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有話就說。”慕容九無奈地掃了她眼,沉着臉坐到椅子上。
藍小賤無視掉他語氣中的不耐,笑着道:“民婦今日去宮中找了皇上,又去謝家找了謝小姐。她那邊沒什問題,人家謝小姐很是喜歡王爺呢。而我今天還苦口婆心的替王爺說了一堆好話,說你如何愛慕她,如何的思念她,想她想得茶不思飯不下,夜不能寐。”
慕容九聽得嘴角直抽抽,這……這就是她替人說媒的方式,連哄帶騙。
“你欺騙謝小姐。”他語氣肯定的說。
然而藍小賤卻搖了搖頭:“不敢,不敢,我哪是欺騙。王爺的確愛她,難道王爺不想愛她。”
慕容九未答,只是臉色已經黑得快滴出墨汁來了。
藍小賤繼續道:“怕是由不得王爺了,反正愛與不愛,王爺都得娶謝小姐爲妻,何不如選擇高興的娶呢,這樣你也快樂,她也快樂,大家都快樂,王爺,你說是不?”
慕容九仍然未答話,但又不得又不承認,藍小賤說的話句句實在。反正他跟謝紫雨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不可更改。遲早罷了,早娶晚娶都要娶,而眼下大燕危在旦夕,他沒有退路,更沒選擇。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秋兒的聲音:“我要見慕容九,讓開!”
聽到這個聲音,慕容九騰地從椅子上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哎哎,王爺你還沒回答民婦呢?”藍小賤喊叫着追了出去。
“找本王何事?”慕容九看着秋兒,目光柔和了幾分。
秋兒一臉委屈,卻又故作堅強地帶着一絲怒氣:“慕容九,你都要成親了,將我留在府中做什麼?”
藍小賤心中輕蔑一笑,果然替身就是替身,連她半點精髓都學不到。因爲她絕不會說這麼多廢話,直接揹包走人。
慕容九聽聞,眉頭微蹙:“將你留在府中,跟我成親有何關係?”忽而他勾脣一笑,“莫非,你喜歡本王?”
藍小賤心中萬千羊駝呼嘯而過,暗罵,慕容九你個小婊砸,還敢自戀點嗎?
秋兒小臉微紅,氣惱地別過頭去:“誰喜歡你了,我不想留在王府,這裡不自由。”
“那你倒是走啊,誰拴着你的腳了?”本來藍小賤只是在心中想了想,不料沒控制住說出了聲。
秋兒氣得不行,怒瞪着藍小賤:“你什麼東西,老孃走不走關你什麼事!”
嗯,不錯,有個性,這點學得挺像。藍小賤甚是欣慰地點點頭,目送着秋兒怒氣走遠的背影。
慕容九目光深沉地看着遠去的秋兒,再看了看在一旁笑得很是得意的藍小賤。
銳利如鷹的眸子閃爍了幾下,不知爲何,當他把秋兒帶回府後,卻發現沒了與藍小賤相處的感覺,倒是這個寡婦,竟然讓他覺得有幾分藍小賤的影子。
然而不等他多想,秋兒已經朝着王府大門走去,慕容九眼見不妙,趕緊追了上去。
“藍小賤,站住!”
朝着相反方向走去的藍小賤,下意識地站在了原地,然而一回頭只見慕容九是朝着秋兒的方向奔去,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當初費心費力地想擺脫慕容九,現在終於成功脫身,找到了合適的替身,爲何看到他去追替身,心中會酸?
想了想,應該是昨夜被子沒蓋好,得了風寒,燒壞了腦子。
而隱在暗處的菏澤,卻將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裡。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藍小賤,再看了眼慕容九,突然笑了起來。
看來三弟的劫難纔剛開始啊,他要不要點撥一下呢。但想了想,覺得還是在一旁看戲比較好。
……
藍小賤一直以爲自己臉皮已經夠厚,不曾想,人外有人。這不,厚臉皮已經找上門來了。
“王爺啊,你情敵都上門了,你就這個反應。”藍小賤怒其不爭地看了眼氣定神閒坐着喝茶看書的慕容九,氣惱不已。
再怎麼說,謝紫雨也是他的未婚妻,兩人婚事都已經商定好,就在下月初六。而當事人,一點也不操心,每天閒情逸致地喝喝茶,看看書,沒事吹個風遊個湖。
好歹大婚當前,他也該忙碌忙碌,籌備個婚事啥的。可他居然能夠無恥地甩手當個閒人,將這一切都交由她來打理。
這也就罷了,爲了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她豁出去了。不就是置辦個婚事麼?她做媒已有些日子,操持個婚事還難不倒她。
可現在最關鍵的是,吉克桑傑找上門來了,已經到了府外,就在門口候着呢。人家揚言要見慕容九,要嚮慕容九挑戰!要與慕容九公平競爭,贏者便可以娶謝紫雨。
藍小賤想,這個注意好啊!據說桑傑雖然人粗魯,但卻是一言九鼎的人。若是慕容九真的贏了他,那麼便可順順當當的迎娶謝紫雨,也不會得罪桑傑,從而便不會得罪烏桑國。
這樣好的一個機會,爲什麼他要選擇逃避,居然說不見!
