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軒見二人爭吵不斷,擡手示意二人停下,二人互相瞪瞪眼別開臉,瑾瑜嘴脣偷偷上揚.
瑾瑜正起身子,俯首:";希望神君能借兵,我派一定不忘恩德.";
辰軒坐下拿起茶杯輕抿,";神界與仙界一直友好共存,都是爲天帝辦事,自是一家人,本君自會派一千神兵與你一同返回仙界.";
瑾瑜再次俯身道謝,暮曉見此詢問何事,才知是魔界爲了天機鏡滅了崑崙仙派,傷亡慘重.
辰軒笑道:";下次仙界還是莫揣着心思,神界也不會窺視天機鏡,這等禮數還是懂的";笑容略帶輕微嘲諷,不細微觀察是瞧不出的.
瑾瑜臉僵了片刻,緩緩道:";確實是仙界失禮在先,理應向天帝如實彙報天機鏡的動向,只是仙界守衛天機鏡幾千年,自是謹慎了些,還望神君向天帝說明情況.";
天機鏡能洞察天機,知曉古今,更有空間穿梭之力,後流落仙界,被南華仙派所獲,保護這神器已有千年之久,如今魔尊夜瞳得了開天斧,只要再搶奪天機鏡,運用空間之術便能找到月華谷所在,南華仙派隱瞞天機鏡的處所,使得崑崙仙派被滅,特派掌教徒弟瑾瑜前來神翎族借兵.
辰軒淡笑點頭,";實情本君自會向天帝稟明.";
她聽此也大概瞭解了些情況,";辰軒哥哥,我也要去南嶽山";.
";不可胡鬧,天機鏡一事兇險萬分,你還是待在朝翎宮修煉";辰軒輕微呵斥,又帶着擔憂.
瑾瑜揚眉笑笑,一臉瞧不起的樣子,";你還是待在神界吧,免得丟了小命";.
雪馨也附和着稱是,她嗔目切齒對着瑾瑜";你先管好你的小命吧";,轉臉笑對辰軒";我擔心二狗子,再說了,我是靈族的人,要以六界蒼生爲己任,怎能貪生怕死呢.";
辰軒卻堅決不同意,暮曉軟硬兼施,撒嬌外帶哭鬧,見他有所鬆動,連忙抓住瑾瑜";辰軒哥哥,你莫擔心,瑾瑜會用生命保護我的對不對.";說完背後用力掐瑾瑜後背,擠着眼暗示,一副你若不照我說的辦,便將你大卸八塊.
瑾瑜被掐的微皺眉頭,笑道:";神君,您就放心吧,她正好歷練一番,我一定以生命護衛";眼中卻不像表情那般頑皮,倒是一片真誠跟肯定.
暮曉暗忖,小子真會演,連咱看了都感動不已.
雪馨加力道:";神君,就不要總是寵着這個丫頭,也該放出去歷練一番.";暮曉感激的朝她點點頭,她哼一下扭頭一邊.
神君思慮一番,不忍拂暮曉的意,溫柔道:";你答應我不能逞強,有急事用信鳥與我聯絡.";
她點點頭,眨着大眼,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
臨別之際,辰軒審閱各兵,神兵們高大威武,莊嚴神武,人人手持兵刃,好不威風,她走近雪馨,輕聲道:";你要好生照顧辰軒哥哥";,雪馨手疊在胸前,翻着眼";還用你個丫頭教麼,哼";.
在她心裡,辰軒如父如兄,從九歲便一直照顧着她,她感激,也希望他能幸福,她伸手緊緊捏着雪馨嫩白的手,";我知道你會的,但是你要加緊速度,辰軒哥哥都孤獨二十七萬年了";接着湊近雪馨耳邊,奸笑道:";我房間枕頭下有極品,你沒事參謀下";,雪馨聽完,耳根子到脖子都紅透了,掩飾害羞豪爽道:";看你這麼有誠意,我自不辱使命";搭着暮曉肩膀,一陣爽朗笑聲,";丫頭真上道,我喜歡";.
辰軒走向二人,倒是沒想到這二人這般投緣,像是多年的姐妹,一副喜氣洋洋的場面.
";曉兒";.
暮曉聽到辰軒喚她,走近道:";何事";.
辰軒擡手想輕撫她的面頰,頓了頓,改爲溫柔摸她頭,";好生照顧自己,莫頑皮";.
她開心笑笑,";知道,辰軒哥哥可要好生與雪馨姐姐相處";,辰軒垂眸,帶着微苦澀,並未回答.
