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她的手,抓緊了他的衣服。
“不要……”
那細微的聲音幾乎讓霍天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顧不得那麼多,身後的危險已經越來越近,他必須抓緊時間!
一路的顛沛,一路的逃竄,幾乎讓他體驗了一把兵荒馬亂的感覺。
容意萬分焦急的四處尋找霍天,卻徒勞的發現,諾大的森林,他已經不知身在何處。
若不是他身手好,儘量避開放下翻滾的泥石流,恐怕早就不知道被衝到哪兒去了。
容意倒是不擔心易飛他們,兩個都是本地人,熟悉地形,根本不用擔心,況且這次的泥石流也並不是很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巨大的動靜已經停止,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已經抱着她,走了一夜整整的一夜,巨大的森林如同一隻張着血盆大口的巨人,吞噬着他的耐心和體力。
身上麻木的疲乏感已經讓他邁不動腳步,手臂又酸又脹,一夜沒有閤眼,滿身的污穢和泥土出現在這個如同神一樣的男人身上。
他抱着她,終於尋到了一塊比較乾燥的開闊地,那裡有些石頭,四處都是些參天大樹,他可以靠着那裡休息一會兒。
女人身上的衣服溼透了,渾身開始發起高燒來,探了探她的額頭,燙的嚇人,男人默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外套已經不能用了。
只有一條白色的襯衫,他用衣服裹着她,緊緊得抱着他,他只是光着身子靠在石頭上想要休息一會兒,恢復一***力。
可男人終究不是神,他是個人一夜的奔跑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體力和能量。
良久,雨過天晴,外面陽光一片明媚燦爛,清新的空氣散發着美好的氣息。
青桐山泥石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好這次的泥石流只是小規模的,並沒有傷到人,也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損失。
良山醫院裡,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急匆匆的來急匆匆的去,個個面色凝重,外面站着的幾個人,臉上亦是一片愁雲。
整個醫院裡,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氣氛,很安靜,只是偶爾傳來一聲:“病人現在情況不太好,全身上下傷口很多,血液大量流失,而且大多傷及要害,馬上準備第二輪手術進行搶救!”
“嗯,好的,我馬上去準備!”
簡單的幾句對話更加增加了幾個人臉上的憂愁和焦急。
容意推了推鏡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唉,都怨我,要是我能將顧小姐保護好點兒,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容意擡頭,看着那纔剛剛熄滅不久的手術燈又重新亮起。
這幾個人赫然就是從山下逃命下來的容意和易飛以及李文軒他們。
這已經是第二天了,顧南傾還沒有從手術室出來,另外一間vip病房裡,心電圖安穩的掃過,沒有任何異樣。
猛然,修長白皙的手指一緊,十指成拳,犀利的雙眼刷的一下睜開,嚇壞了一邊正在查心電圖的小護士。
男人呆怔了幾秒,片刻眼裡掀起一股驚濤駭浪,一把拔掉手上的輸液管,立馬翻身下了病牀,也不管身上有沒有穿衣服。
小護士一呆,被男人完美的身材迷了一會兒,片刻纔回過神來喊到:“誒!先生,你不能動,我心電圖還沒查玩呢!”
不管身後的小護士的叫嚷,男人一臉陰沉的跑出去,上身沒有任何衣服,只是纏這一些紗布,隱約有些血跡。
乾裂的嘴脣蒼白無比,卻絲毫也掩蓋不了男人的絕色和貴氣。
醫院走廊的病人和護士門都驚呆了,這人是誰啊,長的好帥啊!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醫院的病人,身上的繃帶都還沒有拆除,醫生們擔心出事,立馬跟了過來,還有一羣犯花癡的護士小姐們。
容意幾個人正在愁雲慘淡,突然聽到以前原話,容意擡頭,恰好就看見霍天那張陰沉的可怕的臉。
他過來,一把狠狠摁住容意,第一句話就是:“顧南傾呢!她在哪裡!”
容意的肩膀,被他摁的生疼,吸了一口涼氣擡頭看向手術室的方向,已經兩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霍天看向手術室的方向臉色大變,到底是受了多麼重的傷纔會進手術室!
“她怎麼樣了!”霍天低聲怒吼,如同一隻咆哮的獅子,後面的醫生看情況不對,他的傷口又在流血了,連忙和幾個護士上去想要拉開霍天。
誰知霍天醒來的力氣大的嚇人,狠狠一把甩開護士,怒吼:“都給我滾開,你們今天要是治不好手術室裡面的女人,就統統給我從這個醫院滾蛋!”
