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藍小賤躺在牀上,然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不知爲何,心裡總是感到不安,像是有不好的事情將會發生一般。
“嬸孃,你怎麼了?”元寶剛睡醒,一睜眼便見藍小賤坐在牀頭,望着窗戶的方向發呆。
聞言,藍小賤回過頭來,拍了拍他,安慰道:“嬸孃沒事,元寶繼續睡。”
“嗯。”元寶聽話的躺下去,不多時便傳來了呼嚕呼嚕的鼾聲。
藍小賤仍舊沒有睏意,繼續坐在牀頭。就在此時,突然窗外人影閃過,她眸子眯了眯,心中打起十二分精神。正猶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突聞隔壁傳來刀劍碰撞之聲。
隨即便是刀疤的聲音:“龍少軒,你個狗崽子,果然沉不住氣了。”
“把地圖交出來,否則你們都得死!”龍少軒的聲音不像往日那樣輕佻,此時聽來極爲的冷,像是來自地獄的寒冰。
飛鷹聞言,冷冷笑道:“識相的,把你手裡的地圖交出來,否則,還不知誰死!”
藍小賤屏住呼吸貼在窗邊,側耳靜聽,然而當聽到飛鷹的話後,心下大驚。難道刀疤隱藏了什麼?
於是她伸手沾了沾口水,戳破窗戶紙,眯着眼往外看。此時只見毒蛇驚訝地看向假冒飛鷹,大喝道:“你不是飛鷹!”
“哈哈……你還不蠢嗎?”飛鷹大笑着在臉上一撕,撕拉一聲響,人皮脫落,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藍小賤驚訝地捂住嘴,差點失聲叫出來。赫連鈺,居然是他?這不就是白日裡救了自己的人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刀疤也驚訝地看着赫連鈺:“飛鷹呢?”
赫連鈺冷冷一笑:“自然送他上天飛翔去了。”
“你!”光頭怒指着赫連鈺,“今天叫你有來無回。”
“是嗎?”赫連鈺反問,隨即吹了聲口哨,“都出來吧。”
呼啦一下子,蜂擁而上一大批黑衣人。看長相,全都是胡人相貌。這下不僅刀疤急了,就連龍少軒也有些擔憂地皺了皺眉。
藍小賤看得那叫一個肝顫,完了,這下子完了。她是帶上孩子悄悄逃跑,還是出去拼一把,不過以她這身板,出去也頂多是送死。
“屋裡的一併出來吧。”赫連鈺其實早已發現了藍小賤,只是一直沒揭穿而已。
藍小賤不敢確定,是不是叫她,所以秉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繼續呆在屋裡靠着牆壁。
赫連鈺不滿地看了眼窗戶,突然暗運內力,一掌打向窗戶,砰一聲巨響,諾大一個窟窿呈現在眼前。
藍小賤暴露於人前,這下就算她想躲也無處藏身,於是只得壯着膽子走出來。
“呀,居然是你?”她假裝驚訝地看着赫連鈺。
赫連鈺也沒想到屋裡的人是自己白天所救女子,不禁皺了皺眉,殺還是不殺?
“赫連哥哥,你是專程來找奴家的嗎?”藍小賤一步三搖的走到赫連鈺面前,嬌滴滴地喊了聲。
喊完後,不僅她自己抖了抖,就連刀疤也抖了抖,龍少軒更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咦,那個美男是誰?藍小賤突然注意到人羣中多了個陌生男子,於是轉眼看去,一看之下,驚爲天人。
“呀,帥哥,你跟赫連哥哥是一路的嗎?”
龍少軒聞言,脣角抽了抽。
刀疤甚是不滿地看了眼龍少軒,怒氣哼哼地道:“哼,他就是一直僞裝在我們身邊的龍少軒。”
藍小賤:“……”這個世界好複雜,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隨即刀疤再次解釋道:“此人並不是真的採花賊龍少軒,我與少軒多年交情,自然一眼認得出。”
不是採花賊?藍小賤再次驚訝了一把,突然發現,她智慧不夠用啊。
隨即只聽刀疤道:“東遼太子,別來無恙。”
東遼國太子?藍小賤又一次驚訝了一把!
“哼,以後爾等皆是本殿下的臣民,看在我們相識一場,本殿下自不會虧待你們。”
其實藍小賤很想痛罵龍少軒一頓,不,確切的說是耶律榮。眼前的美男,並非真正的龍少軒,而是東遼太子耶律榮,一直冒充龍少軒跟在他們身邊。
當時她聽慕容九提過東遼太子耶律榮,只是一直未能睹其真容。
“嗨,你認識他嗎?”藍小賤拉了拉赫連鈺的衣角。
赫連鈺點了點頭:“東遼太子,自然認得。”
“哦哦,那你們倆誰更棒?”藍小賤再次試探。
赫連鈺:“……”
藍小賤繼續道:“赫連哥哥,你一定打得過他吧。”
“哼,南朝八國,除了慕容九,還沒有誰是本王的對手。”
慕容九……藍小賤心底咯噔一聲,咋一聽這個名字,恍如隔世。
“哼!吃裡扒外的女人!”耶律榮鄙視地瞪了眼藍小賤。
嘿!這下可把藍小賤惹火了,什麼叫吃裡扒外的女人?她吃誰的了,扒誰的了?
