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李文軒臉色一變,不解的看着容意的動作問道。
容意嘆了一口氣說:“先生一夜未眠,體力嚴重流失,又受了傷,若是真的放任先生在這裡等,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容意做事,向來知道如何掌握力度和分寸,他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麼,只是雖然他和霍天是因爲老爺子的關係纔會這樣,可是心裡的那份責任,他怎麼也推不開。
況且,離他暴露真實身份的時間,也快了。
到時候,他也不可能天天都跟在霍天身邊,這麼多年來,容意做事,霍天從來沒有擔心過。
“既然是這樣,還是容小姐考慮的周全!”果真是容家人,容家的人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李文軒暗暗佩服容意,卻也不得擔憂起來。
“我們現在只能等手術結束,哪裡也不能去,只有確定顧小姐徹底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我們才能離開!”
容意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道精光這次的事情,若是有人故意而爲之,那麼他肯定想置顧小姐於死地,明明知道有他的存在,那些人都還那麼猖狂,證明了這次的幕後黑手,不是天利背後的人就只有大少爺霍霆了!
掩下眼底的精光,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易飛的一舉一動,他此刻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低着頭,臉色隱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那雙手,卻死死的緊握着。
把霍天弄回了病房,醫生給霍天打了一針鎮定劑讓他能夠睡得安穩點,容意幾個人是又累又渴,什麼東西都沒吃。
幾個人出去吃了一點東西,又放心不下醫”院這裡,吃完了還沒來得及消化一下突然被一個電話嚇得魂飛魄散。
“容小姐,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身體大量失血,如今已經命在旦夕!”
“什麼!”
容意震驚的失聲怒吼,身體在劇烈的顫抖着,旁邊的李文軒覺得事情不對,連忙問:“容小姐,怎麼了,是誰的電話?”
那裡的醫生們知道容意的身份,被他一聲怒吼嚇得冷汗連連,可是病人的身體真的很差,他們查出病人上個月剛流過產,卻並沒有經過很好的調理和恢復。
這次又從山上摔下來,身體血液流失過多,血液嚴重的供應不足,再加上剛流產不久,身子虛弱無比,根本無法承受這麼危險的手術,若是再這樣下去,病人肯定會因爲血液供應不足而導致死亡。
容意臉色慘白,怎麼會這樣,血液供應不足,會導致在昏迷中窒息而亡。
明明已經是第二輪手術了,他以爲,顧南傾有救了,沒想到事發突然。
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
容意內心焦灼無比,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連忙趕回了醫院。
由於顧南傾身體血液供應不足,如果再堅持將手術做完,身體裡的血液會大量流失造成死亡,所以就暫停了手術。
如今顧南傾正在重症監護室,幾名主治醫師已經在會議室商談該如何救治好顧南傾的問題。
容意一身煞氣的闖進來,二話不說就直接拎起院長的領口狠聲說:“告訴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救好病人,不管什麼條件,什麼藥材,只要能夠救好她,條件任你們開!”
跟在身後的李文軒被容意這樣一個“弱女子”的霸氣和煞氣驚呆了,他沒想到容意一個女人居然這麼霸道,簡直跟霍天有的一拼。
院長抖了抖,他們剛纔已經出過注意了,醫院血庫缺血,只能從至親的身上抽出五百cc的血纔有可能治好病人。
所以院長戰戰兢兢的說:“想要治好病人也不難,只要從她至親的身上抽出五百cc血輸進她的身體我們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治好病人!”
刷的一下,容意像是被一瞬間抽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般頹廢的往後退幾步,容意麪色慘白,彷彿被人狠狠一錘砸在心臟上一般。
至親的血……
爲什麼是至親的血……
顧南傾的至親,只剩下長情一個……
可是,要讓容意眼睜睜的看着長情得抽五百cc的血,容意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可是不答應,顧南傾就只能是等死。你
容意的內心,此刻是糾結無比,一邊是自己的責任所在,一邊是自己心愛的人。
無論是哪一個受傷出事,他的心都不好受,況且,還有一個長情在,長情是絕對不允許顧南傾出事的。
可是,他真的不能……
“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容意幾乎崩潰的問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崩潰過,他希望,希望還可以有其他的辦法。
院長猶豫了一會兒說:“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找到和病人血型相符合的人進行輸血,!”
