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勝說完這話時,緊關的監控室門被一名警員從外面推開。!
側過頭的韓朗,望向匆匆趕過來的那名值勤人員,後者直接彙報道:“有位姓王的律師,來詢問肖勝他們幾人情況。”
“讓他等着!”
“另外,隨同這名王律師一起來的還有兩名持有合法記者證的媒體人。他們都是主流媒體的記者,說是想對整起事件進行客觀公正的報道。”
聽到這些的韓朗,眉頭不僅緊皺幾分。再望向審訊室裡‘有恐無慌’的肖勝時,嘴角微微揚,露出了幾許冷笑。
“按照程序秉公辦理!一道都不能給我簡化……”
聽到韓朗這話的警員,瞬間會意的點了點頭。
“長出息了?”
嘀咕完這話的韓朗,隨即離開了監控室。
在北局折騰了近兩個小時,直至三點來鍾時,肖勝才哈欠連連的走了出來。
陳鵬舉和李春華旁人到沒有‘爲難’,早在外面抽菸候着了。倒是肖大官人,硬生生按照正常程序辦了近一個小時。
待其隨着王律師出來之後,湊過來的陳鵬舉一邊遞給他根香菸,一邊嘀咕道:“都跟你說了,管好自己的褲腰帶。朝三暮四的,指不定得罪哪位姑娘她爹呢。”
“滾犢子!”
謾罵完陳鵬舉後,肖勝把頭扭向了王律師等人道:“謝謝了,不然以目前的形式,裡面那位肯定是要按照程序關押我二十四小時的。”
聽到這話的王律師笑着回答道:“愛之深恨之切!當然,更多的是爲了保護你。現在外面把風頭都指向了你和馬總……馬總已經習慣了這種‘高調’,用他自己的話說,自己也沒什麼拉不下的臉了。可你走的‘公關路線’與他不同。”
待到王律師一語點破玄機的說完這些後,伸出右手的肖勝主動握住了對方的手。
“還有,秦豹在淮城被人當街砍的帖子已經在引起了轟動。估計,明天這事會真正的發酵。作爲出事前,唯一與他吃過夜宵的人。勝哥,你要有心理準備。”
聽到王律師這些的肖勝微微點頭道:“小場面!清者自清,我肖勝被人潑的髒水還少嗎?”
“嗯!這次我們也不會坐以待斃的。輿論戰,我們是有經驗的。”
在警局門口聊了近一刻鐘的時間後,肖勝和王律師分別乘坐了自己的座駕離開。反倒是那兩名雖其一同來的媒體人留了下來。
坐在車廂內的肖勝,緊靠在後排座閉目養神。在駛入省道的必經之路,韓朗的傳祺suv赫然停在路邊。
扭過頭的陳鵬舉把這一情況轉述給了肖勝,開車的李春華都準備靠邊停了。而肖勝則直接開口道:“直接回陳寨村。”
“狗勝……”
“我累了……”
suv內的韓朗是看着肖勝所乘坐的座駕,先是減速隨即又加速駛離了路口。
愣在車廂內數十秒的韓朗,先是眉頭緊皺,隨即臉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重新啓動轎車的他,打轉着方向盤朝着另外一邊駛去。
也在兩輛車朝着相反方向駛離後,原本寂寥的副道多了一輛商務別克。
回到家的肖勝,一覺睡到了午吃飯的時候。
把手機全部設置成靜音的他,美美的補了頓好覺。
起牀後的他,面對手機界面數十個‘未接電話’,肖勝是一個都沒回。
拉開房門的他,洗漱一番後直奔自己所承包的那‘一畝三分地’,這期間他甚至連手機都沒拿!
雖說這四百來畝地是連成一塊的,可也有幾塊凹地,耕地機是無法作業。
穿着老綠軍鞋的肖勝,扛着鋤頭誰都沒打招呼的直奔那裡。
只穿了件單衣的他,在把這些地即將鋤完時,早已是汗流浹背。
而當忙完這一切,扛着鋤頭準備去荒山頭那邊挺進時,卻看到了站在田間地頭那一排排黑壓壓的人影。
改變了路線,肖勝沿着地邊慢悠悠的走向地頭。
當他看到爲首的陳泰順及葉薇等人後,臉露出了那招牌式的‘乾淨’笑容。
“不是,都杵在這幹啥?沒事情做了?”
在肖勝還未踏入水泥路時,小壯和河馬衝下了泥地,接過了肖勝手的鋤頭。
“勝哥,咱以後能不能不玩失蹤啊?要不是調取了監控,看到你扛着鋤頭往後山那邊走去了。俺們都嚇得快要報警了。”
一邊披自己的外套,肖勝一邊笑着回答小壯道:“有這麼誇張嗎?”
