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的越今朝三人偷偷看着談話的兩人。
“難得見到小繡兒這般無奈的樣子呢。”閒卿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
居十方贊同地點點頭說道：“嗯，明姑娘冷臉的時候生氣的時候，我都覺得挺可怕的，小越竟然能跟她聊這麼久......”
居十方十分佩服越祈的勇氣和有話可說，他單獨面對明繡的時候，總能感受到很強的心理壓迫感，壓得他透不過氣，說不出話。
越今朝遠遠看着越祈的背影說道：“祈就是這樣，我一開始也經常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久別重逢，你不和小越獨處一會嗎？”閒卿問道。
“不用。”越今朝說道：“確定她平安無事就夠了。反正，我們倆一直在一起。”
“呵~我去休息了。”閒卿打了個哈欠轉身離去。
“那我也再去看看這城裡的機關。”居十方也告辭了。
只留下了越今朝愣愣地盯着越祈的背影，眼神複雜，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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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絡桓的房間內，桌子上有數十本醫書卷軸摞得很高，還有一本展開的卷軸鋪在桌上，扁絡桓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放在桌子上，不知在思考什麼。
“小桓。”門外有人叫道，是葛清霏。
“喝酒嗎？”葛清霏問道。
“殺頭酒？”扁絡桓開玩笑說道。
“小桓！”葛清霏正容亢色，十分嚴厲地斥責道。
“說笑，說笑。”扁絡桓連忙嬉笑着打哈哈。
“大哥在頂上等你，我去叫小媛。”葛清霏說完便轉身向綺裡小媛的房間走去。
扁絡桓來到頂樓，一眼就看到嬴旭危抱着酒罈子在獨自飲酒。
“老大，喝酒會加速你內腑衰敗。即便以後沒人幫你調理身體了，也不必這樣自暴自棄啊。”扁絡桓開着玩笑走了過去。
“坐。”
扁絡桓來到嬴旭危坐下後，嬴旭危再次灌了一大口酒，沉着臉說道：“抱歉，我是個不稱職的大哥。”
扁絡桓知道嬴旭危爲何道歉，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沒錯，你是不稱職！從小就這幅別人欠了你幾千兩的表情，每次我和清霏姐犯錯的時候，你還都幫着師父訓我們，有這麼當大哥的嗎？”
“夠了！”
扁絡桓猶豫一下後開口問道：“老大，我看了那信之後，如果逃跑了，你怎麼辦？”
“你不會逃。”
“我現在真的很想逃......”扁絡桓仰望天空說道：“可是這件事只有我才能做到，而且......我們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我能有這個贖罪的機會，也算幸運吧。”
“......你想贖罪，來生吧。”嬴旭危又喝了一大口酒。
“老大，我有這一生能同你們做兄弟，已經足夠了。倒是越今朝和祈，他們二人何其無辜，卻要爲我們的無能而承擔後果......”
“......喝。”嬴旭危不知該如何接話，將地上的酒罈遞給了扁絡桓。
“三哥！你怎麼在喝酒！”綺裡小媛看到扁絡桓手中的酒罈，快步跑了過來制止道：“你都受傷了！不許喝！”
“好~我不喝了~”扁絡桓乖乖聽話，笑着放下了手中的酒。
葛清霏走過來說道：“小媛，小桓明天要出遠門，今天我們爲他送行，離別的時候少少喝一點無妨。”
“我說呢，今天怎麼肯讓我晚睡了。”綺裡小媛嘟囔着。
扁絡桓滿眼不捨地看着綺裡小媛叮囑道：“我走後你要好好練功，乖乖聽話。要是又惹惱了大哥二姐，可沒人幫你求情了。”
“知道知道~”綺裡小媛不耐煩地應付着，“三哥，你要去哪裡？那地方好玩嗎？多久回來？對了，上次在芒宛寨，你答應給我編的蝴蝶還沒編呢。”
“你還記得啊？”扁絡桓吃驚道，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葛清霏走到嬴旭危身邊說道：“三年前，我還不明白你爲什麼會同意柷敔的要求，讓越今朝和祈流浪江湖......你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那封信的存在？”
“......我希望在這三年中能出現證據，證明那信上所言爲虛。”嬴旭危答道，“我甚至有意不讓他前往芒宛寨，但事情進展依舊如信上所言......錯在我，是我不曾讓你知曉信中之事。”
