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賤等了半月有餘,仍是沒將慕容九等回來。這下她是真心淡定不起來了,這樣下去何時是個頭。
雖然她在這裡每天頓頓都少不了肉,還是一些稀有品種的肉。可是……那種帶着血腥味,半生不熟的肉,誰吃得下?誰吃得下,誰拿去。
不是所有半生不熟的肉,都能稱作牛排!?
而雪域的後山處,此刻慕容九跟刀疤,正茫然的望着四周。
“唉,也不知妹子怎麼樣了?”刀疤看了眼白茫茫的雪域,突然感嘆了一聲。
說起藍小賤,慕容九也是一臉愁容。自從她被青蛇妖王打飛出去後,半月多都沒她的任何消息。
待他們使計,殺了青蛇妖王后,四處去找了她,可卻怎麼也找不到。但時間緊迫,他們一刻也耽誤不得,雪狼窩還沒有通過,混沌更是沒制服。
然而一想到那些還在被妖兵所傷的百姓們,慕容九更是愁上加愁,最後兩權相衡,他選擇了以大局爲重。
“刀疤,不是我們不找她,你也知道目前的情況,我們時間緊迫,一刻也耽誤不得。”
刀疤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在他們從大漠回中原的路上,經過不少城鎮,那些曾經繁榮昌盛的城鎮,全部都空了。
百姓們死的死,傷的傷。那些商鋪,店面,也全都空了,甚至有好些大宅子門前,結了一層層的蜘蛛網。
“別多想了,走吧。”慕容九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往前走去。
“噯,走。”
兩人只顧着往前走,全然沒注意到早就有狼妖們盯上了他們。
慕容九走着走着,突然覺得不對勁,驀地停住了腳步。
刀疤還不知道他爲什麼停住,看向站在原地不動的慕容九,詫異道,“王爺怎麼不走了。”
“噓。”慕容九食指放於脣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刀疤也停住了腳步,緊挨着慕容九站在他後面。
隔了好半晌,只聽慕容九沉聲道,“出來吧。”
“大膽凡人,竟敢擅闖我雪狼窩。”走出來的是一個半人半狼的妖怪。
刀疤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那個狼妖正朝他們走過來,饒是他這種見過了蛇妖大場面的人,仍是被狼妖的模樣嚇了一跳。
再說藍小賤這邊,她起牀後,啃了兩根骨頭,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的骨頭。總之,她是忍着噁心吃了一些肉。
沒辦法,在這兒,每天除了骨頭,也沒別的可以吃。她若是不吃,那就只有餓死,但她是個很有骨氣的人啊,不能就這麼白白的餓死。
剛好,她才啃了骨頭,青狸便來了。
“青狸,你來了。”
“小賤,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青狸一臉神秘地走過來,拉起藍小賤便走。
“噯,去哪兒啊?”
“別管那麼多,你跟我來就是了。”青狸拖着她,一個勁地朝密室走去。
藍小賤無法反抗,任由她拉着朝一處黑暗的通道走去。
拐來繞去的,總算是到了密室內。
“有什麼話,你說吧。”她看着有些怪異的密室,不知爲何,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還記得我之前同你說過的話嗎?”
“哪句啊,你跟我說過的話多了,我哪記得那麼清楚。”藍小賤瞥了她眼。
青狸努努嘴,提醒她,“月圓之夜。”
藍小賤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來着。那跟她來這密室又有什麼關係呢?
“明晚便是月圓之夜,你懂得。”青狸眉梢挑了挑。
藍小賤嘿嘿一笑,“你是說他會躲到這裡來?”
青狸點頭,“沒錯,就是這兒,月圓之夜的時候,他必須躲到這兒,方能保全靈力,不讓真氣散去。”
然後她又指了指密室內的一處石牀,“看到沒,就是這個石牀,雪狼王到時候便會睡到這上面。”
“你的意思,是要把這個砸爛。”藍小賤指了指石牀。
“這個東西砸不爛。”
藍小賤翻了翻白眼,“那你說這有什麼用,還是說你讓我把雪狼王殺了,或者阻止他,不准他進來到這石牀上睡覺。”
青狸着急地搖了搖頭,“不是的,都不是。”
藍小賤也急了,有什麼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幹嘛要這麼拐彎抹角,繞來繞去,跟猜謎語似得。
“哎呀,你有什麼就說,別繞來繞去的。”
“你睡上去。”青狸直言道。
“什麼?”藍小賤震驚不已,“你叫我睡上去,你不會害我吧。”
“我害你做什麼,我要是害你,還能將你留到現在。”
藍小賤仍是不願意相信,誰知道眼前這隻狐狸精打得什麼主意。就算她是半妖也不行,半妖那還是妖啊。
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因此,她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一介凡人,哪敢胡亂睡。這要是睡出事情來了,我可沒那個命承擔。”
青狸知道,一時半會還無法說服她。算了,這件事的確來得太陡然了,她也是臨時接到的任務。
眼下情況,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論何時,反正到時候,必須得讓她睡上去。
雪狼王說了,他等了三千年,務必得抓住這次機會,否則錯過了就會又是另一個三千年。
“走吧,我帶你出去吧。反正你在這兒,想走也走不了,信不信就由你了。我若是真的想害你,一句話的事,何必兜這麼大的圈子。”青狸一邊往外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藍小賤雖然沒有接話,但到底是信了幾分。想想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或許真的能夠藉此機會逃脫出去呢,反正她在這兒也逃不出去,何不嘗試一下呢。
然而,她不能立馬答應,還是得出去後,思考一番再說。
當藍小賤跟青狸出了密室,來到雪狼宮後,只見雪狼王坐在大殿中央。而在宮殿外面,當初綁着自己的石柱上面,此刻正綁着兩個人。
起初她還沒怎麼注意,可一看清後,大吃一驚。
“大哥,王爺。”藍小賤詫異地喊出聲。
雪狼王也是一驚,“怎麼,你認識這兩個凡人?”
