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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黃鼠狼精所說,想要除了湘篁的,這世間大有人在。
與綰綰一番較量,雖說是綰綰佔了優勢,但明顯的妖力鬼力還是引來了本就在附近搜尋的修行者注意。
而綰綰下了殺手的幾人屍體也引來了更大的怒火。
修行者參與追殺湘篁的人越來越多,修爲也越來越高。
何況,她們需要面對的,還不只是這羣修行者。
形形色色的妖精時不時地出沒,縱使是沒有直接的動手,卻也足矣引來那羣修行者的注意。
不過一個月時間,湘篁和綰綰的躲藏越來越艱難。
又是一場惡戰,綰綰已經沒可能留手。
被黃鼠狼精打出的內傷未能痊癒,如今幾乎沒有休息餘地的逃亡更是讓她的戾氣越來越重。
留下幾具殘屍,綰綰顧不上手臂的傷,帶着湘篁先逃離此處。
沒過多久,身後又傳來修行者的靈力,速度非常之快。
綰綰不禁看了湘篁一眼。
身後追擊的靈力,比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人都強,強得她也心中沒了底。
“這邊!”一道清叱突然響起,綰綰下意識便一掌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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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連忙出劍化解,卻沒有反擊,只是連連跳腳:“是我啊,死女鬼你也看準了再打成不!”
綰綰有些驚愕,卻並未放下全部警惕,看着對方。
是個熟人,相處過一陣子,直到無垠森林。
“絳鳶?”湘篁在一旁喊出了她的名字,驚訝得很。
綰綰沒有說話,依舊看着絳鳶,等待她的反應。
“……”絳鳶朝着湘篁揮揮手,又較勁似的盯着綰綰,“死女鬼,你莫不是忘了我的名字了吧?”
綰綰面色一凝,淡定地靠近湘篁一步:“你怎麼在這兒?”
絳鳶被一打岔,往後方看了看:“別多說了,先解決追兵纔是。”說着她往一旁的草叢一指,“我記得你們有辦法收住氣息,趕緊。”
身後的追擊越發明顯,湘篁看看絳鳶,咬牙點頭,拉着並不甚相信的綰綰往草叢裡鑽,祭起天罡符的同時也放出了一隻符文紙鶴。
不需要湘篁多說,綰綰配合地將一道鬼氣纏繞在紙鶴上,紙鶴往着另一個方向飛去。而湘篁和綰綰也在天罡符的包圍中躲入草叢。
沒一會兒,便有幾人提着劍趕到,爲首的一位目光銳利,直掃向絳鳶:“你是誰。”他的聲音很冷,給人一種此人絕不會留情面的感覺。
對於對方不客氣的問話,絳鳶帶着英氣的眉毛一挑,帶着三分挑釁:“自然是追那半妖的,倒是你,口氣不小,師出何門?”
那人並未回答絳鳶的問題,只是一皺眉:“她們往哪兒去了?”
“那。”絳鳶伸手一指,指的正是湘篁和綰綰躲藏的地方。
那人眸光往那兒輕描淡寫地一撇,一揮袖,帶着幾人往相反的地方奔去。
在那條路上,有着一隻帶着兩人氣息的小紙鶴在那兒慢悠悠地飛着。
臨走前,他還看了絳鳶一眼,目光裡滿是不屑和嘲笑。
“嘖。”絳鳶不忿地虛空刺了幾劍,但現在也不是泄憤的時候,她走到灌木叢邊,乾脆也擠了進去,“小箱子,我們當日一別,也不過數月時間,你怎麼就翻天覆地了呢。”
四周暫時沒有其他的氣息,絳鳶調侃般道。
湘篁一愣,不禁苦笑:“我也想不到。”
絳鳶笑嘻嘻地伸手就捏湘篁的臉:“沒以前有肉,捏上去的手感可不好了,真遺憾。”她一副惋惜沒有早下手的模樣,誇張地搖搖頭,“不過,看來我是有半妖和女鬼朋友,聽上去倒是了不起!”
湘篁不禁好笑地搖頭:“不該唯恐避之不及嗎?”了不起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還能拿着去與其他人炫耀不成?
