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清理、加寬、堤壩加厚……沿途種植樹木，防止水土流失……”
顯然是有備而來的靳小海，說的是頭頭是道。不過，在肖勝聽來更像是有人指點後，照本宣科的‘背下來’得。
抿着茶水，靜靜的聆聽着這位小年輕，勾勒着這個項目到底有多大利潤。好像那紅燦燦堆積如山的紅票子，就擺在他們面前似得。
口若懸河的說了近十分鐘，不得不說靳小海不是個成功的‘說客’。最少，條例就不足夠清晰。
也就在他剛說完這些時，蘇小研挽着馬升的胳膊來到了大廳。
望着馬胖子那一雙幽怨的眼神，正喝茶的肖勝差點沒噴出來。
“靳少也在啊，在跟勝哥聊什麼？”
肖勝和靳小海連忙起身，蘇小研笑靨如花的望向兩人。有經驗的都不難看出來，剛剛在裡面馬胖子這頭肥牛沒少賣力。
“我在跟勝哥談一樁利益可觀的生意。”
說完這些，靳小海又簡單的把沙河治理拓展項目與其闡述了一遍。
“沙河？我記得沙河就是橫穿大口鎮啊？你找勝哥是找對人了。”蘇小研在旁邊附和道。
而聽到這些的馬胖子，撇了撇嘴的泯然一笑，隨即接過了肖勝遞過來的香菸。
“這事，你沒參與？”
側過頭的肖勝，突兀的詢問着對面的馬升。後者淡然一笑道：“如果這事我來安排，就不會這麼hold了。”
說這話時，坐在兩人之間的馬升，一手搭在蘇小研肩膀上，一手搭在了靳小海肩膀處。
“只有女人的思維，在與人談及生意時，纔會強調利益，而弱化風險。一個有着經商頭腦的男人，他們大多算的是風險回報率。這是你嫂子給你整理的說辭吧？”
說這話時，馬升先是望了靳小海一眼，隨後又看向自己女人。而坐在對面笑而不語的肖大官人，敲着二郎腿把頭瞥向了大廳外。
他的這一番姿態，顯然已經間接表明其早就洞悉到這一點。
“這個項目是不是你袁尚哥露給你的？”
跟肖勝在一起，靳少還能‘東拉西扯’。可跟比他消息更加靈通的馬升相比，他就沒什麼‘地域’優勢了。
望着靳小海那略顯尷尬的表情，直接推開了馬升‘鹹豬手’的蘇小研，直奔主題的詢問道：“勝哥，你覺得這個項目不可行？”
“有利潤！但屬於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那種。”
聽到這話的靳小海，不服氣的說道：“剛剛我把利潤點都給你說了，那可是相當可觀……”
“小海啊，謙虛點！別人給你說的再天花亂墜，沒一個當地人的諄諄指點‘一針見血’。”拍了拍靳小海肩膀的馬升，笑着對其說道。
還是有點‘負氣’的嘟囔道：“這能有什麼風險？”
“堤壩將由現在五米加寬至十米，這還不包括兩邊各兩米的植被帶。”
“對嗎，這都是我們的來錢項目啊。”靳小海立刻反駁道。
“你要是換個名字，或者說你爹不叫‘靳大海’，哥早就起身走人了。”
肖勝雖然是笑着說這話，可任誰都聽出了，他有幾分的不爽。也是的，被人三番兩次的打岔，心裡自然不舒坦。
“按照規定，不得動沿岸的區域。換而言之，就要往堤壩外圍拓展這九米。而且是兩岸雙項加寬……你知道這裡面涉及到多少個村莊？多少畝良田？多少戶人家？你前期需要墊付多少資金？你知道現在情理河道，勞力一天的價碼是多少嗎？小工150，大工在200朝上。”
“你需要多少人，一個月投入多少？這些錢你不可能拖欠的，需要現金支付。這麼大一筆錢，你是需要從銀行、民間信貸籌集的。刨去利息，再剔除你跑關係的‘紅包’等等這些瑣碎吧唧的費用……你現在再告訴我，這個項目的回報率有多少？”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不僅僅是靳小海，就連蘇小研都沉默在了那裡。