“請把‘嗎’去掉。是這麼誇張!手機也不帶,面幾十個未接電話。微信、短信更是不計其數。乾孃喊你吃午餐呢,人都找不到了。把葉主任急的,午飯都沒吃的滿村找啊。是吧葉主任……”
陳鵬舉笑着接着話,而不遠處的葉薇,也被陳鵬舉的這一番話‘撩’的臉紅脖子粗。
“好啦,該幹啥幹啥去!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但也麻煩哥幾個用腳指頭想想。除非是我自願的,否則還真難有人悄無聲息的把我給‘綁’了去。更別跟我扯什麼最近壓力大,怕我想不開之類的話。淮城這麼大,一個抗揍的都沒有。他們都還在‘自娛自樂’,我有什麼想不開的?”
“是單純的想讓自己靜一靜,遠離勾心鬥角,迴歸本職工作而已。”
聽完肖勝這番話的衆人‘嘿嘿’一笑的相繼離開。待到哥幾個‘識相’的紛紛離開時,葉薇也準備‘隨大溜’的回去。
“哎,葉主任你別走啊。狗勝說這些話,是攆我們走呢。你留下哈,村委會少你一會兒照樣轉。”陳泰順直接擋在葉薇前面毫無遮攔的說出了這番話。
在這方面本臉皮薄的葉薇,剛想爲自己辯解什麼,肖勝已經湊到了她旁邊,指了指前面道:“我送你回村委會。”
“不趁路回自己家裡‘嘮嘮’?”小壯剛說完這話,不等肖勝擡腳已經躥回了辦公室。
霎時間,通往村委會的水泥路,還只剩下肖勝和葉薇兩人。
“剛剛亞妮給我電話,說她從早到午一直給你電話、發微信都是無人接聽、回覆的狀態。然後,問問我知道什麼情況嗎。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着急找你的肖母。你……”
聽到這話的肖勝,笑着回答道:“亞妮的事不急,都紮好了,不等着魚鑽進去嗎?至於其他人,有點‘驚弓之鳥’了。爲何他們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既視感?貌似現在的淮城,我們坐莊吧?都把事情想到太複雜了,或者說人心都隨着地位的不斷攀升,有點太浮躁了。也包括我在內……”
“自省之後,突然想停下腳步靜一靜了。像剛過完年的那一個月,醉心於田園豈不是很好?”
當葉薇聽完肖勝這番話後,下意識挺小腳步道:“心裡話?”
迎葉薇那一本正經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的肖勝,笑着回答道:“其實,我說的這麼多話,可以總結成一句:四面楚歌不遭待見,唯有沉默。”
“你剛剛不還說,現在你們在坐莊嗎?怎麼不遭待見了?”葉薇有點不懂的反問道。
“有個詞叫‘急流勇退’。於公,你姨夫是不希望我再在淮城‘興風作浪’。因爲不止是有人在盯着我,還有人在凝視着他。於私,無論是我的對手,還是我的朋友,都不希望我再在這個時候在淮城‘找麻煩’。前者是怕我怕我把他們掀翻了,而後者呢……”
“胖子在忙着收編靳大海的碼頭,雕哥則想趕緊跟李家達成協議。不希望寧一直在這吊着!洪山怕我借順子哥之手,吞下了他打拼了那麼多年的火車站及貿易市場。至於夏珂所代表的晶宮,更希望着我能‘消停’一段時間。”
待到肖勝說到這,攤開雙手道:“你自己細想一下,現在的我是不是‘不遭待見’?無論是敵手,還是朋友,都希望我能消停。我這人沒什麼大優點,但貴在有自知之明。”
“當然,小壯他們而言。自然是希望我‘一鼓作氣’,真正能在‘淮城’連莊。可殊不知,在你把別人的蛋糕佔爲己有的時候,真正的暴風雨也隨之而來了。溫水煮青蛙……此消彼長下,他們總有一天連跳出這個鍋的勇氣都會欠缺的。既然如此,我爲什麼非要在‘四面楚歌’的時候,做這個出頭鳥呢?”
“薇薇啊!我很少跟人說這些掏心窩的話。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證明我肖勝多有遠見和能力。而只是想告訴你,我對你沒隱瞞。像我喜歡你這樣……”
這次不等肖勝說完,目光躲閃的葉薇連忙與其拉開了距離道:“那個,葉建國葉老今天給你聯繫了。你沒接,他把電話打到我這了。說是省廳的專家組近期可能會來淮一趟,專門實地考察一下你的試驗田。他希望你能有所準備。一旦被認可的話,試驗田極有可能被提檔爲‘省試驗項目’,這樣的話你在資金……”
越往後說,葉薇的聲音越是如蚊叮般。她亦能感受到肖勝那炙熱的目光,是多麼的有侵略性。
現在越是和他獨處,越是覺得‘膽戰心驚’。連她自己都說不出這是種什麼心疼!生怕自己,真的會迷失在這樣的‘氣氛’。
“到點了,我先回村委會了。”
“嗯!”
沒有過多贅言的肖大官人,看着葉薇如同受驚兔子般逃離他身邊。長嘆一口氣的他,面帶微笑的嘀咕道:“現在應該有很多人,都像你這樣既想接近我,又想與我拉開距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