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不問還好,她才問出口,就見溫暖同樣精緻妝容的小臉兒瞬間拉了下來。
閨蜜多年,許可對溫暖的情緒變化還是很敏感的。
“怎麼了?誰惹我們家暖暖不開心了啊?”許可笑着問道,還忍不住上前用纖細的手指挑了挑溫暖往下耷拉的嘴角。
“除了羅晴,還能有誰啊?”溫暖沒好氣的如實道,情緒遠不如在婚車裡的時候了。
說着,溫暖已經快步走到沙發邊上,不顧霍準還在,就一屁股栽了進了沙發,根本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
“羅晴怎麼了?”許可皺眉問道。
她下車後就被霍準抱着直接來到這裡,身邊環境又嘈雜,所以根本聽不見其他的身邊,又是被一羣人簇擁着,自然也看不見。
在溫暖的抱怨中,許可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婚車停下的時候,凌寒和溫暖率先下車去後面的車裡接上化妝師和造型師。
然而,兩人才剛走出人羣的時候,不知道何時到達婚禮現場的羅晴就快步迎了上來。
不僅如此,在看見凌寒和溫暖的瞬間,羅晴就毫不猶豫的走到凌寒和溫暖的中間,順勢將溫暖從凌寒的身邊擠開,自以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還旁若無人的親暱挽上了凌寒的手臂。
緊接着,溫暖耳邊就傳來了羅晴那膩死人不償命的嬌滴滴聲音。
“寒,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呢。”
“寒,你不知道,昨晚沒有你陪我睡,我睡的一點都不踏實,晚上醒了好幾次,總是做噩夢。”
“寒,我發現我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你了,怎麼辦?連我爸媽都說,等四哥的婚禮後,我們也儘快結婚算了。”
“寒,昨晚你喝多了,今天早上有沒有頭痛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都擔心死了,不如找個地方我幫你按一按吧?這樣會舒服點。”
“你知道的,我按摩很有一套,你平時也很喜歡啊。”
聽着羅晴嬌滴滴的聲音,跟在他們身後兩步的溫暖着實被噁心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還不時有想吐的衝動。
她又不傻,自然知道羅晴的話都是說給她聽的,好顯示自己正牌夫人的地位。
儘管知道她說的話都沒什麼真實性,但溫暖還是被堵心的不輕。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男人要和這樣噁心的女人朝夕相處,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知道羅家人會來,眼線又不少,所以,從走下婚車的時候,凌寒和溫暖就已經在刻意保持距離了,兩個人臉上皆是沒有什麼表情,好像壓根兒不認識一般,只是爲了霍準和許可的婚禮纔不情願的勉強被湊在一起。
也是這樣,羅晴纔有機會能順利擠入兩人本就有空隙的中間。
羅晴說話的全城,凌寒只是偶爾給出迴應,一句話最多沒有超過三個字兒的時候。
他也發現了,平時都還好,但只要有溫暖在的地方,羅晴就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好像怎麼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如果非要甩掉,就得連皮帶肉的一起撕下來。
但不管他心裡再反感,再捨不得溫暖自己被丟到後面,都不得不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終於,在走進化妝師和造型師所乘坐的車輛的時候,凌寒忍不住停住步子,衝着羅晴道,“不如你先去陪你爸媽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也照顧不到你。”
“沒事啊,我不需要你照顧,只要默默陪着你就好。”
這羅晴是顯然不打算走了,笑眯眯的瞅着凌寒,好像身邊的溫暖根本不存在似的。
先不說溫暖和凌寒是有過舊情的人,只說今天他們的身份是婚禮的伴郎和伴娘,尤其還穿的那麼登對,羅晴就不能讓他們單獨相處。
只是看着,她就覺得礙眼。
只要他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就堅決不能給溫暖一絲一毫和凌寒單獨相處的機會。
羅晴都這麼說了,儘管凌寒心裡已經厭惡至極,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在外人眼中,他們纔是恩愛的一對。
這戲,暫時還是要演下去的。
只不過,凌寒趁機不着痕跡的抽出被羅晴緊緊挽着的手臂,淡淡道,“那好,你跟在我旁邊,我去忙了。”
說罷,凌寒就忍着不去看溫暖一眼的衝動,率先走向造型師和化妝師所在的車輛。
每當這個時候,凌寒對羅晴的憎惡就會加深一分,因爲只要有溫暖在,羅晴就會迅速變身成戲精,變着法兒的堵心溫暖,偏偏他心疼無奈,卻又暫時還不能站出來拆穿她的低級把戲!
