我喜歡這。”
她退後一步上下查看一番:“小妖的靈玉墜子不許離身,你爹的玉竹更不能取出來。若是有問題,記得用紙鶴與我報訊。”
離開無垠森林時,無垠老人將小妖和淬鍊過的靈玉交予她們,並告知了小妖乃上古神獸英招血裔,只是年歲不足尚未成長。
小妖依舊是在靈玉之中,但是不會再像先前那樣不適,反倒能夠得到潤養。
“都記下了嗎?”思來想去,綰綰覺着也沒有再遺漏的了,雖說不捨卻也不能延誤了日程,只好最後確認一句。
“都記住了。”湘篁點頭,一直因爲接下去的事忐忑的心中透着暖意,“綰綰,待我下山,我們一道去尋我爹爹。”
綰綰笑了:“那是自然。”
上前一步抱抱綰綰,湘篁轉頭離開破廟。
綰綰目送着湘篁快步走入山中,擡頭看天。如今尚未到午時,可天色卻暗暗地,看來隨時可能下雨。
大約是被這暗沉的天色影響,綰綰心中始終不安,再看看她不敢靠近的蒼麓山,不禁長抒口氣。
還是,繼續按着先前無垠老人所贈竹簡清理鬼元,待鬼元中的雜質去除,她的修爲也能跳過平臺期,更進一步。
這一次,記住了路,湘篁上山的速度很快。
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工夫,她便看到了蒼麓派那雲霧繚繞中的山門。
如同初次離家終於歸來的孩子見着了家門一般,湘篁的心難免軟軟得,有些酸脹的感覺,腳下的步子稍作停頓,隨即加快了速度。
到了山門之前,湘篁看着敞開的門,不禁有些疑惑。
以往都會有兩名同門輪值守着山門,今日,這山門前卻一個人影都沒有。
可是,眼看着附近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更沒有什麼奇怪的氣息,湘篁也就沒有多想。
聽長風師兄說過,他輪值時偶爾會偷懶溜出去,大約這兩位同門也差不多吧?
說來,也不知長風師兄的傷勢如何,如今回來了沒有。
穿過山門,沿着長長的階梯一路向上,湘篁的心情難以控制地有了小小的雀躍。
不久之後,她將看到大家平時切磋的三個大練武臺,再上去便是做早課的地方。大殿一定如同以前那樣恢弘大氣,說不定雲陽子師伯還在那兒講道。
從那兒往右穿過鳴鶴池,沿着小道走上兩刻鐘,便能到達蒼麓的東南側峰。
那兒很清淨,平日裡不許弟子們隨意出入,正是師父雲昔子的居住之所。
昔日居住的地方,一幕幕呈現在湘篁的腦海中,她幾乎都想再用一道傳送符將自己傳了過去。
只是,這裡到底已經是蒼麓派,這樣做不合禮數。
想到這,湘篁眼前一亮,長臺階兩旁的密林豁然開朗,方纔所想的練武臺出現在眼前。
練武臺上,站着數十個身着道服之人,或是兩兩切磋,或是在旁觀戰。
相較於之前山外那暗沉的天色,這裡的天空也明亮了許多,間或可見鷺鳥於空中飛過,響起一串清脆鳴聲。
畢竟是建成了許久的修道之所,蒼麓山頂的靈氣也比山下充裕許多,湘篁禁不住深呼吸一口,停下來緩緩張望一番。
也不知道,待與師父說後,還能否回到這裡。
湘篁心中默默想着,只想將現在眼前所見刻入心中。
前方傳來笑鬧之聲,湘篁擡頭看去,與前方不遠處結伴走來的三名同門目目相對。
湘篁甚至來不及揚起笑容,三名同門竟然大驚失色,同時抽出長劍冷對着她,面上滿是凝重戒備。
其中一人更是與同伴道:“我去稟報掌門!”
湘篁完全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無措地看着前方二位分明認識的同門:“二位師兄,我是湘篁啊。”
“知道你是湘篁。”其中一人冷言,見湘篁想要過來,厲聲呵斥,“站住!否則休怪我們無情!”
不得不停住腳步,湘篁只能儘量放鬆來降低師兄對自己的敵意,她現在只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二位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聞言,面露不屑之色:“怎麼回事?我們倒還想找你問呢,想不到你竟然還有膽子自己過來!”
“我是蒼麓弟子,當然是回來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湘篁急了,弄不清楚的狀況讓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湘篁這模樣不像作假,那人似乎有些疑惑,皺緊了眉頭:“你還會不曉得原因?”
“師弟,莫要與她多言,逆天妖物的話怎麼可信。”他身邊的人突然出聲,言語中的冷漠和厭棄更甚。
湘篁下意識看向他,只見他那雙眼裡滿滿的都是對她的厭惡和憎恨。
原來,還有比小時候受到的那些冷嘲熱諷更讓心發疼的東西。
就在這一愣神的時間,十數名手持長劍的蒼麓弟子從天而降,將湘篁團團圍住。
練武臺上尋常的小弟子們早已被遣散,原本輕鬆舒適的氛圍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湘篁只能那麼站在那兒,她在等,她也只能等。
等待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終於,二師伯雲虛子走了過來,掌管門派戒律的他面色一如平時的冷硬,只是目光中比以往更是多了一分同樣的厭棄和殺意。
他只看了眼湘篁,便沒再理會,而是越過湘篁看向從山下順着階梯奔跑而來的人。
那是他方纔聽到稟告,派去山門那兒查探情況的弟子。
“師尊,輪值守山門的兩位師弟,都已斃命!”帶着沉痛和悲憤,那人狠狠瞪了眼湘篁,跑到雲虛子面前跪下。
此言一出,空氣中的肅殺又添了一分。
雲虛子再度看向湘篁:“你可還有話說?”
然後,果然每天5點半就醒的情況下,晚上十一點睡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