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王衝王大人?”“正是啊。”
“怎麼會呢?王大人以人仁慈聞名,是難得一見的好官,怎會隨便殺人呢?”
“千真萬確,殺得是和少府唐大人,唐大人今早去找他,被他殺死在了房間裡。現他已被關進大牢了,皇上正派人審理呢。”
“冤案,就對是一起冤案!”
楊濟行聽得眉頭直皺,與劉一升說道:“快些吃,吃完我們去那王衝的府上看看,我倒要瞧瞧,他們是怎麼辦案的。”
劉一升剛下嘴一口肉,險些被嚥到,低聲說道:“真的要去呀。”
“廢話,否則我們來這裡作甚?”楊濟行說道。
吃完喝完,二人一路打聽,找到王衝的府邸。王府的大門開着,二人向裡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官兵。“怎麼進去?”劉一升問道。
楊濟行指了指一處不受人注意的院景,說道:“走那裡,上房頂。”劉一升點點頭,趁人不注意,飛快地閃進王府大院,鑽入一處假山之中,楊濟行緊跟在他後面。
楊濟行再放眼望,見所有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向後院走,心知那唐大人定是死在後院的,與劉一升點了點頭,二人又躥上了前排房屋的房頂。方一落腳,楊濟行便覺到一股六股遠強於凡人氣息,低聲說道:“有修仙者,你可有藏氣的物件。”
劉一升聽得一個哆嗦,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萬一陷進去,可不好脫身吶!”
楊濟行狠狠給他來了一記暴慄,再問道:“可有藏氣物件?若是沒有,現在我便打暈了你,把你放在這裡。”他說此話,自是嚇一嚇劉一升,劉一升卻真的怕了,從仙囊裡取出一副手帕,注入一股法力,將其放在懷中。
楊濟行微微一笑,也取出白玉戒指帶上。而後指了指第三排房,一聚滿了人的房間,說道:“六名修仙者都在那裡,看來那就是出事的地方,我們上那件房頂。”
二人躍下房頂,藉着府院裡廊亭,山石的掩護,很快到至最後一個大院,飛上楊濟行所指的房頂。他們翻到尖頂後側,府院中人,無一人可以瞧見,再借着身後的茂密的枝葉掩護,便是行走在身後大街上的百姓,也看不到。
“裡面有兩個築基期呀。”劉一升將聲音壓到最低,說道。
楊濟行點點頭,只聽身下有婦人哭道:“平仙子,你可要給我們夫君主持公道啊,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怎麼會殺人呢?”
楊濟行右手輕輕用力,撤下了一塊房瓦,撥開瓦下硬土,向下看去,一哭的眼紅臉花的婦人,正抓着一中年女子訴冤:“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被陷害的!”
楊濟行見地上有一灘乾涸的血跡,那被婦人稱作平仙子的中年女子,正雙眉緊鎖地盯着地上血跡。屋內烏壓壓滿是人頭,平仙子身後還站着五名穿着淡黃衣衫的女子,看她們打扮,卻是幻彩宗之人。
“咕嚕!”楊濟行忽聽身邊劉一升嚥了一口唾沫,扭頭看去,劉一升手指下方,雙目發直地
說道:“太美了,我這一生也未見過這美的女子!”
楊濟行順他所指看去,一平仙子身後一女子,眉黛細若煙柳,雙眸閃如明珠,鼻子尖尖,櫻桃小口,標緻的彷彿畫中仙女一樣。暗暗呼道:“盈月!”
楊濟行萬沒料到,會在此處遇上盈月,一時間,都天城與盈月在一起的種種接連浮現眼前,心中再難平靜。
平仙子思量許久,不知所措,只是象徵地問道:“唐柄與遇害時,屋內真的再無他人了嗎?”王夫人道:“沒有了,只有我夫君與他。”
平仙子又問道:“可知他們聊得些什麼?”
“只是些國家大事,夫君與唐大人私交甚好,他們每每聚到一起,都會暢談許久。”
平仙子皺眉道:“如此說來,王大人沒有殺唐柄的理由啊。可當時房間裡並無他人,唐柄卻又是怎麼死的?真是叫人費解。”
“他不是死在房間裡的。”
房頂上響起一男子的聲音,衆人一愣,只見門口一前一後,走進一俊朗青年,與一模樣猥瑣的中年男子。
平仙子一驚,這二人一直就在四周,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而盈月看到那青年男子,身子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她緊抿起朱脣,鳳眼睜得圓亮,緊張地不知做些什麼。
楊濟行衝盈月微微一笑,道:“盈月姑娘,別來無恙。”
盈月白嫩的臉頰上,立時涌起兩片緋紅,低下頭,又擡起頭笑道:“多謝楊濟行記得。”
劉一升見楊濟行竟與這大美人認得,好不詫異,雙眼睜大,眼睛幾欲滾落下來。
平仙子亦是不解,與盈月問道:“盈月,你可認得這位公子?”
