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玉自是不信:“在天羅國,有誰敢傷我?就算是皇上,也要給我們虞府三分薄面,你以爲你是誰?不知從哪裡跳出來的小丑罷了,識相的就乖乖給本小姐滾,今日的事本小姐大可不跟你們追究!”
話雖說得底氣十足,可她此時卻是不敢動彈,白千璃的魂劍離她不過幾毫之距,她不敢妄然亂動。
“不好意思,這事我白千璃管定了!”
本是不想多管閒事,三國之內這樣的事情定是不少,白千璃不可能件件都出手相救,可因爲魯雙玉已經插手了此事,所以她是一定要管。
“你敢!”虞惜玉蹙擰着眉頭,咬牙切齒的怒道:“我若將此事稟告給我爹爹,他定會將你們殺得片甲不留!”
這番話說得圍觀之人心下一懼,可白千璃聽着卻不痛不癢:“你看我敢不敢?”
話落,手中魂劍再近三分,劃破了虞惜玉的潔肌,一絲鮮血頓時凝出。
“啊……”虞惜玉發出一聲驚叫,感覺到從咽喉溢出的液體,她開始慌了:“你竟敢、你竟敢傷了我!”
“你最好現在就給我滾,否則就不是傷了你那麼簡單!”
看着虞惜玉的臉被嚇得有些泛白,白千璃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怎麼這麼膽小,剛纔那股刁蠻勁呢?
虞惜玉狠嚥了一抹口水,怒聲命令:“我們走!”
她警惕的看着白千璃的魂劍,直到退至安全的距離,才匆匆忙忙的帶着一干下人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放下狠話:“有種你們給本小姐等着,我要讓爹爹將你們全部殺掉!”
魯雙玉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聲:“呿,誰怕誰啊!”
宮爾珍從方纔一直擰起的眉頭就沒放鬆過,見魯雙玉如此說,她微微嘆了口氣:“虞府在天羅國地位甚高,小女怕是要連累各位了。”
白千璃跟魯雙玉對視了一眼,不禁齊齊一笑:“沒關係,要來儘管來。”
宮爾珍蹙眉,還想再說什麼,卻見慕容昭雪將地上的平水珠茶葉盡數拾起,笑道:“雖是髒了,可怎麼也是產自天羅國的名品平水珠,宮小姐若是不介意,就將這茶送給昭雪如何?”
她不是愛茶之人,這所以做這番舉動,只是不想宮爾珍爲她們幫她的事感覺抱歉。
“這怎麼行。”宮爾珍連忙擺手,隨後立即吩咐店家:“麻煩重新拿一罐平水珠來。”
這些人幫了她,她怎麼好意思將掉在地上的茶葉送給她們,可不料那掌櫃抱歉的說道:“宮小姐,實在是對不住,這平水珠今日是最後一罐了,要是想要,還需明日纔有貨。”
“那就來些別的茶葉,碧螺春還有麼?給這位小姐拿一罐上好的碧螺春!”
宮爾珍這方說着,慕容昭雪那方就已擡手製止:“不需那麼見外,就這罐茶葉也挺好。”
她的目的本就不是茶葉,自是不會讓宮爾珍爲她破費。
見慕容昭雪堅持,宮爾珍也不再多話,轉而說道:“方纔多謝幾位出
手相救,看你們,不像是天羅國的人?”
眼前這位白千璃她是知道的,魂修大賽的頭魁,聖龍國國公府的四小姐,她現在很擔心,萬一因爲她的緣故,將這事發展到國與國之間的糾紛,她也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宮府的能力還沒到能左右帝君抉擇的程度。
擔心歸擔心,眼下還是要感激他們,若不是他們即時出現,今日就算她被虞惜玉打死,也不會有人出來幫她。
看天色還算早,便笑道:“若是幾位不介意,到我府上坐一坐如何?”
白千璃想了想,還是搖頭笑道:“我們還有事,剛剛不過是經過,不必那麼客氣。”
宮爾珍見此,也只好作罷,又說了一些感謝的話,才帶着自家丫鬟離開。
魯雙玉不明所以,不禁嘟着小嘴問道:“小千璃,爲什麼不去她家玩玩?我們現在也沒事不是嗎?幹嘛要騙她呢?”