容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可未等容意驚喜,院長接着說到:“可是現在醫院血庫缺血,病人又是十分罕見的rh型陰性血,如果冒然輸其他的血液進去,恐怕會發生血溶,這種陰性血十分罕見,雙親之中只會有一個人有這種陰性血。”
“可是如果雙親之中只有一個陰性血的存在,那麼他們的後代擁有陰性血的可能就會增大!”
“所以,只要病人還有兄弟姐妹,就有可能還有陰性血的存在!”
一番話,頓時將容意打入了深淵,顧南傾居然是rh型陰性血,十年前,他帶着長情去上官家的時候,上官猜就說過,她的血型十分罕見,是rh型陰性血。
沒想到,沒想到顧南傾居然也是陰性血。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簡直就是造化弄人啊!
如今容意處於兩難的境地,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答應了,他不僅要親眼看着長情受苦,長情的身份也有可能會被暴露,不答應顧南傾只有死!
他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外界的人,從來都不知道容少叫什麼,只知道人人都叫他容少,卻不知道容少非容少,而容意也非容意。
容意和容少才本來是同一個人,若不是當初應了老爺子的要求保住長情留在容家,容少也不可能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一直都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出現。
容少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出現在人們面前,一句覺得不公平的話都沒有說過,而此刻,他卻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只能化作苦澀一笑。
“容小姐,不知道病人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之類的?”院長問,容意輕輕的搖頭,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會議室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凝。
醫院已經讓人在他們的微博發出尋找rh型陰性血的人,容意實在沒有辦法,瞞不住長情,救不了顧南傾,更加騙不了霍天和自己。
他只得讓人發消息給長情,院長他們卻突然驚呼一聲說是找到rh型陰性血的人了。
在微博上稱,她已經在醫院,但是醫院必須全權隱瞞她的身份,輸血的時候,除了醫生,中間必須隔開一道簾子。
他們毫不猶豫的答應,容意麪色一僵,沒有喜色,因爲他知道,這種事情,除了長情,還有誰會這麼做?
只不過長情什麼時候下的山,爲什麼他不知道?
容意沒有任何表情,什麼也不說,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李文軒覺得有些奇怪找到了rh型血型,他們不是應該高興的嗎?爲什麼容意小姐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
李文軒搞不懂容意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心底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顧小姐終於有救了,等霍先生醒來,應該就不會像上午那麼衝動了。
長情說她已經到了醫院,而且正在手術室,一羣醫生們馬上起身,準備再次搶救。
將顧南傾從重症監護室推出來,立馬進了手術室,那綠色的手術燈又亮了起來。
李文軒和易飛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這次手術,容意沒有出現,也不知道去了哪兒,直到手術結束的時候,容意都沒有出現。你
兩個病牀,從手術室裡推出兩個人,分別朝不同的方向推去。
一個是顧南傾,一個是容長情。
既然她對自己的生命熟視無覩,那麼,這輩子,長情的命,都是屬於他容意的了。
容意愛她,比任何事情都還要理所當然,容長情是生是死,從今以後,都歸他容意掌管。
他默默的摸着她的臉,很刺手,那些傷疤如同歲月的年輪一般侵蝕着長情的一生。
他撂起她的袖子,手腕處有些發青,被針眼扎過的痕跡還在,那痕跡如同無數的細針紮在他心臟上一樣難受。
長情身子很弱,抽了那麼多的血,已經昏迷了過去。
容意不知道,自己愛上長情算不算一個美麗的錯誤,但是他卻知道,若是自己今生沒有遇到長情,他一輩子都是個錯誤。
顧南傾已經脫離危險,那邊有李文軒照看着,並不用擔心。
他們並不知道給顧南傾輸血的是誰,這一切太過於詭異,陰性血那麼罕見,僅僅只是一個微博,就能找來一個熊貓血,任誰都會懷疑。
長情卻不管不顧。
她的眼裡,心裡,都時時刻刻掛念着顧南傾。
卻不知道容意的眼裡,心裡,也都時時刻刻掛念着她。
長情一輩子能得這麼一個男人的愛護,已然知足,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還在奢求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