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有一靈真宗衣着的弟子推開一間房門,匆匆走入。楊濟行順着小雷雀視線看去,那房間裡圍坐着二十多號人,苗見超赫然在列。
他心知是靈真宗在商議事情,難抑好奇,遂控着小雷雀在那弟子關門的剎那,飛進屋中,落到一處窗櫺上。
柴智不在屋內,該也是被武風請走了。屋內修爲最高的是三名築基期老者。三人卻無一注意到小雷雀,可見他們根本未留放人之心。
就聽剛到的弟子與三名長老問道:“三位師叔,將大夥召集到此處,有什麼事嗎?”
其中一名老者說道:“柴師兄走時,叫我囑咐你們,今夜千萬不要去地牢附近,以免惹火上身。”
“惹禍上身?”那弟子不解道。
那老者說道:“武家派了五名築基期高手,要在今晚潛入地牢,除掉凌克。地牢外會佈滿把風的武家弟子,若被他們當成可疑人物,你們死都不知怎樣死的。”
楊濟行倒吸一口涼氣,心說武家真是鐵了心要殺凌克,全然不顧衆門宗的意見了。
苗見超問道:“這麼說,凌克在都天城中殺人,真是爲武家人的言語所逼了?”
“八九不離十。”另一老者說道,“否則他們爲何要做賊心虛?若叫凌克親口道出武家的不恥行徑,池非凡等人必會竭力阻止武家害他。武家那時再想殺人,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苗見超笑道:“如此甚好,叫武家人提前動手,也省得到時,靈真宗與其它宗門鬧得喋喋不休了。”
“凌剋死後,池非凡等人便是再不滿意,也只好認了。總不能爲一個死人與武家結怨吧。”另一名弟子說道,“到時我們不費吃灰之力,就能拿到武家的二十部上古法術。”
楊濟行在假山中聽得好一陣冷笑,他終是弄清了靈真宗與武家的勾當。
靈真宗衆人聊完凌克之事,又說起別的事情。就聽一弟子與苗見超問道:“聽過苗師兄今日教訓了一個刃犀宗的小子。”
苗見超得意地笑道:“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樣,長得就欠揍,還想約盈月姑娘,真是可笑。”
那弟子接道:“苗師兄也算結了刃犀宗之恨了。”
“可惜不是楊濟行那小子。”苗見超道,“什麼時候叫我逮到他,那纔出氣。”
楊濟行心說小爺正是來逮你的,這就叫你囂張不起來。
“苗師兄爲了盈月可是結仇不少,你都未想過值不值得?”
“當然值得,爲了能脫下盈月的衣衫,撫弄她凝脂般的肌膚,做什麼都值得。”苗見超淫笑道。
又一弟子接道:“我看苗師兄已經安奈不了了,不如我們先去一趟醉仙樓,脫了那裡的慕容姑娘,那可是都天城的絕色,比盈月也不遑多讓。”
“就依你所言。”事情算商議完了,苗見超竟拉攏了三名弟子,出門向醉仙樓而去。
楊濟行大喜,原本想的騙出苗見超手段也用不着了。他輕手輕腳地出了假山,遠遠地跟在四人後面。
楊濟行用神識一掃,發現四人之中苗見超修爲最高
,是靈通期九層,其它三人,一個靈通七層,兩個靈通六層,他仗着自己法器厲害,根本不擔心其它三人。
他只需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頤宮內人多眼雜,又甚多高手,在此出手是萬萬不行的。他一路跟隨,與四人一起出了頤宮,插入都天城的大街小巷。
苗見超四人還在淫想,對那慕容姑娘已是迫不及待了。就聽一弟子說道:“苗師兄可曾想過,如若得不到盈月,將慕容買回去結成伴侶?”
苗見超道:“說來慕容生得真是不錯,只可惜她不是修仙者,無法與我同壽。享受享受就算了。”
四人說着,拐進一個幽靜的衚衕。
眼見機會來了,楊濟行披上黑袍,飛快地繞向衚衕前方。
“快些得走,慕容已經等不及了。”苗見超淫笑一聲,忽見前方衚衕口處,飛來八把黑漆漆的月刃。
“防禦!”苗見超大喝一聲,其它三人急忙搶先兩步,祭出防禦法器。一塊石墩,一隻木盾與一把明亮的鐵傘。
“嗖嗖嗖……”八把月刃上下翻飛,帶起陣陣寒風。苗見超四人臉上,皆是情緒緊繃。
四人眼睜着月刃砸到防禦法器上,三件法器轟然破碎,甚至不能抵擋片刻,不能消去分毫月刃的威力。
那三名弟子一個躲閃不及,被月刃豁開肩膀,痛暈過去。苗見超反應快些,竟化作一團黑影,沒入地面。
楊濟行被苗見超詭異的身法怔了一下,而後身形一閃,進入衚衕。他出手便重傷三人,卻不是因爲太恨,敵衆我寡,不盡量減少麻煩,往下就不好打了。
他出手又快又恨,苗見超也不是善類。他剛剛站進衚衕,苗見超化成的黑影便擦着地面向他撲來。
眨眼間,黑影掠到楊濟行腳下,楊濟行驚訝地發現,黑影的目標,竟是他的影子。
他知道苗見超的法術古怪,急忙挪動身形,帶着影子閃躲。卻仍是粗心一些,叫苗見超所化的黑影,觸到了他影子的袖袍。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苗見超一閃而過,竟將楊濟行影子的袖袍切去一角。楊濟行用眼角餘光一掃,發現自己袖袍竟隨着地上影子,真的掉去一塊。
他驚訝不已,急忙向後躍出三丈,那一剎那,若被苗見超碰到他影子的頭部,他腦袋便要搬家了。
他再定睛看去,苗見超所化的黑影已與衚衕牆壁的影子融到一起,他屏息凝神,也找不出苗見超的位置。
藏在暗處的苗見超見楊濟行靜下心神,則未急着再攻,他冷冷地問道:“你是何人?爲何躲躲藏藏地暗算我們?”