“當年，你爲穩住柷敔，以霧魂之力助她大幅延緩鵬化，因此遭受天譴，內腑急速衰敗。若非如此，你定會將與祈共鳴之責一同抗下。這些年，我和小桓一直害怕失去你。如今，總算輪到你一嚐個中滋味。”葛清霏帶着報復的語氣對嬴旭危說道。
“大哥，二姐，三哥到底要去哪啊？他都不肯告訴我。”綺裡小媛跑過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他要去很遠的地方......”葛清霏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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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越今朝一行五人和嬴旭危幾人乘着雲來石飛在天上。
“按你們的說法，現在柷敔已經快徹底變成惡棍了。那我們七個人去天晴之海是不是太危險了？”越今朝問道。
“我不會做無把握之事。”嬴旭危淡淡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這便往天晴之海吧。”
路途遙遠，越今朝找到扁絡桓想跟他談談。
“扁絡桓。”
“嗯？”扁絡桓轉身看向越今朝，臉上一如既往帶着微笑。
“你還真笑得出來啊。”
“不笑，難道要我哭嗎？”扁絡桓攤了攤手錶示無奈。
越今朝看向扁絡桓的手，說道：“你的手在抖。”
扁絡桓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笑容逐漸消失，神色複雜。
“要是去送死的是我，我也怕。”越今朝走到扁絡桓身邊，看向遠處。
“不過幾天之前，你還把我當成死敵，今日卻如此心平氣和與我說話，感覺還真有些奇怪。”扁絡桓恢復了笑容。
“就當是我可憐自己吧。”越今朝莫名奇怪地說道。
“......你以爲，我們是一樣的嗎？”扁絡桓問道。
越今朝沒有回答，不知道答案，扁絡桓順手拿出編到一半的草蝴蝶繼續編制。
“你會草編？”越今朝問道。
“只會些蚱蜢、蝴蝶之類的小玩意。”扁絡桓說着，手指上下翻飛，十分靈活，沒多久，一隻活靈活現的草蝴蝶便出現在扁絡桓手中。
“完成了。”
“挺有意思。”越今朝摸着下巴說道，不知道是在誇扁絡桓的手藝，還是在說他會草編這件事。
“給你了，拿去送給祈玩吧。”扁絡桓把草蝴蝶遞到了越今朝面前。
“不是吃的，又不是什麼新奇玩意，祈大概不感興趣。不過......我收下了。”越今朝把草蝴蝶收起後開玩笑說道：“看你編得這麼熟練，是不是準備以後不幹衡道衆了，賣這個生活？”
扁絡桓笑笑說道：“原本只是在無聊或者想事情的時候舒緩心情之用，後來因爲小媛很喜歡這些小玩意，老纏着我編，便熟能生巧了。”
“是這樣啊......”越今朝眼神中帶着溫柔看着遠處和居十方聊着什麼的越祈，突然問道：“你會煮雞蛋麪嗎？”
“我對廚藝實在一竅不通。”扁絡桓尷尬地搖搖頭。
“祈很喜歡吃，我也很喜歡。”越今朝說道：“我們剛醒來時，一窮二白，後來我們決定把甦醒的那天當做我們的生辰，我還想盡辦法煮了一碗雞蛋麪慶生。那時真是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雞蛋麪更好吃的東西了。”越今朝感慨道。
扁絡桓微笑着點點頭表示理解。
越今朝繼續說道：“你有隻屬於你的回憶，我有我的。因爲這些回憶，我們才成爲了現在的我們。我就是我，和你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扁絡桓點點頭說道：“是啊。初次聽見你自報家門時，我吃了一驚，‘越今朝’，這是我曾經爲自己取的名字。”
“改名？”越今朝十分驚訝，自己的名字竟然是扁絡桓曾經改過的名字，忙問道：“爲什麼？”
“多年前的事了，也沒什麼有趣的。”扁絡桓一帶而過，並不想細說此事。
“這名字是什麼意思？”越今朝換了個問題。
“超越過去，一切自今日始。”扁絡桓答道。
“是個好名字，謝了。”越今朝道謝，感謝扁絡桓沒有隨便起個什麼阿貓阿狗的名字。
“說起來，我的左眼完好無損，爲何你的左眼卻不能視物？”扁絡桓納悶大於好奇。
“？！你不知道我的左眼有時可以看見未來？！我還以爲這異能是你們衡道衆的傑作，以此幫助我和祈趨吉避凶......”越今朝很驚訝。
“這......”扁絡桓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越今朝繼續說道：“上次預見，還是在去芒宛寨之前，我‘看見’綺裡小媛攻擊我。後來，你們帶祈離開後，我發現了件奇怪的事。我預見的情景，和站在你的位置看見的情景很像......或許我預見的所有影像，都和你有些關係......”
扁絡桓更加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