盈月點點頭,道:“他便是刃犀宗的楊濟行楊師兄。”
“你便是楊濟行!”平仙子當初沒有到都天城,卻對楊濟行的種種事蹟耳濡目染,聽盈月道出他的名字,自是一陣激動。
盈月又指着平仙子與另一位築基期女子與楊濟行介紹道:“這位是我平師叔,大名平秋,這位是趙師叔,大名趙飛霞。”
楊濟行點點頭,笑道:“見過兩位師叔。”
“早就聽你大驚,今日一見,果然青年英雄!”平秋微微一笑,又一臉正色道:“剛剛你說唐柄不是死在這房間裡,此話怎講?”
楊濟行指了指地上血跡,道:“看着鮮血已經變黑了,說明那唐柄絕對死了不止一日!他該是在進王府之前,便已經死了,是有修仙者,控制着他進來的。他進屋以後,暗中之人停止操控,他便暴斃當場。”
衆人恍然大悟,平仙子道:“楊師侄真是心細,我竟沒有發現!”
盈月竊竊一笑,她喜歡看楊濟行得意。
王夫人立時把楊濟行當成救星,抓着楊濟行的手臂說道:“楊大仙,你可要救救我夫君,我做牛做馬謝你!”
楊濟行微微皺起眉頭說道:“若用這血跡證明,難免有人生說天氣炎熱,血色變得快,如能仔細看看唐柄的屍
首,或能找到充足的證據。”
“唐柄屍首應該還未下斂,我們這便去唐府,看個究竟!”王夫人急急地說道。
楊濟行點點頭,道:“只有如此。”
王夫人叫了幾名管家,帶着楊濟行、劉一升,以及幻彩宗六人一起,坐着馬車,趕向唐家。
楊濟行、劉一升與盈月等四名幻彩宗的弟子坐在一車,楊濟行與盈月問道:“你們幻彩宗怎麼會攙和到此事中來。”
盈月道:“王家數代都與師父有交情,受師父的庇護。近些年,王大人身體有恙,師父每隔半年,便派我們爲他送一次藥。今次我們到了王府,卻趕上這樣的事情。”
盈月又看着劉一升,與楊濟行問道:“這位是……”
劉一升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板兒,就聽楊濟行說道:“是我的一位好友,我們聽說最近朝廷紊亂,便過來看看。”
“哦,原來是劉大哥。”盈月道。劉一升點點頭,心中對楊濟行直是萬分感謝,沒有將他的底子抖落出來。
“對了楊師兄。”盈月微簇柳眉,說道:“聽說你離開了忍犀宗,可是真事?”
楊濟行點點頭,道:“確是真事。”
“那……那麼……”盈月支唔許久,才說道:“那麼你那薛姑娘呢?”
楊濟行搖了搖頭,卻不知如何回答。
衆人到了唐家,唐府上下掛滿了白布,唐家衆人,全都哭得死去活來。
王夫人領着楊濟行等人進院,立時惹來道道白眼。劉一升看了,竊竊低語道:“人家正恨着王家呢。怎會叫我們查看屍身。”楊濟行也是眉頭直皺。走進靈堂,王夫人雙膝跪地,放聲便哭。一頭頂孝帶的夫人見了,怨罵道:“你還有臉到此哭悼,來人民,給我攆出去!”
五六名壯漢上來,便要拖王夫人,一王府總管上前攔道:“唐夫人稍安勿躁,我們來此,卻是……卻是有事相求啊!”
唐夫人聞言大怒,喝道:“你們憑什麼來求唐府!”
王夫人幽嘆一聲,說道:“妹妹莫怒,家夫一向與唐大人交好,難道妹妹也相信是家夫害了唐大人嗎?”
唐夫人大哭道:“事實就擺在眼前,你叫我怎麼不信?”
王夫人指了指楊濟行等人,說道:“這幾位,都是道行深厚的大仙,我帶他們來,爲唐大人驗驗屍身,好能查出事情真相!”
“你要開棺?不行!”唐夫人怒道,“家夫已死,你們還要打擾他,安得什麼心吶!”
王夫人急道:“妹妹,你聽我說……”
“不聽!你們全給我滾出去!”
眼見唐夫人暴怒,平秋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忽聽一陣狂妄的大笑,扭頭看去,卻是楊濟行。
唐夫人怒不可遏,叫道:“你這賊廝,唐家正逢喪事,你笑得什麼!”
楊濟行道:“我笑你一個婦道人家,不知輕重,夫君死了不知爲你尋仇,只知躲避,根本不能擔起這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