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扇半月狀的門,門後又是一扇半月狀的門,之後是一個垂柳環繞的房子。
爲所走進房中,又走出去,便到了當初王柏林到過的地方,爲所依然信步而入,柳暗花明,門後是一個三進的大院子,若是光看那門是完全看不出的,這是須彌芥子的手段。
第一重院子裡有一老農一婦女正在下棋,下的是象棋,爲所踏着輕快的步伐迎向兩人,“五師兄六師姐,還下呢?”
老農擡起頭憨憨的笑了笑。
那婦女斜棱了爲所一眼,:“咋的?下棋還不讓了?”
“老師讓我給那小子的信我給了,當然,讓他以爲是你給的。”
爲所挑了挑眉毛眼皮子急速顫動兩下:“五師兄你這就不厚道了啊,這這這你知道嘛你去青州有可能要命的,這賬算我腦袋上我不得冤死。”
那老農愣了愣,“要命?”他低頭想了一會,“嗯,是得要命,那小子心不正,要了命也好,看造化了。”
爲所苦笑擺擺手:“得您下吧,都下了五十年了還不消停……”後半句他當然是悄悄說出來的。
之後他在第二重院子見了讓自己心驚膽戰的三師兄,解釋了半天才得以進最深的院子裡。
爲所走到最深處的一個院子,敲了敲門,裡頭傳來夫儒隨意的聲音:“進來吧小七。”
爲所聽到這聲音卻是不甚怕的,夫儒門下掌管規矩的是老三,所以一衆弟子除老大老二外對老三是馬首是瞻的,反倒夫儒是不怎麼料理自己的徒弟的。
裡頭是夫儒和老大,夫儒正在吃切生魚片,頭都不擡的吃,旁邊老大在切,老大運刀如飛,夫儒運嘴如飛,基本上是老大切完一片夫儒就吃一片,二人間的配合幾乎產生了殘影。
“老師,安之……”爲所眼角明顯抽搐了幾下。
那頭夫儒含糊不清的說道:“沒事沒事,頂多不久會死嘛,等我吃完等我吃完。”
爲所不幹了,“老師明明是你叫我看着他的,現在怎麼辦嘛,難道還要我過去?”
那頭的殘影間彷彿頓了頓,此時老大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擡頭讚賞的看了爲所一眼,爲所頓時更硬氣了。
夫儒舉着生魚片張着嘴似乎想了想。
“那小姑娘家的恩怨,都是些凡人,安之應該能應付吧?”他頓了頓把那魚片扔進嘴裡,“罷了罷了,那等我吃完過去看一眼好了。”
爲所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作勢欲撲口中大喊:“就知道老師最好了!”
下一刻天地變幻,爲所人已經出現在了三重門外,臉上啪着一片生魚片,夫儒一魚片把他打出來了。
爲所喜滋滋的拿上臉上的生魚片扔進嘴裡,嚼了幾下之後一開摺扇悠悠哉哉的走了。
……
……
四月份,陽光明媚,小王小夜小扎出發,本來說王小七是不去的,後來在夜九的威逼利誘下無奈妥協,對於這點扎勒也很開心,人多熱鬧嘛,詩會在四月中旬,他們四月初便出發了,打算到了青州採購一些東西順便去見識見識青州的繁華,當然主要還是讓扎勒見識的,涼城地界可比青州好太多了,青州只是一個偏遠小城罷了,不過也比越山中的小鎮子要繁華就是了。
天有不測風雲,可能是天公不作美,他們剛到青州雨便下了,這次是急雨,從開始到瓢潑大雨沒用了三分鐘,所幸王小七與夜九吸取教訓早早的買了蓑衣斗笠,學館的馬車把他們送到青州之後便折返了,他們隨便找了家最近的客棧“鳳巢客棧。”
“爲什麼不叫龍門客棧……”
“啊小七你說什麼?雨太大聽不着。”那頭夜九喊着。
王小七也喊話回了一句:“沒事。”
“怪人。”
最後三人進了客棧之後就算有所以斗笠渾身也溼透了,要了一間上房夜九心疼的付了銀子,嘴裡還一直在叨叨。
“告訴你小乞丐,這是爲了帶扎勒來見識的,不是給你花錢的,你知道嘛!你知道嘛!你知道嘛!”
那頭扎勒臉紅了一下拍拍夜九小聲說:“別這樣啊,小七很好的。”
王小七倒是無所謂,轉頭給扎勒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聳聳肩就當沒聽着開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