“你今天把話給老孃說清楚,什麼叫吃裡扒外,老孃吃你的了,還是穿你的了,還是花你的了?你自己掙那點銀子,還不夠嫖的。我呸,你竟敢說我吃裡扒外,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爲何如此說我?嗯?我要是罵你了,我要是打你了,你這樣說我,我無言以對。可我並沒罵你,也沒打你,更沒有花你的錢。”
頓了頓,喘口氣,她繼續道:“你污衊我,我要告你!你說我吃裡扒外,你這是污衊,如有雷同,純屬污衊!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嗯?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就一句什麼仇什麼怨,她足足說了三百遍!
於是藍小賤如上了發條的機器,搖頭晃腦,叨逼叨逼的說了足足兩炷香的時辰,完了水都不喝一口。
只見耶律榮雙目赤紅,隨即仰天吐出一口鮮血!吐完後,他腦中一直迴旋着什麼仇什麼怨,幾近走火入魔!
見狀,藍小賤趕緊閃身退到赫連鈺身後,看見耶律榮吐血的場面,她心底早已笑翻了。
順帶狠狠的佩服了瓜子哥一把,得虧藉助他的神力,自己才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將耶律榮氣得吐血。
“藍小賤,本殿下要殺了你!”耶律榮舉起閃着寒光的利劍,便朝着她砍過來。
“哎哎,你憑什麼殺我。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藍小賤一邊抓着赫連鈺跑,一邊繼續說這句話。
“你!你……”耶律榮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怒指着藍小賤,半天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完勝者,藍小賤是也!
耶律榮元氣大損,因爲腦海一直迴響着什麼仇什麼怨,最終承受不住魔力,仰天長嘯一聲,轟然倒地。
衆人皆是震驚地看向藍小賤,刀疤更是張大了嘴,目光崇敬地望着她。毒蛇很想問一句,她使得是什麼毒?
“厲害!”赫連鈺給了她很中肯的一句評價。
“哪裡哪裡?”藍小賤甚是謙虛的拱了拱手,她不過是盜用了一下瓜子哥的成名句而已。
解決掉一大危害之後,便是刀疤與赫連鈺的對陣。藍小賤小心地看了眼赫連鈺,突然嫵媚一笑:“赫連哥哥,你會殺了我嗎?”
“我只要地圖和他們的命。”
“哦哦,那行,那你拿去吧。”藍小賤忙不迭點頭。
毒蛇與光頭見狀,大爲吃驚,甚至對於藍小賤的趨炎附勢感到噁心。他們惡狠狠地朝藍小賤吐了口唾沫,最後道出一些恩斷義絕,沒良心,遭天譴的話。
“哎哎,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也不過是爲了保命而已。”藍小賤撓了撓脖子,一副很輕佻的模樣。
只有刀疤,滿懷愧疚地看着藍小賤,最後沉重地說道:“妹子也是有苦衷的,你還有倆孩子,哥不怪你。”
“殺吧,我怕見血,先退一步。”藍小賤說完,便退到一旁。
赫連鈺不語,揚刀便朝着光頭砍去,毒蛇見狀拔刀向前,刀柄一橫,刀刃向外,順勢擋住了赫連鈺的攻擊。
藍小賤手縮在袖中,摸了摸,最後凝神,手一揮,朝着打鬥中的人撒去。
“大家快走!”喊完後,她快速回房,抱起珍珠拉上元寶就往外跑。
刀疤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赫連鈺,趕緊跟上藍小賤,一把抱住元寶,兩人腳不沾地朝前就衝。
光頭臨走前,不忘將耶律榮懷中的地圖拿走,毒蛇斷後,再撒了把藥粉,這才迅速朝前跑去。
終於跑到後山的一個山洞中,藍小賤才得以喘口氣。
“妹子,你可真機智啊。”
藍小賤大口大口喘着氣,斷斷續續道:“大……大哥過……過獎了,我也是被逼無奈。”
只聽毒蛇感嘆了句:“今夜真險,若不是小賤妹子,我們怕是早已……”
聞言,藍小賤長舒了口氣,她何嘗不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其實赫連鈺並沒打算放過她,只是打算解決完眼前的其他男子後,才殺她。
當時走此險招,她也是賭了一把,不曾想,竟賭贏了。
“可惜了二哥,怕是已遭遇不測。”毒蛇難過地看了看洞外,他們四兄弟,如今只剩下三個了。
“只怕往後的路,會更艱難。”藍小賤抱緊了懷中的珍珠,突然又有些後悔了。
尋寶之路,本就艱險,她早該想到的。此番前來,怕是有命尋寶,卻無命花。
“妹子,委屈你了。”刀疤看了眼拖家帶口的藍小賤,不禁心生愧疚。
“大哥說這話就見外了,你也是想讓我們孤兒寡母過得好些。只是,這一路上,不知會遭受多少截殺。”
只聽毒蛇道:“據說沙漠地下埋藏了一座鳳凰神殿,裡面除了金銀珠寶外,更是有一統天下的神器。”
“真的假的?”藍小賤疑惑地看着毒蛇。
“不知傳言是真是假,此番各國皇室,都在追尋寶藏之地,怕全都是衝着神器而來。”
藍小賤隨口問了句:“什麼神器。”
刀疤回道:“鳳凰玉。”
這下話茬打開了,毒蛇激動道:“據說鳳凰玉,是嘲鳳神獸的靈魂守護玉。”
“嘲鳳,是神龍的第三個兒子嗎?”藍小賤試探地問道。
毒蛇點了點頭。
似聽了天方夜譚一般,藍小賤挑眉看向毒蛇:“就是神龍生了九個兒子,但都長得不像他的第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