“可無論是田地賠償，還是農戶拆遷都是由政府出資嗎。如果刨開這一塊的話，墊付的資金也不算多多吧？”
蘇小研輕聲反問道。
“話雖如此，但實際操作起來的難道亦要比我們想象的難度要高。大雕哥手底下的高鐵項目，就佔了幾畝良田，差點就被獅子大開口。最後，還不得不讓狗勝出面擺平。這沿岸兩側涉及了多少個村莊、多少地的，那豈不是更棘手？”
馬升笑着回答道。
“所以纔來找勝哥的嗎，知道勝哥在大口鎮面子足、有足夠的威懾力……”靳小海在這個時候‘拍着馬屁’道。
擺了擺手的肖大官人，笑着回答道：“抱歉靳少，這個項目我做不來的。不僅僅是因爲回報率的問題，我的人年後已經接了幾個項目。”
聽到這話的靳小海，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失望’，反而咧開嘴角道：“那沒事！生意不成仁義在。不過，勝哥，我要是跟其他人合作的話。希望你……”
“謝謝，謝謝……”
肖勝先是朝着靳小海點頭道謝，又向蘇小研點頭致意。主動爲兩人斟滿茶水後，舉杯道：“謝謝兩位能予以我肖勝這麼大的面子。靳少，先禮後兵的道理我懂。先乾爲敬……”
說完仰脖，一飲而盡杯中茶水。而一開始聽的有點雲裡霧裡的馬胖子，隨即露出了後知後覺的笑容。
而被肖勝一語道破玄機後，蘇小研略顯尷尬的舉杯道：“就不該跟勝哥耍這個心眼。”
“有些話你不好意思直接對我說，讓胖子給帶一句就成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沒那麼脆弱。”
稱得上‘皆大歡喜’，最少靳少得到了肖勝的‘承諾’。待其離開後，收起笑容的馬升，扭頭望向身旁的蘇小研。後者連忙坐直身子道：“我乾弟弟找我幫忙，我能怎麼辦？”
“他是要跟陳家兄弟合作？”面帶微笑的肖勝輕聲詢問道。
“對，袁騰入獄後，袁尚就主動讓出了手中的幾個‘肥缺’。供下面人‘分食’。”
聽到這話的肖勝，點頭道：“花錢消災……胖子你剛剛說陳泰山調到哪兒了？”
“水務局……我艹，兜轉一圈落子在這啊？這個項目，你要是接下來的話，那就有可能被‘王炸’了哈。”
這才後知後覺的馬升，瞪大眼睛的說道。
“所以，我肯定不會接。而靳少故意邀請我與他合作，要的只是我一個態度而已。就像我剛剛說的，先禮後兵！以後，他們的項目開工後，我的人要是與他們交惡。他就有了足夠的噱頭了嗎。是吧，嫂子。”
聽到這話的蘇小研，面帶微笑的反問道：“生氣啦？”
“我就這點出息？不過嫂子，我還是友情提醒你一下。大口鎮的人雖然大都質樸，可民風彪悍啊。特別是耿樓那邊，過了河我都不敢齜牙咧嘴的。這潭水，你就別趟了吧？當然，我這只是善意提醒。最終的決策權，在你自己手中。”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時，陳泰順、陳鵬舉以及李春華也從裡面出來了。接受了‘愛’的洗禮，各個看起來神采奕奕的。
要麼怎麼說，女人是男人最好的‘療傷藥’呢？
看到他們三人出來，在胖子的催促下，蘇小研不情不願的起身離開。臨走前，不忘對肖勝交代道：“幫嫂子看牢了。”
“拉倒吧，萬一這廝‘監守自盜’了呢？你就一點不擔心我？”
“咯咯，勝哥的口味沒那麼重。”
“等等，你個臭婆娘，你給我解釋一下這話什麼意思。”
笑而不語的肖勝就坐在那裡，看着他們兩人鬥嘴。待到蘇小研離開後，四個人浩浩蕩蕩的殺到了聚仙樓，開始了晚上這一場的‘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