絳鳶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我們茅山派可沒那麼多講究,沒人會管我。”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你們打算去哪兒?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說到正事,絳鳶面上嬉笑,眼中卻是滿滿的認真和支持。
這讓湘篁逃亡這一路上漸冷的心又回暖了一些。
“我們應該先離開這兒。”綰綰的雙眼死死盯着絳鳶那隻手,刺得絳鳶就想拿東西擋擋,“他們很快就會發現紙鶴之事,到時候返回過來便無路可走了。”
綰綰說的在理,絳鳶縱使想揪着她說幾句,也得先看着情況。
三個人立刻離開草叢,打算往另一個方向走,卻不曾想先前已經離開的人此刻正好整以暇地站在灌木叢前。
“區區雕蟲小技。”先前才離開的人站在那兒,冷冷地笑着。
綰綰擡手一揮,數道血劍掃向對方,而絳鳶也同時行動,長劍直指。
那人輕盈一躍,輕而易舉閃過所有血劍,一擡手格開絳鳶的長劍:“你若再助紂爲虐,休怪我不客氣。”
絳鳶哼了一聲,如雀鳥一般躍入空中,手中多了兩枚黑乎乎的丸子重重砸在地上。
隨着兩聲悶響,一時間塵土飛揚。
“纏住他。”絳鳶大喊一聲,也不知道是對誰說的,自己快速躍回二人身邊,“快走!”
四道黑影從周圍躥出,直撲塵土中人。
那四道黑影悄無聲息,暫時將那人纏了住。
湘篁和綰綰也不含糊,這個時候,她們只是看了絳鳶一眼,眼中帶着謝意,迅速地往另一頭逃竄。
她們不知道絳鳶到底是什麼身份,手底下有多少人,但能在這種時候二話不說地就替她們出頭,甚至連不輕易示人的力量都用了出來,她們都牢記心中。
而現在,最重要的,便是保證自己的安全。
只是,大約那人自信之餘,也傳了信出去。
湘篁和綰綰還是在一處峭壁被堵了去路。
而追蹤至此的,已然有十餘人,將來路攔住。
其中一位老道士走上前,正氣凜然:“妖孽,事到如今,還不束手就擒?!”
綰綰不禁笑了:“湘篁自小便遵循着師門教誨,以斬妖除魔爲己任,如今卻成了妖孽,這究竟是誰造成的?”
她亭亭站立在那兒,眉目間是張狂的不屑:“你們人類口口聲聲的正道,卻不知何爲正,何爲邪!放着真正的幕後惡人不去追查,卻拼盡全力來追殺無辜的湘篁?!”
“要我說,人類,纔是最最無恥骯髒之物!”綰綰的話一字一句地拋出,狠狠砸在周圍衆人身上,她輕蔑的掃視一眼,“就像有些人,一副道貌岸然的皮囊,裡面還不知道是怎樣的藏污納垢!”
意有所指的話,讓每一個被綰綰掃視中的人都有種她是在諷刺自己的感覺。
一時間,所有人的怒火都集中在綰綰身上。
湘篁覺察出不對,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你一介鬼邪,還在這兒妖言惑衆,其心當誅!”終於,那老道首先憋出一句話來,劍指綰綰。
綰綰笑得張揚,雙目鮮紅如泣血般:“是否如此?”
有幾個年輕的修行者心神不穩,只覺得心口被重重撞了一下,岔了氣。
老道看了越發惱怒,掏出一柄小劍直刺綰綰。
綰綰收回了妖嬈的笑容,神色凝重地看着小劍,她將一分注意力掛在湘篁那兒,其餘的調動到最大限度,只求能在眼前的絕境中尋出一條活路。
但是,她沒想到眼前這看上去不起眼的老道,竟然練有法器。
小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被綰綰閃過後立刻又轉頭繼續盯着追蹤。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動了手。
一時間,綰綰那兒險象環生。
眼看着綰綰漸漸在圍攻中露出疲態,湘篁在那兒看着着急。
不禁是語言,就連身子都被綰綰禁錮,湘篁不知道綰綰究竟做了什麼,只知道那羣修行者眼裡似乎只有綰綰。
一個、兩個,修行者們陸續死在綰綰的手中,獻血染紅了黃土,本對於殺人還無法完全適應的湘篁如今完全沒有了不適的感覺。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綰綰,看着臉頰濺上了血液的綰綰,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
綰綰始終帶着笑,縱使她身上的傷越來越多,她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那裡面有一種讓湘篁非常不好的東西。
幾乎沒有時間去想清楚那是什麼,湘篁突然拼了命地調動體內這個月裡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那一點靈力。
她顧不上纔剛剛長好的經絡因爲這行爲又開始了難耐的灼熱,她只想動,想到綰綰身邊,牢牢抓住她,不管接下來需要面對的是什麼。
