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不會在合同上動手腳吧?”
聽到這話的肖勝,笑着回答道:“這就是原版,這樣的合同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公證處會預留一份。你可以拿着這份合同去找自己信得過的律師。一旦你絕對好了,我們的交易是在律師、公證處監督人員的共同見證下,纔算生效。”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捏着合同的洪老七沉默少許道:“那我小兒子呢?”
“走私過期的產品,又沒有對外銷售。另外,他只是法人代表,又不是經手人和督辦人。能有多大的事?”
聽到這話的洪老七,下意識反問道:“過期的產品?不是違禁產品嗎?”
“過期的產品,也屬於違禁產品的一個小分類嗎。七叔啊,現代這個江湖,不是你那個時候了。夠狠就能分着地盤。法治社會,要依法辦事的。他們上面就是再有人,催化這次事件的影響力。可只需要知道,我小兒子是因爲走私過期產品而被抓的。其他什麼……”
“偷、稅、漏、稅啊,強買強賣啊等等,那些都跟你沒關係。但是七號碼頭原有的那幾條航線是保不住了是真的。這些航線呢,對你是財富,對於我來講是雞肋。”
當肖勝一語點醒夢中人時,後知後覺的洪老七點頭道:“明白了。”說完這話後,他又望向肖勝道:“後生可畏啊。不過肖勝啊,你就不怕我轉手拿着這個合同跟夏珂他們去談嗎?”
‘哈哈……’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放肆的大笑了一聲。隨後一臉自信笑容的回答道:“七叔是能分辨出人和畜生的。畜生能咬你一次,就能咬你第二次。但人不同啊,人與牲口最大的本質區別就在於此。”
“厲害,厲害呀!早生二十年,你絕對是跟馬王爺對壘的那個男人。”
“早生二十年啊?”說到這,肖勝仰頭長嘆一口氣,隨後霸氣無匹的說道:“不,早生二十年,我一定會和馬王爺一起,聯手把‘胡賀兩家’給做掉。然後,把淮城這塊蛋糕做大,而不是像現在一盤散沙。”
聽完肖勝的這一話後,洪老七心裡‘咯噔’一下。隨後伸出右手道:“合作愉快。”
“必須的!”
“我們洪家退出淮城前,一定會送你一份大禮。當然,這份大禮也是在提醒你——別跟我玩虛的,我洪老七能在淮城屹立這麼多年,沒點真本事,我不敢‘倚老賣老’。”
“明白!謝七叔……”
與來時的‘劍拔弩張’不同,離開七號碼頭時洪老七親自送肖勝和陳鵬舉上了車。
望着肖大官人這輛不入流的金盃,洪老七甚至開口說送肖勝一輛像樣的。但卻被肖勝婉拒了!
如果他肖勝想,什麼樣的豪車‘開不出來’?可那都不是他自己的,又有何用?
“狗勝,考個駕照吧。”
“好提議……是該與時俱進了!”
坐在副駕位置上的肖勝長嘆一口氣的嘀咕着這句話。其實這一次的談話,他並不輕鬆。一旦洪老七拒絕,對於肖勝而言,七號碼頭的歸屬,他甚至連百分之五十的勝算都沒有。
在淮城,他是空有名頭,卻沒有實際資產。甚至現在連人,他都湊不齊去舊城搞拆遷的。可即便是這樣,肖勝仍覺得自己的腳步邁的有點大。
現在各個項目是齊頭並進,這沒的說。可一旦單方面受制,就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
“嗯?小壯的電話……”
開車的陳鵬舉在聽到電話鈴聲後,下意識掏出了手機看一下。
“十來點鐘?這時候打電話幹什麼?”
擡手看了下自己晚上的老梅花表,肖勝嘴裡嘀咕着。在農村,就現在這樣的天氣,基本上八點來鍾路上都沒人了。大多家庭都熄燈睡覺了!
九點多鐘還出去浪蕩的那是少之又少,現在都十點多了,房小壯突然把電話打到陳鵬舉這裡,顯然是有事情。
“喂……怎麼回事?一捆電纜五百多斤,誰能把它給抱走?”
聽到陳鵬舉這句話,原本半眯着眼睛的肖勝,突然猛的睜開!這就是人手不足的結果,最近房小壯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砂石廠上了,以至於倉庫及礦場那邊就顯得‘雞肋’了。
“昌河?車胎印是往哪個方向?知道了,先報警。我們馬上回去……”
不等陳鵬舉把話說完,肖勝伸出手接過了他的電話道:“小壯,預計被盜多久了?”
“也就半個小時前後!”
“你能確定是往沛縣方向?”
“百分百確定!大雪封路,也就往趙家莊那邊有車胎印。河馬和螞蚱他們已經騎着摩托車去追了。現在還沒發現這輛車的蹤跡。”
聽到這話的肖勝,眉頭緊皺道:“五百多斤,幾個人能擡上車?最少得三個吧。而且這個斤數,還不連裡面‘軲轆’的重量。立起來有一人多高,平鋪差不多就是河馬橫着的長度。昌河?不帶斗的昌河,你給我解釋一下,他是怎麼裝進去的?”