一千神兵恭敬俯身拜別辰軒,開始駕着仙雲陸陸續續朝南嶽山方向前行,瑾瑜展開摺扇,一道白光,摺扇變大數倍,他優雅坐於其上,倜儻又桀驁不馴,她見此變換綠光,踏上綠色光劍,向瑾瑜挑挑眉,瑾瑜哼一聲,駕着摺扇飛向神兵.
一衆神兵身帶甲,森嚴,整肅,浩浩蕩蕩,她與瑾瑜一路跟在身後,整個畫面壯大威武,不多時便到目的地,南嶽山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奐,蒼翠的羣山重重疊疊,雲霧繚繞,美侖美奐,用藍色的琉璃結界所保護着.
到達南嶽山底,瑾瑜對天空發出信號彈,結界開出大型缺口,衆人整隊進入,南華仙派弟子已在山下等候,對神將們紛紛行禮,神兵隊長儀表堂堂,與仙派弟子一起前往九離殿.
走過幾條山道,雄偉壯觀的南華仙派重地映入眼前,地面全由漢白玉鋪就,中間大道直通盡頭的九離殿,數千名弟子恭敬立於兩旁,有着青袍,白袍,灰袍,到處彰顯莊嚴.
她憶起九年前初次來時的情景,恍如隔夢.
";醜丫頭,待會見到子文可莫叫他真名,免得又惹人笑話";瑾瑜低聲在她耳邊,濃密的眉毛,上揚的鳳目,配上他不斷搖晃的摺扇,盡顯叛逆.
她好奇詢問";子文是誰?";
瑾瑜噗嗤,用摺扇敲敲她額頭";子文就是二狗子,敬花師叔嫌棄他名字寒磣,便給改了";.
她揉揉額頭,恍然大悟";敬花仙尊當真是嫌棄,不然也不會取這般文雅的名字,當真是用心良苦";,瑾瑜啼笑皆非,捂着肚子";你怎這麼好玩";,暮曉踢腳就要踹過去,他迅速閃身,搖着扇子逃遠.
踏上數百石階,行至盡頭,大殿檐角挑起,映着陽光,金碧輝煌,瑾瑜進殿通報後,她與神兵隊長也隨之進殿,大殿兩旁都規規矩矩坐着數人,身後都站着服裝不一的弟子,掌教敬蒼從主位起身,與神兵隊長相互作揖行禮,無非是感謝神界相助,感恩戴德之內的場面話.
她一進殿便見到二狗子,恭敬的站在敬花身後,英挺劍眉,臉蛋白皙,不停笑咪咪瞟暮曉,她也開心回笑,瑾瑜挑挑眉跟在掌門身旁,一副大將風範.
掌教敬蒼再次感激,";南華仙派邊防的安危就有勞神將了";.
神兵隊長嚴肅淡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般客套,我會按照辰軒神君的指示,盡力守衛天機鏡";.
";替本仙向神君表達心意";,神將點點頭.
";瑾瑜,你帶神將們前去邊防商議守崗位置,務必警惕";聲音沉重.
瑾瑜俯身領命後帶着神將退下,回頭對着她眨眨眼,一臉壞笑.
掌教敬蒼看向暮曉,一襲白色留仙裙,墨發如瀑,一半青絲用銀白絲帶挽起,清麗脫俗,一改嚴肅,微笑道:";小娃娃如今長大了,當年便知你非凡人,沒想到竟是靈族族人.";
她淡笑,暗忖,曾經可沒少被他嚇破膽,現在這麼和藹,無法是看辰軒的面子,";我此次來南嶽山,也會出一份力,跟大家一起抵抗魔界,守衛天機鏡";.
殿內坐上一其貌不揚,背上木劍,一身道袍的男子,正是蜀山長老,啞着嗓子:";靈族族人都前來幫忙,可算是力量上更穩固些,七彩靈光最高境界據說能震撼天地,不知小姑娘練第幾層了?";
她聞言,臉僵了僵,低聲道:";快了快了.";
";那就好,蓬萊就不要再送女人過去了,省的丟仙家的臉";
坐上一穿綠紗的中年女子,眼角下淺淺的魚尾印跡,卻氣質典雅,臉色鐵青,吼道:";莫再冷嘲熱諷了,魔尊殘暴,屠了崑崙仙派,我也是爲了蓬萊基業";.
