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日子往前推幾日,王小七依舊一如往常的從還在呼呼大睡的夜九與他的宿舍中去到剡溪畔藉着晨霧做半個時辰動作,偶爾賞賞溪間的樓船畫舫,然後去雲樓吃一碗臭豆腐作早點,最後跑回宿舍,那時夜九大概也起來了,若是還沒起來,王小七便打罵着叫,夜九滿肚腹誹但卻無可奈何。
只是今天王小七離開雲樓之後卻有些不同的,那位日常總在密室中的中年人終於見了天日,他這半月以來幾乎每天都能感覺到紫薇的氣息,最後便終於肯定了這並不是幻覺,既然已然確定不是幻覺,便來看看到底是誰與自己有着同一功法。
他隨便找一桌坐下揮手把那二牛喚了過來,這是這雲樓的總管,卻跟夥計年齡也是差不多的,平日裡帶人憨厚,往常王小七過來也二牛哥二牛哥的聊上幾句。
“二牛,最近半個月內有天天來咱們家的麼?”
“有不少的,王爺,不過時間段都不同,您找的是哪個時間段的?”
“早間。”王柏林頓了頓,“應該方纔剛走。”
二牛眸中一凝,“那便只有一個了,王小七。”
“王爺找他……”
王柏林擺了擺手打斷二牛吞吞吐吐的話語,你去查查他吧,別讓他發現了,我沒想傷害他,別想太多了。
二牛低頭應是。
此後每日王小七來之前,中年人總會隨處選一處坐下,只當是普通饕客,看着王小七來,看着看着王小七跟夥計玩笑幾句,再看着王小七走。
三天後的晚間,二牛帶來了一個消息,王小七在來雲樓與出家門的一段時間內總是不知道去剡溪畔幹些什麼,只不過王小七警惕很高,他也不好靠近。
王柏林略微有些驚訝,二牛的武功有多高他是清楚的,王小七提了警惕連二牛都不敢靠近,不過想到另一個層面上之後,他便了然了。
只是這事兒也激起了他的好奇心,說不得他就得自己出馬去看看王小七做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空氣是很好的,王小七出宿舍之後伸了個懶腰,悠悠哉哉的走着,待片刻後慢慢的沒有多少人了,他便雙足輕點飛也似的起落間奔向剡溪。
這一幕若是讓所謂的越國江湖人看到說不得便要吃驚一通,如此輕功放在江湖間便是習武半輩子的人都不一定能用的出來,能夠做到如此的無一不是江湖間的名秀前輩,如此一個十三歲的少年竟然做出這種步伐,當真是匪夷所思的。
隱隱吊在後面的王柏林卻是沒有什麼吃驚的,他雙手隨意結了個印,雙足繃緊,腳尖朝下,彷彿是腳尖立在地上一般,只是腳尖卻是不佔地的,彷彿是鬼魂一般靜靜的飄着,便一直跟在王小七身後,這可謂是聳人聽聞的事情了,只是此處偏僻,到底是沒人看到的。
溪邊也是有霧氣的,那一艘艘畫舫樓船隱在霧見像一隻只擇人而噬的怪獸一般,有些斷斷續續的玩樂笑鬧之聲也偶爾傳來,不過平素多是沒有的,畢竟早晨來溪畔玩樂的人畢竟也是不多的,那樓船便只是靜靜的飄着等着接客。若是有人,那怪獸上的人卻是萬萬也看不到岸邊的王小七的。
從王小七做第一個動作開始那王姓中年人便在看了,直到王小七反覆做完然後活動身體之後跑向雲樓之後,中年人還是在盯着王小七方纔做動作之處,滿臉的不可思議與匪夷所思,這已經超出了吃驚的範疇了,隱隱間可以看到些害怕與激動,只是被中年人的養氣功夫壓了下去罷了。
中年人又在溪畔站了一個時辰,直到晨霧散了他才仿若行屍走肉般走回雲樓,這般景象把二牛倒是嚇了一跳,慌忙過來想說些什麼,王柏林有些疲憊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瞬間精氣神盡廢,看着彷彿一夜白頭。
二牛嚇了一跳,王柏林卻是沒頭沒尾的說道:“你先讓我靜靜,有些事情想不通,而且很激動,非常高興,你吩咐樓裡的廚子做份臭豆腐,給夫儒的,你知道要求,去吧。”
這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二牛也只能聽清楚跟他相關的一部分,只是王柏林發話了,他只好緩緩退下,密室見又只剩下王直通一人。
他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靜靜的仰躺到石牀上,感受着石牀的冰冷在疏解他紛亂複雜彷彿一團亂麻的心,他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狗屁倒竈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