“另外三人再加上不止五百斤的重量,在大雪封路的天氣裡,河馬和螞蚱追了一刻鐘,連個車影都沒看見?這昌河車的性能有點‘6’啊。”
待到肖勝說完這番話後,無論是駕車的陳鵬舉,還是電話另一頭的房小壯皆倒吸一口。
“村裡水泥路上的積雪都是今天早上剛清掃的。路況要比去沛縣的好太多了!偷電纜的這個人,不說熟人作案,也最起碼知道我們今天剛安裝的監控,還在調試階段。”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房小壯立刻回答道:“勝哥,我得到螞蚱的電話,第一時間帶人從沙場趕過來,走的就是村裡面啊。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那更加肯定,作案的人就是咱們村的了。東西就藏在他家院裡!從倉庫到水泥路這段路是沒有路燈,就我家門口有個長明燈。燈光很暗,你現在就調過頭帶人去查一下,地面上應該有拉行的痕跡。或者應該有小輪車的車印!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他用的應該是礦上拉煤的車,地面上估摸着還有黑印的。”
“明白了勝哥!”
就在房小壯興奮的準備掛上電話時,肖勝眉頭緊皺道:“你明白個狗屁!你把砂石廠的人都調回來了,現在誰在那裡?”
“張,張彪啊!”
“給你哥大壯聯繫,讓他帶人去砂石廠。”
“我,我,我知道了勝哥。”
掛上電話的肖大官人,隨手把手機遞還給了陳鵬舉。後者下意識說道:“調虎離山?”
“我甚至都能想到是誰在背後做小動作……這幫小鬼,當真是殺不絕嗎?媽嘞戈壁,我肖勝是好脾氣,不是沒脾氣。”
在肖勝嘀咕完這句話後,車廂內保持了很久的緘默。直至房小壯的電話再次打到了肖勝手機上……
“電纜找到了,在陳大兵院裡。還用油布紙蓋着,柴火搭在了上面。不過……”
“不過什麼?”
“順子哥的頭被砸出血了!”
聽到這的肖勝猛然坐起身,面目猙獰的詢問道:“怎麼回事?那麼多人,爲什麼會讓順子哥的頭被砸出血?”
“陳大兵是順子哥家的至親,而且是他的長輩。出來這麼大的事,他也出來幫忙尋找。最後找到陳大兵家裡時,對方的態度很激進。是順子哥一個人進去的……”
當肖勝聽完房小壯這個解釋後,面色陰沉的沉默了近一分鐘,纔開口道:“砂石廠呢?”
“張彪及其他兩個弟兄掛彩了,衝進去四五個大漢,不分青紅皁白的進去便打砸。有兩個沒跑掉,被我哥他們抓進去了。勝哥,這……窩囊啊!”
就在肖勝再次沉默的時候,一旁駕車的陳鵬舉開口道:“狗勝,你得冷靜。有人在故意激怒你!你都說了手段很低劣,可一旦沉不住氣,就可能着了他人的道。”
聽到這話的肖勝,強忍着怒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追問道:“陳大兵現在人呢?”
“也被抓進派出所了。他說是我們先闖民宅的!就電纜的事,他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說他不知道怎麼就跑到他家的了。陳大兵還有個七旬的老母,現在在你家門口鬧着呢。”
“可以的!走程序,告訴弟兄們別衝動。先讓人去砂石廠收拾一下。我這就到大口鎮。”
說完這話的肖勝,隨即掛上了電話。
手機掛上連五秒鐘都不到,肖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爸,什麼事你真的清楚嗎?你知道丟失那一捆電纜,我得往裡賠多少嗎?鬧就讓她鬧吧,無所謂的。既然,他們一家子都撕破臉了。我也就無所顧忌了!有警察在那就好,只要開着執法記錄儀。你二老繼續回屋睡去!不過要苦了大柱叔了,這纔剛上任沒一個月,就出了這等事哦。”
“掛了哈!我在從淮城回家的路上。先去趟大口鎮,順子哥掛彩了。對了,高興……好,我知道了。你讓房敏先帶着。”
說完這話的肖勝掛上了電話!思考了一會兒後,肖勝撥通了雕哥的電話。
“喂,狗勝啊。這麼晚給哥打電話,有想法啊?”
“雕哥,我順子哥的頭被人開了花。現在在大口鎮醫院呢!具體什麼事我就不跟講了,替我跟你家大伯傳個話,耿四海能不能四肢健全的出淮城,我肖勝不保證。他敢那耿家壓人,我就敢賣我這張臉的去金陵。別欺人太甚了……”
“不是,狗勝!到底怎麼回事?這樣,我這就去大口鎮。見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