不過一會兒,湘篁感覺到經絡的灼熱開始蔓延到了血液。
她全身都開始燙了起來。
胸口的玉竹熱的發燙,有一股奇妙的氣息注入體內,帶着那一點僅有的靈力遊走全身。
此時,湘篁已經大汗淋漓,整個人就像是被蒸了一通,而且熱度還在不斷上升。
全身的疼痛不斷刺激她的大腦,湘篁拼着一口氣,漸漸通紅的雙目始終看着綰綰。
修行者已經剩下不到幾個了。
但是綰綰,幾乎都已無法站穩。
綰綰,堅持住啊,只差一點,就差一點!湘篁在心中不斷喊着。
綰綰好似感覺到一般,轉過頭,朝着湘篁看來,見她的模樣有些詫異,隨即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
那是與殺人時完全不同的笑容,不同的眼神。
但是,湘篁此刻寧願她沒有這樣。
那柄彷彿有了靈魂一半的小劍穿透已經疲於應對的綰綰。
虛弱的她只來得及閃過要害,卻又被另一個大和尚的禪杖重重地打了一下。
綰綰的身子高高拋起,劃出一道悽美的血紅色弧線。
湘篁此刻才衝破了綰綰下了的禁制,衝出去接住了綰綰。
“小竹子、你、不該出來的。”綰綰勉強提氣,眉目間有一絲憾色。
“再不出來,你打算怎麼樣!”湘篁急紅了眼,綰綰此刻又有了當初在黑風山時見着的那種消散的跡象,她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綰綰笑了笑,目光看向逼近的幾名修行者:“有些遺憾呢,似乎不能陪着小竹子你找爹了。”
“不行,你必須得陪着!”湘篁大聲喊,牢牢抱住綰綰。
可是,綰綰就那麼從她雙臂中穿透過去:“我可是、鬼啊……”說着,她以難以追蹤的速度直撲幾名修行者,同時將體內緊餘的鬼力一分爲二,逆向運轉。
不斷撞擊的鬼力很快動盪起來,那一抹紅色在空中突然碎裂。
那幾個修行者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招,來不及躲避,被巨大的衝擊波及,皆受了重創。
峭壁前,沒有人還有力量阻攔湘篁離開。
可是,卻也沒有了綰綰的身影。
“綰綰——!”一段死寂之後,湘篁踉蹌地奔到綰綰碎裂的地方,發出一聲悲鳴。
巨大的妖力伴隨着湘篁的失控橫掃四周,峭壁震動起來,不斷有碎石砸落。
即使被砸出了血,湘篁卻全無所知一般,徒勞地在那兒來回看着,想要看到綰綰對着自己笑的樣子,想要看到綰綰只是受了傷而已。
但是,最終,湘篁只找到了一枚特殊的石頭。
一枚連最普通的氣息都沒有的石頭,她曾經見過一次的鬼石。
綰綰,她化作鬼石了?
湘篁看着手心中的石頭,木木地想。
看着看着,突然將石頭抱入懷中,整個人跪在那兒蜷作一團抽泣着。
“還活着嗎?”一道冰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是先前被絳鳶阻住的人。
湘篁只是蜷着,沒有半點的動靜。
那人目光掃視一週,重新落在湘篁身上,拔劍出招,直刺湘篁。
刺目的青綠色亮起,那人被重重甩了出去,身上數道傷口噴涌着血液。
湘篁的身上也裂開了不少的細小口子,從裡面流出的血中,綠色的熒光又多了一些。
她的身子如同要裂開了一般地疼,卻及不上湘篁此刻的心。
“綰綰,你怎麼可以這樣。”湘篁低低地說,“你讓我該怎麼辦?”
石頭,除了一片死寂,什麼都給不了。
“綰綰,你真的就那麼死了嗎?”湘篁的臉上也出現了裂口,體內突然出現的大量妖氣橫衝直撞,她的身軀容納不住了。
[小竹子,我總會在你身邊的。]綰綰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湘篁無神的目光漸漸找回了焦距。
“不、綰綰,我不會讓你就這麼離開的。”湘篁喃喃地說,“不管是誰,都要爲今天的事付出代價,也包括你,綰綰!”
巨大的妖力又一次衝擊湘篁的身子。
她終於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只是,她始終牢牢攥着那顆毫無生氣的鬼石,就像是要將它嵌入體內一般。
一陣轟鳴聲,峭壁上一塊大石翻滾下來。
一股無形的氣息在空中與大石一撞,大石立刻化爲粉末。
待再有人發現這裡,只看毀了大半的峭壁,以及將這裡層層掩埋了的亂石。
作者有話要說:重感冒來勢洶洶,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事,這個五一對白夜來說真的是不太愉快……
然後,上捲到此便結束了,感覺綰綰正的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打醬油,並且還要繼續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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