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瑩瑩雙脣抿緊,幽怨的瞪着洛芝蘭。
被她這麼一鬧,衆人都陷入了沉思,的確,在白千璃射中十靶的同時,滄子儒也完成了十靶,滄子儒跟白千璃算是並列第一。
想到這裡,衆人又把目光集中在長公主身上。
“是千璃贏了。”一直不說話的滄子儒突然開口:“白千璃青出於藍,子儒受教。”
“子儒哥哥!”
洛芝蘭急得直叫,沒想到他竟會承認是白千璃勝出,他不是一直都討厭她的嗎?
“無論子儒跟千璃誰勝,都是國公府的榮耀,且……”滄子儒淡淡的看了白千璃一眼,繼續說道:“千璃年紀甚小,卻能同時凝化出三箭,子儒自認不能相比。”
就算可以,他卻從沒想過要這麼做,只是一昧的墨守成規,光是這一點,他就輸了。
此話剛落,衆人紛紛佩服的點頭,滄子儒的話不僅顯得他心胸寬廣,且處處都爲國公府跟白千璃這個義妹着想,令在場的諸位頓時刮目相看。
就連長公主,都讚賞的點點頭:“不愧是聖龍國的天之驕子,這麼說,本宮將這通城令牌賜予白千璃,你沒意見?你們可是並列第一。”
滄子儒會參加騎射比試,不就是衝着她的通城令牌參加的嗎!
滄子儒心知長公主是在試探他,雙手作揖,不急不徐的回道:“長公主此言折煞子儒,長公主賞賜通城令牌的要求是‘出彩’,並不是第一,子儒自認,若按出彩而論,千璃當之無愧,再者,通城令牌乃是長公主之物,要賞賜給誰,子儒無權過問。”
衆人一聽,再次對他的話加以讚賞,長公主確實沒說誰第一便賞給誰,而是說誰若最出彩,便賞給誰。
且,長公主之物,豈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指指點點的?
長公主滿意的點點頭,盛寵不驕,孺子可教也!
白千璃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滄子儒竟會維護她,她以爲滄子儒會對她一屑不顧呢。
禮尚往來,既然滄子儒這麼極力維護她,她也要給點反應不是?
“大哥真是謙虛。”白千璃巴眨着天真的眼睛笑道:“這些天若不是大哥的悉心教導,千璃纔沒那麼大的本事呢。”
這話說得含糊,既沒說滄子儒教了她什麼,也沒說她學了什麼成果,嗯,這話不算說謊,白千璃暗暗想道。
滄子儒神情淡淡,面容看不出喜樂,袖中的拳頭卻是微微一緊。
“哼,我還以爲有多大能耐呢,到頭來還不是靠子儒哥哥!”
洛芝蘭逮到空隙就要擠兌,竟讓她的子儒哥哥受這等委屈,難道這白千璃不懂什麼叫禮讓嗎?
“子儒哥哥是千璃的大哥,依靠大哥有什麼不對?”白千璃巴眨着眼睛,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神情天真的繼續笑道:“倒是洛小姐,不會是忘了跟千璃的賭約吧?”
洛芝蘭心裡“咯噔”一下,她壓根就沒把這事忘記心上,在她眼裡,白千璃根本不可能勝過她。
但,
事實就擺在眼前!
她頓時慌了,見周圍的人都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她狠狠瞪了白千璃一眼。
魯雙玉連忙擋住她的視線,昂着下巴囂張的叫道:“瞪什麼瞪!願賭服輸!說好的三叩九拜賠禮道歉,一拜都不能少!”
洛芝蘭拳頭握緊,求救般的看着滄子儒,希望他能爲她出來說句話,卻見滄瑩瑩立刻擋在滄子儒面前:“看什麼看!願賭服輸,難道還想我大哥給你求情不成?”
滄瑩瑩一眼就看穿了洛芝蘭的心思,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
兩個女人一臺戲,在這一方面,滄瑩瑩跟魯雙玉倒是不謀而合。
滄子儒微微垂眸,就算滄瑩瑩不說話,他也不會爲洛芝蘭做任何辯解。
洛芝蘭狠狠咬牙,怨恨的瞪着滄瑩瑩,眉光一轉,心生一計,陰陽怪氣的冷笑:“千璃妹妹勝出,芝蘭當然要願賭服輸,但在這之前,恐怕芝蘭跟千璃妹妹還有一帳要算!”
“怎麼?你想反悔?”魯雙玉見她語氣不對,不禁皺起眉頭,叫道:“你可別忘了,這賭約可是有我乾孃做人證的,誰若反悔,便將她從聖龍學院除名!今後都不得再錄取!”
“有長公主作證,芝蘭當然不敢反悔!”
洛芝蘭不緊不慢的說着。
“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魯雙玉性子急,不耐煩的叫道。
洛芝蘭冷哼一聲,隨及走到長公主座前,“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憤憤的說道:“長公主!您一定要替臣女做主!”
