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不是林峰前輩嗎?不是說他遇難了嗎?”
“是仙劍!好羨慕呀……哇,他御劍的樣子迷死人了……”天門峰,一羣女弟子遠遠觀望,小聲交談着,但這些話一字不差全落入林峰耳中。
“果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如今我也變‘前輩’了……”他笑了笑,大步向山下走去。
“小松子!”老遠就看見杜鬆鬆拌着一盆飼料,一旁赤風馬不斷打着響鼻。
咣噹!杜鬆鬆手裡的鐵鏟滑落在銅盆中,他艱難回過頭來,臉上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然後,使勁揉了幾下。
“是我啊,笨蛋!”
“老大,你沒死!”杜鬆鬆大叫一聲。
“去你的,我這不是好好的?”林峰一拳打來。
砰!兩個人結實碰了下拳頭,杜鬆鬆一屁股坐在了銅盆上,連連抖着手腕,“疼死我了,使那麼大勁兒!”
“哈哈,忘記了,怎麼樣?最近好嗎?”林峰走過來,將他扶起,拍了拍赤風馬,馬兒異常興奮,齜牙長嘯兩聲,甩了甩尾巴。
“他們都說你被妖獸殺了,我不信的……”杜鬆鬆說着,眼眶就微微紅了,“上次你給我的增益丹用掉了,前幾日勉強到了煉氣後期。”
“太好了,加油!你一定行的。下一屆會賽,你一定能入圍,到時候我在師尊面前說上幾句好話,收你做小師弟,哈哈!”林峰大笑道。
“希望吧,咦?你這把劍真好,哪來的?”
“嘿嘿,不能告訴你,這是宗派秘密,想不想去天上轉一圈?”林峰故作神秘指了指上頭,嘴角帶笑。
“啊!好啊,小林子,你還藏了一手!”杜鬆鬆欣喜大叫,林峰笑着將劍祭起,拉着他登上墨延,寶劍呼嘯一聲,衝上天空,雲端頓時傳來杜鬆鬆沒頭沒腦的瘋狂喊叫……
藥都亳州,人傑地靈,位於燕國大亳山腳下,至今已有數千年曆史,據說是古代“醫仙”聞景的故鄉。神州四國,七成以上藥物皆產自這裡,家家種藥採藥,戶戶經商,帶動了整個燕國的經濟發展。
走在城中,處處可見藥商雲集,藥棧林立,刺鼻的藥味直衝腦門,而這些客商、行人卻渾然不覺。亳州城,就是一座大藥罐子。
“師弟你是第一次來亳州,大概不知道我們百花宗的商號吧?”廉煥中笑了笑,望着來往人羣說道。
“商號?我們也做生意?”林峰吃了一驚,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商鋪不下百家,莫非其中竟有百花宗的產業?
“呵呵,那是自然,你想,宗派中一年產出的藥草多達數萬斤,其中有大量用不完的低級草藥,若是囤積起來容易失去藥性,何不爲百姓造福?這亳州城中,最大的商號便是我們百花宗的產業,待會兒你就能一睹風采。”廉煥中淡淡一笑,手指前方,走到了林峰前頭。
亳州城街道極爲寬闊,押運草藥的馬車來來往往,城西一角佇立一座九層佛塔,雄偉端莊,氣度不凡。兩人走到這城中心,擡頭便見一座寬大四方店鋪,方圓數十丈,門楣上掛一塊金匾,書“首藥堂”三字,門前車水馬龍,前來購藥者絡繹不絕,十幾個店堂夥計有條不紊忙碌着,一派繁忙景象。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首藥堂,廉煥中呵呵一笑,走到那七丈櫃檯前,朗聲道:“付掌櫃,生意不錯嘛。”