藍小賤趕緊上前求饒,“雪狼王,你最深明大義了,求求你,就放了他們兩個吧。”
“哦?”雪狼王挑眉,“我爲何要放了他們。”
藍小賤心肝一顫,知道又到了做選題的時候了。她是厭惡極了這個神經病的雪狼王,也怕極了他。倒不是他有多麼壞,而是他的神經病跟變態,讓人真的無法忍受。
可是看了眼綁在外面,隨時準備下油鍋的刀疤跟慕容九。她如何能夠見死不救,他們可是自己人啊。
刀疤是她大哥,雖不是親的,可對她卻如同親兄妹一般。在哈斯的時候,他們曾共過難,也曾一同越過獄。
再看慕容九,好吧,雖然這個男人經常跟她作對,處處針對她。可好歹,他是大燕的王爺,大燕百姓還等他去打仗平復這場災難呢。
因此想了一圈後,藍小賤豁出去了。
“狼王,你就說吧,要怎麼纔可以放了他們?”
雪狼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藍小賤,再看向外面的兩個男人,突然疑惑道,“他們兩個是你男人?”
藍小賤倒吸口涼氣,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但她仍是嚴肅地搖了搖頭,前程地回道,“不是的。”
雪狼王挑眉,“不是?”
藍小賤堅決地搖了搖頭,“他們不是我的男人,但其中一個是我哥哥,另一個嘛,另一個是我的表哥。”
雪狼王想了想,突然給出一個答案,“那這樣吧,二選一,你是決定留你哥哥,還是留你表哥?”
藍小賤,“……”
“沒聽懂?”雪狼王再次挑眉,“本座的意思,要麼你哥死,要麼你表哥死。總之呢,他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這下藍小賤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這個套馬男,也即是毛髮旺盛的雪狼王,他壓根就是閒得蛋、疼。
“狼王,你是不是很無聊?”
雪狼王想了想,才點頭道,“本座是有些清閒。”
藍小賤猛拍大腿,“我就知道。”
然後她朝着雪狼王勾了勾手,“狼王,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不無聊,而且保準生活有滋有味,每天你都會嫌時間過得太快了。”
雪狼一聽,來了精神,屈尊降貴地跑了下來,“快說,快說,是什麼注意?”
藍小賤突然卻露出爲難的神色,“可狼王,你要想不無聊,還非得要他們倆幫忙不可。”
雪狼王臉色沉了沉,“那假如本座不同意呢。”
藍小賤滿不在乎道,“那就算了,反正呢,狼王也不見得會玩這種遊戲。”
“什麼遊戲,還有本座不會的。”
果然上鉤了,藍小賤心底一笑,面上卻不動聲色道,“狼王可知道有一種遊戲,叫做麻將。”
然後她便滔滔不絕地講了一大堆玩麻將的方式方法,而雪狼聽後,果然大有興趣。
當即便揚手道,“把他們放下來。”
刀疤剛一落地,便急着奔向藍小賤,“妹子,妹子,可算找到你了。”
“大哥,一會兒再敘舊。”藍小賤將刀疤推了推,這時候敘舊,若是惹惱了雪狼王,那她的計劃就泡湯了。
慕容九雖然什麼話也沒說,可卻是朝着藍小賤多看了幾眼,眼中也帶了幾分不一樣的色彩。
“小賤,快快,我們現在就玩你說的那個麻將。”
藍小賤得意一笑,然後湊近慕容九跟刀疤低語了幾句。
刀疤大喜,這個麻將他會打,當初還在哈斯的時候,他就玩過。還贏了飛鷹不少錢。
慕容九雖然沒玩過,但是卻在王府見藍小賤跟下人們玩過,所以他沒什麼問題。並且對於麻將這個東西,他倒挺想試一試呢。
“狼王,先讓我準備一下,這裡沒有現成的麻將,我得準備材料。”
雪狼王一副躍躍欲試,急不可耐的模樣,毫不掩飾地落入慕容九眼中。
他微微蹙眉,看了菏澤說得沒錯,這個狼王果真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