凌寒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要快速結束這場戲,實在不忍溫暖再受這種委屈,這也是他無奈的起源,痛恨自己的無能。
這邊,溫暖看着凌寒快步離開,見狀也趕緊跟上,畢竟這是伴郎伴娘共同的任務。
凌寒以爲,這樣就不會讓自己媳婦兒心裡不舒服了,才鬆了口氣,卻聽到身後的羅晴又開始作妖了。
看着溫暖從自己身邊經過,羅晴似是這才注意到溫暖的存在,好奇的出聲道,“溫小姐,你和寒是要帶化妝師和造型師去給四嫂換裝麼?”
突然被羅晴叫住,溫暖先是噁心的在心裡吐了吐,隨即停住腳步,轉身的同時逼着自己挽起嘴角道,“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羅晴無害的笑着搖搖頭,道,“當然沒問題,怎麼會有問題呢,只是……”
溫暖告訴自己不要生氣,耐着性子挑起眉梢兒,“只是什麼?嗯?”
她倒是要看看這羅晴還能有什麼招數。
下一秒,羅晴的臉上閃過不好意思,這才緩緩道,“這點小事,你一個人也可以做的吧?這件小事就不要讓寒陪你了吧?好麼?畢竟,他是我未婚夫,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而且,他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做呢。”
頓了頓,羅晴又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爸媽今天也來了,到現在還沒和寒見上一面呢。這個……你一定能理解的吧,溫小姐?”
理解你大爺!
不要臉的白蓮花!
在心裡默默將羅晴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溫暖忍着噴死羅晴的衝動,不動聲色的挽起嘴角,道,“這個我自己當然能做啊,你們想做什麼請便吧,不用和我打招呼的。畢竟,又不是我結婚,也不是我讓他陪我一起做的。”
溫暖的言外之意,無非這一切都是霍準的安排,你羅晴算哪根蔥?
溫暖試圖用霍準在壓羅晴一頭,但羅晴就像是根本沒聽懂她話裡暗含的深意一般,只爽快的說了一句,“那太好了,溫小姐,你還真是善解人意呢,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理解的。”
不給溫暖再次說話的機會,羅晴已經上前走到凌寒身邊重新挽住他的手臂,“那我就帶寒暫時離開一下哈,我看他頭不是很舒服,找個地方去幫他按一下。這邊你先應付着,我們爭取很快回來。”
然後,羅晴就在溫暖的目瞪口呆之下,大搖大擺的拉着沒什麼表情的凌寒離開了。
眼看着凌寒被拉走,在羅晴沒注意的時候,溫暖一眼惡狠狠的瞪了過去,那目光恨不得能吃人。
此時,溫暖只能承認,她還是低估了羅晴的臉皮。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話誰說的啊?怎麼說的那麼對啊?
是啊,現在的霍準肯定顧及不到他們這邊了,所以羅晴才能放肆大膽的作妖。
要不然,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說。
溫暖發誓,如果今天不是可可的婚禮,她肯定會不顧一切將羅晴按倒在地,然後使出吃奶的力氣揍得她找不着北。
此時的溫暖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喋喋不休的在許可的休息室倒着苦水。
“可可,你說我傻不傻啊?我當時就應該說不行啊?對不對?我就算說了,她能把我怎麼樣啊?”
溫暖懊悔的捶胸頓足,那表情好像一個多年的深閨怨婦,看的許可又是心疼,又是覺得好笑。
她還不瞭解溫暖麼?
所以,許可開口的第一句話也是直戳重點。
“是啊,但是你不就是覺得氣不過那麼說的麼?本以爲這樣會讓她知難而退,卻沒想到人家根本不知道臉是什麼。”
許可坐在化妝鏡前不緊不慢的說着,透過鏡子,還能看到坐在沙發上心如死灰的溫暖。
此時的化妝師和造型師分工合作給許可改妝容,改造型。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
溫暖對許可的話深表贊同。
前一秒,她還激動直拍大腿,後一秒卻又如霜打的茄子,蔫蔫道,“哎……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啊。你永遠都不會體會到的痛,眼睜睜的看自己男人被別的女人拉走,最主要的是,這女人還那麼不要臉。啊,我的心好痛啊……”
說着,溫暖已經捂上自己心口的位置,一臉痛不欲生的模樣兒。
許可哭笑不得,“好啦,有那麼痛麼?”
“當然痛啊,痛死了。”
溫暖還是懶洋洋的,餘光掃到旁邊一直不曾說話的霍準的時候,眼睛突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