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落卿懷
“隱桐?”我不知道幻冰的故事,卻也無暇去探聽,現在的我只想知道,該如何對付彝寐。
他抱着幻冰起身,“他既然吸走了幻冰全部的魔氣,那麼他現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去了魔界,在那裡吸取更強的力量,然後殺了我。”
我相信他說的沒錯,那個彝寐這麼多年算計他,不可能會放棄,耽誤的時間越長,他能吸取的能量也越多,不能等了。
握上紫潯的手,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堅定的出聲,“那我們就去魔界,他欠紫潯的,我也要討回來,我不信他的能力會超越我們六個人。”
寒隱桐的手指結出印記,黑色的光圈閃耀着,一股奇異的氣息順着敞開的門撲上我的身體,魔魅中帶着邪惡,讓我很不舒服。
蒼凝冽劍光一閃,人已經消失在光圈中,辰初雲順勢衝入,離汐和紫潯一人一手拉着我,與寒隱桐一起,衝入圈內。
這裡,與妖界一樣,安靜的近乎死氣沉沉,冷冷的空氣中飄散着血腥氣,幻冰似有感覺般,掙扎着睜開眼,我看見一滴清淚劃過臉龐。
地上,還有散落的各種兵器,灘灘血跡訴說着不久前發生過的激烈戰鬥,卻看不到一具屍體,我熟悉的青草小屋,池水碧波,在這一刻竟有說不出的詭異。
幻冰踉蹌着,跌跌撞撞的向前衝去,剛行兩步,就仆倒在地,寒隱桐一把抓着她,抱入臂彎,“告訴我方向,快!”
她不再堅持,手指一伸,搖指向樹林的深處,那裡,一座小塔孤零零的矗立着,“他如果要統治三界,就一定要拿到魔君令牌,帶,帶我,去那裡……”
魔君令牌不是魔君隨身帶着的嗎?就像寒隱桐的妖王令牌,她爲什麼要供奉在塔裡?這個迷樣的女子,究竟身上隱藏了多少故事?
我們幾人飛快的前行着,我看見幻冰死死的揪住寒隱桐的衣衫,雙眼盯在那小小的塔頂處,緊咬着下脣,似乎在強烈的控制着心中的激動。
越是靠近,越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圍繞着那小小的塔,似乎是一種無形的力量籠罩着那塔身。
幾個剛一站定,寒隱桐詢問的眼光對上幻冰,而幻冰,臉上終於露出了寬慰的笑,“他,還沒到!”
我甚至還來不及展露一點鬆氣的笑容,一個聲音已經在身後響起。
“桀桀桀,你是說我嗎?”
心頭一震,一道勁風夾雜着撕裂般的力道向我撲來,七個人,向着六個方向飛撲,狼狽的躲閃,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坑,散發着焦臭味。
剛剛爬起,場中已多了一條欣長的的人影,英挺帥氣,正是我熟悉的流陌,只有那雙眼,通紅通紅的,不再忠貞,而是散發着邪惡的貪婪。
他看着幻冰,得意的笑着:“原來真的在這裡,幻冰,你倒是沒騙我,不過你以爲找來他,就能救你嗎?別忘了,他只有千年道行,而我,擁有兩個人的功力。”
幻冰本來張惶的臉,突然出奇的冷靜下來,只是看着面前的人,“流陌的魂魄呢。”
他一攤手掌,我看見幾個光點在掌中跳躍,“你給我令牌,我就放了他的魂魄,不然……”手掌握,我看見幻冰瞬間失色的面孔。
“令牌我可以開塔拿給你,但是我又怎知你會不會在拿到令牌後毀掉流陌的魂魄?”她在寒隱桐的攙扶下站定身體,搖搖晃晃中孱弱的讓人心疼,只有聲音,堅定有力。
“你聊了相信我,還有其他辦法嗎?”彝寐狂笑着,“在乎你的小情人,就把令牌給我。”
“幻冰!”寒隱桐突然喊住她,眉頭緊皺,“你真的要給他令牌?你不記得當年你的承諾了?令牌一出,三教都要聽他號令,你當年是怎麼說的?你會以命守護令牌。”
幻冰無所謂的一笑,“你說誰?他嗎?我早忘記 ,現在對我來說,流陌就是最重要的。”
我不知道他們對話中說的他是誰,我只知道,彝寐的笑很刺耳,很難聽。
“寒隱桐,你我當年都發下誓言,魔君令出,必須做到一件事,等我拿到令牌,第一件事就是要你自破妖丹,魂飛魄散,桀桀桀……”
他猖狂的笑着,而幻冰,慢慢走到塔前,低聲念着,不過片刻,她揚起臉,“彝寐哥哥,你把魔氣都吸乾了,我拿什麼開塔門?”手指虛空划着,毫無半點勁氣。
彝寐小心的踏前一步,在寒隱桐剛剛一動時,伸出拳頭,冷笑着。
“幻冰,雖然我一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這一次,我不能答應。”寒隱桐面如寒霜,擋在彝寐身前,“流陌對你重要,對我來說,遠不及三教令牌來的重要,並非寒隱桐惜命,而是三教絕對不能落在這個人手中。”
他一伸手,青寒之氣中帶着淡淡的金光,直奔彝寐的面門,彝寐一閃身,如浮光掠影般消失了蹤跡,在我還沒有找到他身影的瞬間,黑色的勁氣鋪天蓋地的罩上寒隱桐,蒼凝冽倉海劍飛出,辰初雲一聲龍吟,的勁氣聲在我耳邊炸響。
三比一,我預料中全勝的場面並沒有出現,人影倒飛,辰初雲金髮散亂,蒼凝冽手指微顫,寒隱桐的身上更多片片傷痕,而對面的彝寐,卻絲毫沒有動搖。
“這裡是魔界,我有隨時取之不盡的魔氣,我彝寐的功力加上幻冰的魔氣,寒隱桐你居然會傻到送來給我殺,找死!”
