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楊忠國從側門出了科技大廈之際,緊跟去的小武輕聲道:“首長,小軍沒說實話。 ”
聽到這話的楊忠國,停下腳步的望向遠處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只是沒說完。他確實不知道肖勝在哪,也確實無法確定肖勝的具體位置。可他知道肖勝下一步想要怎麼做。黑市那邊傳來消息,說肖勝通過他人之手購買了一把‘黑星’和百發子彈。你怎麼看?”
待到楊忠國說完這番話後,沉默少許的小武,隨即回答道:“以我對肖勝的瞭解及其所表現出的能力,如果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具體做過什麼,最少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更不會通過‘黑市’傳開!”
聽到小武這話的楊忠國笑了,隨即若有所思的嘀咕道:“是啊!那麼謹小慎微、活得小心翼翼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呢?他敢把整個淮城作爲棋盤,把淮城裡的權貴作爲棋子,說明他對這座城市及這座城市裡的人,無瞭解。”
“甕捉鱉嗎?別到最後弄巧成拙,變成‘引狼入室’嘍。”
“首長,您的意思是……”一知半解的小武一邊隨楊忠偉下樓,一邊輕聲詢問道。
“肖勝也在淮城還有些勝算,畢竟是主場嗎。對於這裡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胡賀兩家再經營這裡那麼多年,也都是由他人代爲管理。這是他唯一的優勢!如果想佔據主動權,要想法設法的把對手引入淮城。可該怎麼引,他會怎麼做,是個值得人深思的問題。”
說到這的楊忠國,泯然一笑的撓了撓頭。隨即補充道:“之前覺得他衝動了,現在看來他誰都 冷靜。玩失蹤?無非是把一些階級矛盾都擺在檯面,他是在告訴某些人,你們在其他城市‘爲所欲爲’,他問不了。可來了淮城,你得問問我‘淮城勝哥’的態度。猛龍過江?先撕你一塊肉,問你疼不疼。”
“爲了一個淮城,你動用整個組織的資源。贏了,也是輸!肖勝在賭對方,舍不捨得‘傾盡所有’。如果動用,即便是輸了,誰又敢說他是真的輸了?”
待到楊忠國說完這些,小武倒吸一口氣道:“一戰成名啊。”
“呵……這個詞用的好!一戰成名。這可他算計整個淮城,要來的更快啊。”
……
有着淮城鐵三角的威望加持,現如今王燕及小五的這家拉麪館,稱得淮城當地的‘紅店’。誰都知道,他們家的背景深厚,哪怕是現如今肖勝遭到如此‘待遇’,也沒誰真的敢拿他們‘開刀’。
原因無他,沒了肖勝還有馬閻王及雕哥。再不濟,三元現在名義的大佬陳泰順夠一般鼠輩喝一壺的。
保外醫的王迪,自出來後在他妹妹及妹夫這家店裡打下手!晚呢,睡在店裡爲他們‘看門’。外人都對這個留着寸發不善言語的男人,有點發怵。
不過,自從這次出獄之後,王迪愛笑了。逢人也變得客氣起來,但那股狠勁仍舊藏在心底。
王迪誰都清楚,自己及家人能有現在這樣的待遇,是誰予以他的。
無家無室,出來後的王迪甚至婉拒了陳泰順的召喚。他心裡只有一個‘大佬’,那是予以他二次生命的‘勝哥’。
他不召喚,王迪不出山!
小店的生意,陰雨連連而有任何耽誤。特別是今晚,不知爲何莫名了來了多位‘大客戶’。
這些駕着豪車來此的權貴們,即便沒了桌子自己‘自備’,也要紮根坐在那裡。
準備好的滷菜,早售罄。早讓人送過來的羊肉,也將近賣完。
店裡能吃的東西,差不多都被人一搶而空。
不明覺厲的王燕,心裡還在泛着‘嘀咕’。光酒水,她都讓商家送了兩回了!