崑崙仙派被屠慘絕人寰,仙界受重創,人人自危,蓬萊仙派全是女子,爲了保住基業,便送去百名女子到魔界,供魔尊享用.
蜀山長老又譏諷道:";哎,可惜啊,送這麼多女人有何用,都被魔尊殺絕,看來美色是行不通的.";
她心一陣縮緊,何時夜瞳這般暴戾.
掌教敬蒼連忙阻止二人的冷嘲熱諷,";不要吵了,還是想想如何退敵吧";擡眸看向殿內弟子,道:";你們都退下吧,我與敬花跟兩位仙派長老有事商談";.
";是";店內衆人紛紛恭敬退下.
二狗子終於跟她有了敘舊的機會.
卯時,二狗子與暮曉坐於紫竹林,團起火,烤着從仙潭裡撈出的玉面魚,大約有百年魚齡,二狗子樂呵呵翻滾魚身,一陣陣香味蔓延竹林,她舔舔嘴脣,吞吞口水,看着二狗子白皙俊朗的側臉,";你有怪我一直沒來看你嗎?";
二狗子搖頭笑道:";我不會怪暮曉,你別瞎想,只要你過得好,我就很開心.";拿起烤好的玉面魚,遞給她,魚肉細膩,味道鮮美.
人未到,先聞其聲,";子文,這就是你不厚道了,開小竈也不叫上師兄,重色輕友的傢伙";聲音狂妄,帶着傲氣,聽那扇風的頻率也知是瑾瑜,她沒搭理,認真的忙着嘴上的美食.
";芊心師侄也來了,坐吧";二狗子溫和的對瑾瑜身後女子說道.一身粉色的拖地長裙,臉上未售黛,卻清新動人,臉色帶着淡淡紅暈,羞澀道:";路過竹林,正好遇見瑾瑜師叔,便一同前來了,子文師叔不會介意吧.";
二狗子溫和回道:";怎麼會介意呢,一起吧";,並給她讓出位置.
瑾瑜鋪上錦帕才坐下,貴氣不言而喻,衆人並未有所反應,可見對其已是習以爲常,他直接搶過二狗子手上的玉面魚,優雅的品嚐起來,二狗子搖搖頭,又將手中另一份遞給芊心,芊心紅着臉低頭接過,活像害羞的小媳婦.
";你不會自己動手麼,就會欺負我家二狗子";暮曉抱不平說道.
芊心聽到二狗子的真名,抿嘴輕笑,暮曉立馬反應過來,清清嗓子";是子文";.
瑾瑜賊笑道:";真是不長記性的丫頭,笨死了,再說了子文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暮曉瞪着眼手親密搭在子文肩上,回道:";就是我家的,我們兩小無猜.";二狗子呵呵笑着附和";是暮曉家的";.
芊心垂眸掩飾傷感,瑾瑜抖抖眉,";恩恩,你家的,我就欺負你家的.";
";這麼些年少爺秉性依舊不改,哼";
瑾瑜瞧着她古靈精怪的模樣,彎起深邃的眸子,";就氣死你";.(//.).
芊心輕笑道:";瑾瑜師叔平時都是一副冷淡嚴肅的模樣,倒是跟暮曉姐姐一塊就這般可愛.";
暮曉一愣,瑾瑜聞言臉紅了片刻,恢復後,一臉鄙夷的瞅着暮曉,";那是她太笨";.
二狗子見暮曉一臉裂眥嚼齒,忙打場道:";他們小時有些過節,釀就成今日這般.";
二狗子便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述九年前的事情,芊心紅着臉溫和的聽着,瑾瑜與她便四目怒瞪,瞪着片刻便相互哈哈大笑.
烤魚散場後,芊心與她回到絳洞居,正是仙派衆女子的住所,庭院簡潔大方,一片翠綠竹林,院牆根有隙,流入清水,繞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芊心將她安置妥當,一個潔淨,雅緻的房間,簡易的牀鋪卻非常舒適.
p;";有什麼需要直接到隔壁叫我,我也在這個院子裡";
她笑着感激道:";好的,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芊心微笑着離開,這個女子給她感覺非常溫柔靦腆.
躺在牀上,大約是太累,不多時便熟睡,夜裡一陣熟悉而陌生的香味在鼻尖蔓延,感覺有雙冰冷的手在自己臉上觸摸,動作卻不似手的冰冷,溫柔至極,想睜開眼卻無能爲力,感覺身旁的牀榻下陷,全身卻異常乏力,彷彿被人定格住,只知自己被擁進一個懷抱,感覺熟悉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