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後,王小七戲謔的笑着拍拍扎勒的肩膀,“果然還是我們的大榜眼交遊廣闊。”
扎勒苦笑了一下無奈道:“什麼交遊廣闊,都是衝着這個榜眼名頭來的。”
王小七一攬扎勒的膀子笑的奸詐。
“兄弟你詩詞歌賦的水準如何?”
“姑且勉強。”
“比那什麼三科甲上的織錦如何?”
夜九聽聞此言白了王小七一眼,像是在怨王小七不會說話。
扎勒倒是無所謂的,老實說道:“自然是大大不如的。”
“那你涼了。”王小七哀嘆的拍了拍扎勒的肩膀搖搖頭。
“涼了?什麼涼了?”
王小七嘿嘿一笑打了個岔便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他正容問扎勒,“那你今天打算怎麼辦?這事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扎勒對這事兒沒什麼概念。
夜九此刻把隨身帶着提升格調的小摺扇往桌子上一放,探過頭來,也有些爲扎勒擔心。
“你要知道,天下士子聚會於此爲的就是學館狀元的名頭,但若是實在比不過狀元那退而求其次下來踩着你的頭上去,人家是一步登天,你這丟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人,回院裡還得受處分白眼,有把握麼?要沒有咱現在就撤,就算是臨陣脫逃也比戰陣上被打擂打下來的名頭好。”
王小七聽了這話搖頭晃腦笑眯眯的瞅了眼夜九,又轉頭瞅了眼扎勒,沒有說話。
扎勒聽到了夜九這番深入淺出的對於此事嚴重性的分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不行……就撤?”他有些猶豫。
夜九二話不說拉起扎勒就想走。
“別忙啊。”王小七擡手把扎勒和夜九摁下來笑眯眯的嘆了口氣說道,“別忙,來都來了走什麼走,這麼多好吃的東西走了豈不是太可惜了,你夜九公子見過這些我們倆苦哈哈可還沒享受過呢,扎勒說得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急什麼急什麼。”
扎勒有些意動,準確的說是對桌子上擺着五花八門的乾果小吃的不捨。
夜九着急了,他猛地站起來指着王小七有些說不出話。
所幸此時宴會還未正式開始,周遭人來人往,夜九這一站並不起眼。
“丟人的是扎勒,又不是你!你這是揣着什麼心思!真要有事兒了你給擔?!”
這聲音就有些大了,雖然樓裡嘈雜但是身邊的人還是看了過來,王小七有些掛不住面,擡手一扯把夜九扯的坐下,他壓低沉聲說道:“急什麼急,咱們蠻王世子想見識見識南方的風土人情,這就是最合適最自然的場面!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們這羣眼高手低的玩意還真能跟扎勒比出個高下來?”這話說完夜九看起來又要急眼,王小七趕緊加快語速打斷夜九想說話的勢頭,“就算有事兒,我擔着!行不行!”
夜九楞了一下張口便要嘲笑,其實也不是嘲笑,算是陳述事實,人家一個榜眼都玄乎的東西你一個走門路還是書童的傢伙就想擔,還說別人眼高手低呢,你這是眼睛高到沒邊兒了。
王小七看着夜九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他隨口吟道:“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客攜壺上翠微。 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 但將酩酊酬佳節,不用登臨恨落暉。 古往今來只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 ”
王小七說話的聲音一直很小,旁邊的扎勒沉迷食物並沒有聽見,夜九卻是聽的清楚,她驚愕的張着嘴巴。
不大的嘴巴被她張的彷彿能塞下一個倭瓜去,王小七看了噗嗤一笑有些開心。
“你這是……?”夜九有些猶豫。
王小七讚許的看着她似乎在讚賞他的孺子可教,並且還點點頭鼓勵夜九繼續說下去。
“被鬼附身了?”
“沒文化!懷才不遇你懂麼!每天拿着本書裝大半蒜還以爲你多有學問呢!聽不出來麼!啊?”
夜九嘿嘿一笑不接他的話,關於之前說過的扎勒的去留問題,二人不約而同的保持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夜九是抹不開面子,王小七是知道夜九抹不開面子。
所以這美妙的契合導致了他們之後滿心歡喜其樂融融的跟有些提心吊膽只能以埋頭吃東西壓制緊張的扎勒開玩笑的時候有些氣氛的尷尬。
正如扎勒與王小七所說,既然有這樣的本事兒,那還怕他作甚,在詩會上揚名的是誰還兩說呢,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這詩會能和和睦睦的開下去那便是最好不過,若是真有人想要上來打擂,大可一揮大手說你還不配跟我們比試,先把我的小書童勝了再說吧。夜九有些美滋滋的做着夢。
不得不說要是讓王小七知道了這首詩帶來了夜九這樣的想法,他可能給夜九吟誦的就是一首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