一位埋頭算賬的青衫矮胖老者先是一驚,接着滿臉堆笑,推開活板,走出櫃檯。“喲,廉道長,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快,內堂請。”
“師弟,這邊。”廉煥中回頭笑笑,扭頭跟着那老者向內堂走去。
林峰在心中暗歎這首藥堂之氣派,足以抵上王侯府院,店內近百位夥計穿梭來往,更有醫者當場爲病人診脈問病,取藥算賬,上千味草藥丹丸明碼標價,分類置於藥櫃藥匣中,一目瞭然。
隨着那付掌櫃進入內堂,三人分別落座。待丫鬟端上熱茶,付掌櫃將門合上,這才恭敬行禮:“付勝見過兩位前輩,不知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廉煥中笑道:“付掌櫃不必多禮,我奉師尊之命,前來覈對賬目,順便將一些藥材帶來,眼下即將冬至,這些藥材正是稀缺之物,應對傷寒極爲有效。”
“原來如此,兩位稍等,我着人一併將賬目取來。”付勝衝兩人抱抱拳,晃着麻利腳步走出內堂,輕輕將門帶好。
“林師弟,你可別小看這首藥堂,沒有它,咱們宗派就要缺失一半銀錢收入,這往來賬目必須要仔細覈對的。”廉煥中端起茶盞,小心品嚐了一口。
“噢,這裡只是售賣藥材?”林峰坐下來,也端起茶杯,小心吹了吹。
“也不盡然,還有其他業務,比如收購大亳山藥草、低買高賣等等,咱們也做。既是商鋪,首藥堂自然要有利可圖才行。不然,如何維護這麼大的宗派支出?”廉煥中笑了笑。
“師兄說的是。”林峰連連點頭。
兩人又交談了片刻,仍不見付掌櫃回來,正等的焦急時,邁着大步走來的付勝連連抹汗,低着腦袋差點撞到門框,滿臉驚慌之色。
林峰二人大感詫異,廉煥中急忙問道:“付掌櫃,何事如此驚慌?”
付勝進入堂中,方纔鎮靜一些,平了平胸口,緩緩道來:“兩位前輩可知這亳州城中淨慈塔?前幾日,淨慈塔明悟法師曾來鋪中尋我,說是這塔裡近日有妖物作祟,他雖是一方守塔僧人,卻無降妖伏魔之術,便來求我相助。可嘆我這些年來早已荒廢道基,幸好那日入塔後不見妖蹤,沒想到昨日,昨日那妖物又現身了,明悟法師剛剛又來相求,我這才亂了分寸,想,想求兩位仗義出手……”
“哦,你可知是什麼妖物?”廉煥中不緊不慢,示意付勝坐下說話。
“不知,聽明悟法師說,這妖物夜半出沒,攪得佛塔衆多僧人不得安寧,卻不曾傷人。”付掌櫃說。
“好,此事便交由我們去辦,”廉煥中忽然一頓,似乎想起什麼,嘴角微微一笑,接着道:“林師弟,臨行前師伯曾囑咐,要讓你多加歷練,如此這淨慈塔之事就交由你好了。”
“哦,沒問題。”林峰看向付勝,大聲道:“今晚我便去捉妖,付掌櫃你放心好了。”
“多謝兩位,哦,對了,賬本,瞧我這記性!”付勝連連拍着額頭,再度走了出去。
當晚,林峰在付勝、明悟法師等人簇擁下,登上淨慈塔,藏身於那塔頂閣樓上,靜候妖物現身。
冬夜微涼,他懷抱墨延劍,如同隱藏在暗中的毒蛇,北風從塔頂吹過,鈴鐸聲聲入耳。
這淨慈塔中,供奉着一位大德高僧的金身法相,另有一些佛經秘典,都是極爲貴重之物。
夜半鐘聲響,亳州城內只聞打更敲梆聲,已是子夜。
“叮鈴鈴——”一陣清脆鈴聲自塔外傳來,旋風四起,那妖物終於來到。
“呔,妖魔受死!”藉着敏銳感覺,墨延劍與身形同時殺出,刺向那白色影子。
“唧唧!”幾聲急促尖叫傳來,林峰定睛一看,卻是一隻銀狐。
“嗡!”墨延劍急忙偏過一尺,斬在塔上,木屑紛飛。
“小白!”他驚喜而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