楊濟行左右看去,欲尋苗見超,卻苗見超的聲音在牆壁的影子中連成了一片,仍是無法辯其位置。遂壓低聲音說道:“你沒資格問我是誰,我只要你再別討擾慕容姑娘!”
他不願爲刃犀宗添事,自是要有意隱藏身份。
“哼!那就是無數男人身下的賤丕,你也要護?”
“比起你,沒人算賤!”楊濟行嘲諷道。
“好!”苗見超低喝一聲,牆影中冒出一條黑影,再找楊濟
行。
楊濟行雙手一揮,八把月刃齊齊砸向那黑影,將地面砸得石碎塵飛,那黑影也化成零星黑點,消失不見。楊濟行心中一動,竟然是假的。
“哈哈哈!”苗見超發出陣陣邪笑,嘲諷道:“激動什麼?莫不是怕了?”
楊濟行再舞手臂,使八把月刃在周遭轉成一圈,將自己團團護住。苗見超知道月刃厲害,也不敢輕易攻上,而是控着數十條假的影像,在衚衕內飛快地躥開。
“你便這樣磨蹭到法力枯竭嗎?”苗見超出言擾亂道。
楊濟行偏偏不急,不緊不慢地說道:“弄出這多黑影是爲了排場嗎?恐怕只有你的真身能對我攻擊吧。你看它們掠過你師弟的影子,都沒有傷害。”
苗見超一驚,接着笑道:“聰明啊,不過我今日揍得一個小子,與你一般的聰明,仍是落得滿地找牙。”他被識破,卻不撤走無用的影子,只爲等楊濟行一個破綻,藉着這些影子掩護,以真身殺敗楊濟行。
楊濟行聽了苗見超的話,緩緩坐下身子。
苗見超笑道:“這樣能省幾分法力?爺爺我的上古法術幾乎是不費法力的。”
他說着,竟見八把月刃速度一緩,不禁暗喜,機會來了。
楊濟行正前方露出破綻,數條黑影衝這破綻而來,楊濟行勉力將幾條黑影斬碎,卻仍有三條穿過月刃,觸到楊濟行的影子上。
“啊!”歇斯底里地吼叫,這聲音卻是苗見超的。
三條觸到楊濟行影子的黑影,一條飛快地後退,撤出五六丈變回人形。苗見超痛苦地跪地嚎啕,他的左臂已經變成陣陣黑煙。
竟是楊濟行有意露出破綻等苗見超來攻,他早在自己的影子上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黑霧,那正是他苦心煉化的邪魂。
楊濟行收起八月刃,通過黑袍,靜靜地觀看重傷的苗見超,他隱約覺得自己下手過重了,卻也是無可奈何,苗見超的法術太邪,他不得不出此方法。爲了掩飾身份,他不能施展雷勁等常用的手段。
他離開衚衕,脫去黑袍,悠哉地回到住處。
石夢生等人正聚在一起,池非凡還沒有回來。楊濟行再看滿臉紫青的韓喧,心中舒暢了許多。
“也不知在商議什麼,都去了幾個時辰了。”石夢生道。
“可能還要幾個時辰才能回來。”楊濟行與衆人說道。
“爲何?”石夢生道。
“我聽傳言說,武家要在今晚動手殺凌克。”楊濟行道,“他們必是怕衆掌門礙事,將他們全部留住了。”
“什麼?”衆人大吃一驚,項寬急問道:“這消息可靠嗎?”
韓喧道:“師父去了這麼久,必然可靠。”
“那我們怎麼辦?”譚明澈皺緊眉頭道。
衆人稍一沉寂,楊濟行道:“應該去告訴師父。”
“非也。”石夢生擺手說道,“不能叫池師兄知道此事。”
“那凌克豈不要被武家人害死了?”譚明澈道。
“正是要武家人害死他。”韓喧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