白千璃笑了一聲:“你傻啊,我們得罪了虞府的人,虞惜玉一定會告訴她爹,依虞府在天羅國的地位,這件事搞不好還會傳到天羅帝耳中,我們還去她家玩,這不是給宮府雪上加霜嗎?天羅帝可不會對一個手肘往外拐的世家大族仁慈。”
“可若是虞府的人鬧起來,宮府怕也是要吃虧。”
慕容昭雪看着宮爾珍遠去的背影,不禁說了一句。
白千璃又是一笑:“放心吧,這些大家族暗地裡盤根錯節,離了誰誰都會吃虧,看大看小罷了,虞府會有分寸的,再說宮家被壓在虞府之下,依舊能在天羅國排名第二,肯定有一定的實力,就算吃虧也不會有太大損失的。”
慕容昭雪見白千璃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禁掩嘴一笑:“你倒是懂得不少。”
白千璃吐吐舌頭,哪裡是她懂得多,不過是暗地裡稍微調查了一把而已,隨之說道:“好了,我們也回去吧,來去也沒什麼可玩的。”
慕容昭雪跟魯雙玉點點頭,並沒什麼意見,可白千璃卻在踏出門檻的那一刻,左手的契紋將她微微牽動。
不禁好奇回頭,只見玄熙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託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看。
白千璃不禁啞然,玄熙鮮少有想事情想得這麼出神的時候,竟連她們要離開都還未察覺,見白千璃突然停下腳步,魯雙玉跟慕容昭雪齊齊回頭。
“怎麼了?”
魯雙玉問道。
白千璃再看了一眼玄熙,見他眉頭緊瑣,似是在想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到了嘴邊的喊話又咽下了肚子,回頭對兩人笑道:“沒什麼,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一些事。”
又對一旁的夏竹吩咐道:“夏竹,你也先回去,回去幫忙收拾隨身的東西。”
夏竹剛想張嘴說話,見白千璃這麼說,也只能訕訕閉上了嘴,現在小姐是越來越會打發她了,她覺得她跟着小姐的時間都越來越少了。
縱使不太情願,可還是點頭應是。
魯雙玉跟慕容昭雪見
狀,也只好先行離開,白千璃一向有主見,且她身邊的玄熙與她形影不離,對於白千璃的安危,她們倆倒是放心。
待他們離開,見玄熙還是那副模樣,白千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要想什麼事不能出了店門再想,站在這裡也太引人注目了,當下便拉起他的手出了茶葉鋪。
玄熙瞬時回神,可那擰緊的眉心卻是不曾鬆動,白千璃見此,不禁好奇:“在想什麼?不會是真怕虞府的人來報復吧?”
玄熙薄脣微微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若他方纔所想的事都是對的,那麼一直以來他調查的方向或許都錯了。
看着正白千璃巴眨着紅瞳好奇的看着他,他黑瞳一沉,說道:“你不覺得那個虞惜玉的眉目跟你有幾分相像麼?”
他方纔只是略微掃了一眼,除了瞳色不似之外,眉黛間幾乎可以與白千璃重疊。
白千璃聽罷“噗哧”一聲,笑道:“那有什麼,世上相似的人那麼多,我跟她有三分相像也不奇怪,相國寺中也有毫無血緣關係,卻長得非常相像的人在啊。”
若在平日,玄熙也一定會這麼認爲,可有白千雪的一番話在前,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白千璃跟虞府撇清關係。
就算真如白千璃所說的那樣,玄熙也不想錯過這萬分之一的機率,他一把拉起白千璃的手,縱身一躍,連帶着白千璃一起飛離地面。
白千璃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拉了個險阻,驚呼一聲,引得周圍的人紛紛駐足,仰面觀望。
看着地面的人羣,白千璃無語:“你要帶我去哪?”
就不能用一個正常點的方式嗎?光天化日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小偷呢!
“去虞府!”
“去虞府?你還真跟虞惜玉扛上了?”
白千璃蹙眉,天羅國的事她可不想管那麼多,天羅帝知道她偷了幻月鐲,暗地裡指不定會搞什麼動作呢,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還讓不讓她安生過日子了?
白千璃跟着玄熙飛檐走壁,速度之快一眨便過,她的話剛說完,玄熙突然腳步一頓,白千璃猝不及防,狠狠的撞到他的背上,碰得鼻子生疼,咧嘴怒叫:“你幹嘛突然停下!好疼的好嗎?”
玄熙沒有理會她的話,轉身抓住她的雙肩,眼眸認真的問道:“難道你就不好奇自己是身世?你不好奇自己是從哪裡來的?親生父母是誰?你一點都不想知道?”
爲何,在他說明白千璃跟虞惜玉的眉黛間有些相似的時候,白千璃一點都不在意呢?
甚至是心不在焉!
白千璃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他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剛想拂開他的手,卻看到玄熙的眉目上不知爲何染上了一層焦慮,看得白千璃有些心疼,他到底在緊張些什麼?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白千璃張了張嘴,一字一句的說道,神情認真而嚴肅,清澈又帶有雀躍的紅瞳直視着玄熙,不似說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