心慌,意亂,恐懼,和害怕又再一次襲來,它醒來沒有看到女人,以爲她出事了,卻發現她在手術室裡躺着,容意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憂愁,可想,女人的情況,絕對不好!
他不知道b市的醫療如何,他只知道,如果治不好女人,良山醫院,就別想存在!
他天生就是這麼霸道無理的人,一旦他心愛的東西損傷了,治不好,下場只有陪葬!
容意是再也清楚不過的,至於易飛,一臉愧疚,和李文軒兩人都是低着頭不說話。
“這位先生,請你先回病房接受救治,院長他們正在全力搶救那位小姐,相信不會有事的!”
後面的一位中年男醫生耐着性子溫和的說,霍天可是從來不會領情,臉色一狠厲聲說到:“我不管誰在給她救治,我只要看到她平安無事的給我從手術室過來,否則後果自負!”
得罪霍天的下場永遠都不會太好,不管是誰。
那位醫生如何不知,這次的手術居然是院長親自動手,不但說明了這幾個人身份不簡單,而且還說明了那位小姐的傷,真的很重!
“請先生放心,救治病人是我們的天職,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小姐!”
中年醫生微微點了點頭說,霍天的臉色才微微有些好轉。
他那張美的顛倒衆生的臉在醫院實在太過於顯眼,無數的女醫生們無疑不眼冒桃心呈花癡狀。
霍天看見這情況,重重的哼了一聲,好像十分討厭這些花癡女。
容意無奈,先生就是這種性格,如今長情還在山上,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消息,若是她知道顧南傾此刻的情況,估計會發瘋。
醫生們輪流勸霍天回病房治療,霍天一個冷冷的眼神,那些醫生們頓時膽寒若襟,乖乖的走開坐自己的事情去了。
霍天聽容意說顧南傾已經是第二輪手術了,傷勢十分嚴重,多出傷口危及要害,甚至還有一根樹枝直接貫穿了顧南傾的心臟。
霍天聽得心驚肉跳,那天他只抱着顧南傾一路狂奔,夜色太黑,根本沒有注意到顧南傾身上的傷勢。
容意覺得,這次的事情突發的有些蹊蹺,深意懷疑的眼神直直看向易飛,後者注意到他懷疑的眼神,立馬慌亂的低下頭。
容意腦子飛速的旋轉着,片刻只詭異一笑其實有的事情看起來很難找出破綻,但是容意是誰,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動作以及眼神,他便能將所有的事情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別有深意的勾起脣角,看的李文軒有些莫名奇妙,問道:“容意小姐,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等小姐醒來,想必就能確認無疑了!”
容意說話的同時一邊悄悄的觀察易飛的臉色,果然易飛在聽到容意的話的事情,臉色劇烈一變,卻被他很快的掩飾下去。
僅僅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但是卻也足夠容意揣摩確認了,看來這個易飛,還真是有問題!
“哦。”
李文軒向來是個不太擅長與人交流說話的人,三言兩語便沒了話說。
至於霍天,靜靜的坐在那裡靠在冰冷的牆上,也不穿衣服,更不管身上的傷口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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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意嘆氣,先生這副樣子,明明是已經愛上了顧南傾,卻還要相互折磨掙扎。
若是不愛,霍天又怎麼會那麼的恐懼和憤怒她的受傷,明明就是那麼的在乎,卻還要苦心孤詣的裝作不經意。
他們那天找到霍天和顧南傾的時候,他緊緊的抱着顧南傾,怎麼也不肯鬆手,人卻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她的身上還有霍天的衣服,滿身的血漬和泥土,那根樹枝被折斷,從她的心臟貫穿出來。
他們發現她的時候,她的氣息已經如同遊絲一般可有可無,十分虛弱,但是身上卻是燒的嚇人。
如果當時他們再晚來一步,顧南傾必死無疑!
從昨天把他們救回來的時候,醫院所有的資深醫生全部出來,立馬進行搶救,到現在,手術已經持續了六個小時,裡面的醫生也是徹夜不眠,全力進行搶救。
那還是因爲容意,用了容家之人的身份,才讓這個醫院所有的資深醫生出來。
不然憑那些高傲自大的老傢伙,不要個幾十萬是絕對不會親自進行手術的。
他看着霍天疲憊不堪的臉龐,昔日那個叱詫商場的男人,如今光着身子坐在外面等一個女人。
有時候不是不愛,而是愛到了骨子裡,自己卻沒有發現。
“先生,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李先生就好了!”
霍天固執的搖搖頭,他一定要親眼看到女人從裡面平安無事的出來。
容意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咔嚓一聲,霍天憤怒的瞪了他一眼,隨及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