“王爺啊,你就體諒體諒民婦,你可知民婦忙活了大半月,也不光是爲了自己,我這是爲了王爺啊,爲了慕容家族,爲了整個大燕,爲了天下百姓……”
“哦?”慕容九打斷她的話,“本王倒不知你是這般憂國憂民的人。那行,剛好東遼入侵,不如李氏隨本王一同前去,共同退敵,如何?”
讓她去打仗,這怎麼行?藍小賤連連搖頭,腦袋甩得跟磕了藥似得,擺手道:“王爺,不行,不行,民婦只會做媒,不懂打仗。”
“滾吧。”
藍小賤爲難道:“可是王爺,烏桑小王子還在外面候着,您看……”
“這些事就交給你吧,本王出去散散心。”慕容九說完,放下茶盞,果真起身離開了,還是從後門出去的。
爲了不見到桑傑,他竟然不惜放低身段走後門。也是醉了!
“王爺,您堂堂一個王爺,不能這樣無賴。”
“本王就這點嗜好。”慕容九笑笑,啪一聲,展開摺扇,瀟灑地揮舞着扇子,閒庭信步地朝着街道走去。
藍小賤氣哼哼地朝大門方向走去,她覺得有必要找皇上談談,給自己加錢!因爲她現在所做的工作,已經超出了一個媒人的職責。
而在門外的桑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偏偏慕容九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許,不準進入王府半步。
“慕容九,你有種就出來,我們比一場。哼!你個繡花枕頭,還號稱什麼戰神,我看也就是個小白臉。”
藍小賤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桑傑的嚎叫聲。
“呀,這誰呀。長得真是俊,公子,家中幾口人啊,可曾婚配?”
桑傑正要繼續嚎,冷不丁被這番話給震住了。他愣愣地看着藍小賤,忘了說話。
“我看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敢問公子貴姓啊,年齡幾許,家中幾口人,婚配否?”
“你誰啊?”桑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藍小賤捂嘴一笑:“呵呵……我是王爺府上的丫鬟。”
“丫鬟?”桑傑皺眉,“呵……慕容九就是這般待客?”
“王爺有事出去了,要不我們倆聊聊。”
“我們倆聊聊?”桑傑指了指藍小賤,又指了指自己,一臉的質疑。
藍小賤點了點頭:“是呀,公子意下如何?”
桑傑深深地看了眼藍小賤,他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我覺得公子氣宇非凡,一身貴氣,很想同你認識認識。”
“你都不照鏡子的嗎?”
一句話將藍小賤給噎住了,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還擊。從來都只有她去挖苦諷刺別人,今天倒是頭一回被別人諷刺了。
“你!”藍小賤本想大罵回去,但一想到自己肩負重任,立即將火壓了回去,她嘿嘿一笑,“公子可真會說笑,我自然常照鏡子。並且,每每對着鏡子,都淚流滿面。”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桑傑冷冷一笑,接下藍小賤的話,已然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藍小賤渾不在意他話中的嘲諷,摸了摸自己的臉,柔柔一笑:“每次看到鏡中的絕世容顏,我都在感嘆,上天何其殘忍,賜予我這般傾城之姿,這讓其他女子如何苟活於世?思及此,我竟然淚溼衣衫,自覺十分對不住衆女子。”
桑傑已經凌亂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這女子,不要臉的程度竟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公子,我們倒是挺般配,你英俊不凡,我沉魚落雁。我看今個兒天氣也甚好,要不一起去遊個湖?”
“你!你叫慕容九三日後,練兵場見。就說吉克桑傑等他前來挑戰。”語畢,吉克桑傑落荒而逃。
藍小賤看着背影慌亂的桑傑,硬是忍着笑,差點憋出內傷。
“你果然沒讓本王失望。”冷不丁一道揶揄的聲音響在藍小賤身後。
她猛地回頭,看向慕容九,壓抑住怒氣道:“王爺啊,您是不知適才有多危險,民婦差點就要犧牲色相了?”
“色相?”慕容九挑眉,“你還真有臉說得出口。”
藍小賤不滿地甩了甩劉海,“民婦自然有臉,沒臉拿什麼吃飯。”
“……”
三日後,原本練兵場的對決戰,改成了五人遊湖行。
要說緣由,自然是藍小賤一手操控的,只不過多了個人,卻非她本意。慕容九本來不願意去見謝紫雨,而是在藍小賤好說歹說的情況下,才同意去,只不過卻要帶上秋兒。
藍小賤自然不想他跟謝紫雨約會,多一個電燈泡,可想到慕容九好不容易答應,還是別太過分,惹怒了他,搞不好慕容九一個不高興不去了,那她豈不是白費一片心血。
另一邊,藍小賤叫來謝紫雨去遊湖。豈料桑傑聽後,大不樂意,立即跟在謝紫雨身邊,說是保護她。
於是,便有了五人遊湖的場面,只是這場面,不容樂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