衆人頓時懵了,這怎麼回事?
連長公主也一臉懵然,問道:“做什麼主?”
這洛芝蘭來的是哪一齣啊?
白千璃眼眸微沉,直覺這洛芝蘭是衝着她來的。
果然,洛芝蘭突然瞪着白千璃,指着她說道:“長公主,就是她,她蓄意謀害家妹,使家妹在比賽期間摔下馬,不僅如此,她還想殺了我妹妹!如果那時她的馬踩踏在我妹妹身上,長公主想想,那會是什麼後果?我妹妹才十歲啊!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說着說着,竟還憤恨的抽泣了起來!
白千璃簡直無語!
她從來沒想過要去害洛芝雲,當時洛芝雲會摔下馬完全是個意外!
長公主眉頭一沉,剛纔那驚險一幕她也看到,只是當時比試的人太多,縱使她眼力再好,也看得不真切。
但,她不是老糊塗,如果真如洛芝蘭所說,爲什麼洛芝蘭不一開始就告狀?非要等到現在?
這明擺就是洛芝蘭的心計,可是,既然她將這件事提出來,她就不能一棒子將她打死,否則豈不是說她堂堂長公主有意偏頗?
長公主眸光突然變得鋒利,好一個洛芝蘭,竟然敢將本宮也算在其中!
洛芝蘭心頭猛然一顫,懦懦的低下頭,不敢看長公主的臉,可箭已離弦,想收回也難,索性心下一狠,繼續說道:“長公主,芝雲不過是個孩子!千璃妹妹竟也下得了手,您不能被她的外表
給騙了,才十歲她就已經有這樣的心機,這樣的人斷然是留不得,今天是想害我妹妹,以後,指不定還會害誰呢!”
洛芝蘭說得情深意切,目光停留在魯雙玉身上,意有所指!
這場招待宴是長公主安排的,她就不信,將長公主搬到檯面上,她還會爲區區一個白千璃,丟了皇家的顏面!
“是啊!才十歲就有這樣的心機,以後指不定還會害什麼人呢!”
說話的是尚書府的大小姐柳詩青,此時她正幸災樂禍的看着白千璃,脣角帶着諷笑。
遇到這樣的事,她當然是要幫着洛芝蘭,她一直看不慣這人不人妖不妖的白千璃,她一來,就什麼風頭都給搶了。
柳詩青心裡自然妒忌!
“在魂祭樓的時候,她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人麼?”
旁邊的女子掩嘴,小聲附和道。
魯雙玉一聽就不高興了,瞪了那女子一眼:“你是承認自己的魂根不如人麼?”
那女子被魯雙玉這麼一瞪,頓時低下了頭,抿脣不再言語。
衆人被這戲劇化的扭轉弄得茫然,有人樂得看好戲,有得擰眉擔憂,可誰都不想躺這趟渾水,紛紛選擇閉口沉默。
“千璃妹妹,有什麼你衝我來,你害我妹妹算什麼?你對我們有什麼意見不能好好說嗎?爲什麼非要使這種骯髒的手段?”
洛芝蘭眼睛紅紅,委屈的直視着白千璃。
白千璃深呼一口怒氣,這洛芝蘭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害人這事,她連想都沒想過,卻被洛芝蘭說得繪聲繪色!
“你這麼自編自導自演有趣麼?當時那麼混亂,我怎麼害她?”白千璃白了她一眼,隨之也跪在長公主面前:“臣女也要長公主爲千璃做主,洛小姐不分青紅皁白誣陷千璃,千璃要在這裡討一個公道。”
耍賴誰不會!她沒害過人,憑什麼要認!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我親眼看到,就是你衝撞了芝雲的馬,她才從馬上摔了下來!”洛芝蘭叫道:“芝雲還是個小孩子,若是被你的馬踩到,非死即傷!你蓄意謀害,竟還敢在這裡狡辯!我妹妹不過就是在魂祭樓說你幾句而已,你就要這麼報復她?”
白千璃頓時冷笑:“我也沒看出來你的臉皮原來這麼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明明偷雞不成蝕把米,竟然還敢惡人先告狀。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妹妹還會害你不成?”洛芝蘭眼睛紅紅的指着白千璃痛心疾首:“你對我們兩姐妹有什麼不滿大可以說出來,我們給你賠個不是,可是你竟然要對我妹妹下毒手!今日我當着長公主的面,非要把你臉上這張面具給揭下來!”
洛芝蘭說得面紅赤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有多大義凜然,有多公平正義,有多愛護妹妹呢!
白千璃被她弄得心煩意亂,那馬匹爲什麼會突然癲狂,此時她根本找不出確切的證據,若是她說洛芝雲摔下馬完全是個意外,這說辭又顯得蒼白牽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