黑暗,像瞬間沉沒的天際,佈滿我的視犀壓抑的氣息,籠罩上心頭,我竟然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們一起上,你以爲會殺不了你?”寒隱桐沒有絲毫懼色,身形一展,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銀白色的蛇陣,蛇首高昂,紅信吞吐,那頭上,隱隱的露出一個角,這是我以前不曾看見的。
對面人影一楞,“寒隱桐,你居然化蛇爲蛟,厲害啊,殺你果然是最明智的決鉑我不會讓你有蛟龍成形的一天,死吧!”
白蓮朵朵,劃破黑暗的天幕,在天邊的黑色中穿行。
滄海青光,似閃電割裂,耀眼無邊。
龍吟聲中,金色的爪探入濃霧,攝取着他的獵物。
紫色光影,掌飛千影,似幻似舞。
我手中,銀絲雲裳飛出,纏繞上彝寐握着流陌魂魄的手掌,仙氣傳遞,飛快的打上他的手腕。
不過電石火花間,彝寐的身體象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在力接了六人的一擊後,飛落在幻冰身前,踉蹌着從指縫中探出一道黑氣,打上幻冰的背後,“給我開門!”
“轟!”幻冰手指一伸,眼前的石塔瞬間崩蹋,無數細小的石打上我的臉,生疼。
白光四起,耀眼生輝,在黑暗中讓我的眼睛一下適應不了,手指遮擋着,眯起眼,打量着。
一具晶瑩的水晶棺材,散發着寒烈的氣息,棺中,男子俊美無儔的容顏靜靜的沉睡着,長髮披散在身側,依稀在綻放着無邊的張揚,黑色比袍籠蓋着他的身形,修長挺直,手指交疊放在小腹,手指中,一枚白玉雕就的指環鬆鬆套着,奇異的花紋,雪白的手指,相映成輝。
我看見,兩朵黑色的鬱金香,一朵,在他的臉側,陪伴着他的沉睡,一朵,在他的額間,讓他整個人,都被一種迷幻般的美朦朧着,只一眼就讓人無法拔出視線。
“他居然在這?”彝寐一楞,向水晶棺衝去,卻被我們同時攔下。
手中銀絲雲裳整個飛出,牢牢的綁上他的身體,我和潯雙手一併,同時幻化出兩道光劍,“混沌歸元天地合!”
他的雙眼閃過驚懼,當初,我和潯在脫力的情況下尚能破壞他的邪體,如今全力施爲,就算不死,他也定然重創。
兩道寒光,似晴空霹靂,直奔他的胸口而去,森冷劍影上,還有兩人燃燒起的三昧真火,只要觸上,就讓他魂魄被煉。
就在劍光即將穿胸而入的時候,我看見流陌的七竅中飛出幾個紅點,直奔那水晶中的人影而去,我和潯劍光一挪,活生生的從流陌身上移開,幻冰飛身而上,接住流陌的身體,手指一攏,抓住掌心中的幾個光點,飛送進流陌身體裡。
就這一停頓,彝寐的魂魄已經飛上那水晶中的人影,空氣中,還有他得意的聲音,“哈哈,這個身體,纔是我夢寐以求……”
聲音還沒有落地,我和潯的劍光已近,而那水晶中的人,突然在他的魂魄碰上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徒留棺中黑色鬱金香一朵。
“啊!”他還來不及驚訝,劍光中無數火光纏繞,將彝寐的魂魄困在其中,我剛想念起三昧真火訣,耳邊已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雪白的真氣,正宗的佛門口訣,白色的三昧真火,怎麼看,都與蓮花禪宗一模一樣,純淨的氣息讓我差點錯神以爲,這是離汐的真氣。
幻冰手指飛舞着,一道道火焰燃燒,在彝寐的哀號中,她一聲冷笑,“你以爲,我會讓你碰他的身子嗎?這個局,是千年前他就爲你佈下的,這下可以死的安心了吧。”
彝寐無法回答,因爲他的魂魄已在純淨的氣息中化爲烏有,而我,還在爲剛纔看見的一幕驚詫着。
眼前的幻冰,白衣勝雪,像一株冰雪中的寒梅,晶瑩剔透。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手指點上流陌的身體,我看見黑色的魔氣慢慢瀰漫上她的臉,漸漸佈滿她的身軀,黑衣飛揚,朦朧迷幻。
她輕輕的抱起流陌的身體,裙角搖曳,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她……”所有的一切都讓我置身夢中的感覺,下意識的望着寒隱桐,他只是苦笑,身子一軟,掛在我的肩頭,“故事太長,秘密太多,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皮毛,與其好奇,不如祝福她。”
我似懂非懂的點頭腦袋,在滿目瘡痍中鬆懈下身體,環顧身邊的美色,長長的踹一口氣,“這一次,我們是不是可以隱居了?”
離汐手指探出,拭去我額頭的汗水,清清涼涼的讓我忍不住回給他一個甜密的笑容,初雲一伸手,銀絲雲裳已遞到我的手中,不過他面色古怪,臉龐潮紅,好像想到了什麼……
“凝冽哥哥!”我抓上凝冽的手,他只是飛了個白眼,卻沒有推開,任我牽着,“我們回‘無極宗’吧。”
“譁!”一道霹靂打在我面前,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裂縫,威嚴的聲音穿透雲霄,“玥兒,凡間事了,還不迴歸天庭?”?? 記住Q豬文學站永久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