坐在大水盆前的王迪,圍着圍裙正在那裡清洗着客戶走後留下來的碗盤。王燕和小五其實是沒準備讓他做這些的,可這次出獄後的王迪,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什麼活、什麼苦都咽得下去。
爲此,王燕還偷偷哭了好幾回。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打小疼愛自己的哥哥,有了巨大轉變,於她而言也是好事。
‘吱……’
淮城極具招牌似得的豪車‘勞斯萊斯’,徑直的停靠在了小店門口。原本埋頭吃飯的衆人,紛紛擡頭望向這輛車。
待到雕哥從車裡下來時,不少覺得自己能跟他說話的權貴們,紛紛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喊了聲:“雕哥。” 或者‘耿總’。
耿鵬飛在淮城是‘好人緣’,現金流的推崇者,亦使得不少企業都得到過他的‘援助’。
連胡賀兩家的人都會予以他三分薄面,更別說跟着他們混的下面權貴了。
面部有些僵硬的雕哥,朝着衆人點了點頭。急匆匆從裡面趕出來的王燕及小五,恭謹的喊了聲‘雕哥’。
而唯有背朝他們的王迪,繼續着手活。
不多會兒,那輛屬於馬閻王的奔馳姍姍來遲。緊接着是陳泰順的奧迪、陳鵬舉的凱迪拉克……
這是淮城勝哥在淮城所有的‘班底’和‘依仗’了。而他們的到來,亦使得原本陰沉的天氣,變得更加壓抑。
幾人見面後,沒多做交談。隨即朝着刷碗的王迪走去……
哥幾個都蹲在那裡,望着一絲不苟刷着每個碗筷的王迪。後者在看到雕哥後,甩了甩手的洗碗水。從兜裡掏出了一張欠條。
對,是欠條。買槍還沒給錢的欠條……
“勝哥說你一定會來,勝哥還說你是個不差錢的主,幫忙把他把錢先還了。他自己的賬戶不方便取錢……”
接過王迪遞過來的欠條,哭笑不得的雕哥嘀咕道:“他咋不買*啊?美軍最新的特種裝備,你問他要不?要的話,我幫他搞一些。”
聽到這的王迪,咧開嘴角露出了有些發黃的牙齒道:“勝哥確實讓我幫他詢問了‘tnt’*的市價。說是需要的時候,會讓我做弄。”
“不是,他想幹啥?恐、怖襲擊啊?”胖子冷不丁的追問道。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我也沒問。他讓我做什麼,我做什麼?”
待到王迪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說出這番話時,馬胖子立刻反駁道:“他讓你去死,你去嗎?”
“胖子……”
雕哥這話剛說完,緩緩擡起頭的王迪,望向胖子重重的點頭道:“只要他開口,隨時隨地!”
“你這是愚忠,你懂嗎?狗勝現在在哪?”雕哥詢問道。
“不知道!我沒見過他,只是按照他的吩咐,把他所需的東西置放在東旭路的一個棄用的郵箱內。當然,這些話我只會跟你們說,換成二人。我是沒見……”
聽到這些的陳泰順,立刻追問道:“他是怎麼聯繫你的?”
“絡電話!”
說完這些的王迪,仔細的刷完最後一個碗後,擡起頭道:“勝哥,讓我轉告你們。他很冷靜,自出道以來沒有現在更讓他冷靜的時候了。所以,你們真的不用擔心。他要見你們的時候,自然會主動現身!”
而在王迪說完這話後,陳鵬舉前搭在他的肩膀道:“你知不知道,你幫狗勝買槍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換而言之,現在的你已經……”
不等陳鵬舉說完,王迪笑着說道:“除了我妹妹和妹夫,我已經了無牽掛。而他們,會有警方替我保護。”
“警方?”
在胖子說完這話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鳴聲。
“對,警方!勝哥,還有話讓我轉告你們……今晚會有大事件發生。”
說完這話的王迪咧開了嘴角‘哈哈’大笑起來。而此刻,他的笑容如此猙獰和瘋狂。
通過他的笑容,衆人彷彿看到了惡魔在狂笑,更像是看到了肖勝在瘋狂……
褪去了圍裙,用洗潔劑洗完自己的雙手。面對親自帶隊而來的韓朗,王迪先是望向了身邊的王燕,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隨後雙手抱着自己的後腦勺蹲在了原地!
彷彿這一幕,他早已預料到了似得。
“肖勝呢?我問你肖勝呢?”
面對韓朗的質問,微微擡起頭的王迪,微微搖了搖頭道:“你聽,打雷了。今晚會是暴風雨……”
‘轟隆隆……’
шωш ◆ttκa n ◆c ○ 電閃雷鳴,這一刻所有聽到此話的人,都感到莫名的驚粟。
而一把拽起王迪的馬升,瞪大眼睛的吼道:“他要做什麼?他到底要做什麼?”
“勇於敢所爲,則殺其身;勇於不敢所爲,則活其身。”
當王迪面目猙獰的說出這番話時,所有人都有瞬間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既視感。
小學都沒畢業的王迪,肯定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而他,不過是肖勝的‘傳話筒’罷了。
換而言之,這句話是從肖勝嘴裡說出來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補充完這話的王迪,望向韓朗道:“韓局,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抓我呢?出來後,我很老實本分的。每天都在這裡刷鍋洗碗的……”
“我爲什麼找你,你心裡沒數嗎?例行問話行不行?”
“可以!”
說完這話的王迪,扭頭望向已經怔在那裡的王燕道:“小燕、小五歇兩天。耿總說,請你們去皖南魚米之鄉玩幾天。今晚走……”
待到王迪說完這話,微微側過頭朝着雕哥笑了笑。
“呵呵噠……”耿鵬飛冷笑道。
而在此時,馬升的手機突然響起。看了下號碼的他,立刻接通。
“什麼?沈姍姍不見了?不是……大爺的,立刻給我守着醫院,特別是秦豹的病房。”
也在馬升說完這話,韓朗的手機也響了。
看了號碼的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