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叔叔,我們要去哪啊?”
梵珩披着比自己大了好幾個的外套,被劉封一路抱出了病房,雖然媽咪說過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但是劉封叔叔應該不算是壞人,他是和駱叔叔一起的人。
一定是駱叔叔想見自己了,但是又怕媽咪生氣。
雖然不知道媽咪爲什麼會生氣,但是好像自己每次和駱叔叔見面總會有**煩,大人總是這樣,每天都做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事情。
但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樣,沒有帥氣的駱叔叔,只有一堆黑衣服的陌生人,每個人的表情都好嚇人。梵珩不由得有些害怕,剛想出聲就被劉封捂住了嘴,後者猶豫了一下。
如果把這個孩子交給了夫人,那麼下場是什麼?
他可能會被送到一個季施沁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在那裡能不能平安長大還未可知,但是他是駱嶼梵的孩子,她是不會狠心到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要扼殺,但是不會有人接受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的。
至少在那個家庭裡。
這種情況屢見不鮮,但是……
等候多時的衆人看劉封遲遲不肯上前來,也察覺出什麼,不由自主地向前來,劉封的身手大家都有所瞭解,所以不得不小心對待。夫人交代了,務必要保證那個孩子是平安健康的。
“梵珩,你聽我說……“
劉封把梵珩放在地上,裝作給他整理衣服的樣子,輕聲地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現在呢有壞人想要把你抓走,叔叔帶着你不能夠大壞蛋,所以等我站起來的時候你就跑,一直跑,但是不能跑回去,我們要玩一個遊戲。”
他不知道怎麼跟這麼小的孩子解釋這麼複雜的問題,病房已經在他進去的那一刻就被人監控,如果他回去這裡的所有人都會因爲辦事不力遭殃。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一時心軟,害這麼多人受罰。
“是要和他們玩捉迷藏嗎?”
梵珩眨巴這大眼睛,小圓臉像是嵌在寬大的外套裡,眼睛裡的清澈讓劉封無法和他直視。他怕看到自己,已經被渾濁浸染的自己。
“對,可以這樣理解,我們要和他們玩捉迷藏。”
劉封把外套拉鍊拉下來,以免因爲外套太大,阻礙因爲外套太大阻礙他奔跑。
“在沒有聽到我叫你名字的時候,你千萬不要出來,聽懂了嗎?”
梵珩點了點頭,一張小臉上滿是躍躍欲試的驚喜。他已經好久沒有跟小朋友玩這樣的遊戲了,雖然並不是很想去上幼兒園。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了哦。”
劉封起身,一拍他的肩膀,“走吧。”
下一秒,風聲凌厲。劉封一個側身,堪堪躲過一記直拳,但是緊接着又是幾記鞭腿,明明是沒有帶着武器的人,卻可以運用身上的一切器官,都是經受過訓練的人,所以就算是劉封對付起來也會覺得有些吃力。
“你放走那個孩子,怎麼交代?”
爲首的那個人,一把抓住劉封的手腕,趁其不備一個過肩摔,將其扔到了地上。劉封只覺得後背和胸腔都是重重的一擊,咳嗽了兩聲就被人抓住了衣領。這個男人他認識,是駱家多年的保鏢,比他呆在這裡的時間還要長。
“交不交待是我的事情,但是那個孩子我不能交給你。”
劉封抓住他的手腕,狡黠地笑了笑,嘴角還有血跡。男人微微一愣,總覺得這個笑容似曾相識,直到自己也躺在地上的時候纔想起來,他教駱嶼梵格鬥的時候。他也經常是這個表情,帶着一絲狡黠,但是卻總能在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時候給出最關鍵的一擊。
“你不要阻攔我,我在做正確的事情。”
如果之前是我做錯了,那我可以承認這些錯誤,但是如果要我做出選擇,那這一次我選擇遵循我所剩無幾的良心。
“你會後悔的。”
男人吃力地站起來,抹了一下嘴,痛快地笑了笑,他的確有好長時間都沒有好好活動筋骨了。今天,剛好可以看看當時那個毛頭小子如今究竟歷練成了什麼怪物。
劉封也把一直在腰間別着的小匕首抽了出來扔在地上,一旁的人自覺地向後退給兩人足夠的空間。
男人笑了笑,知道劉封今天是一定要動真格的了。
“如果他贏了,就讓他走,誰都不許攔,聽到了嗎?”
男人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地下車庫聽起來比以往更多了幾分威嚴,站在一旁的衆人不由得也變得肅穆起來。
“聽到了嗎?”
他不放心,務必要再三確認,今天這場較量務必是要豁出性命的,如果劉封贏了那也是受了傷跑不掉的,所以他要給他留條後路。至少爲了那個孩子能夠好好的,見到他的父母。
“來吧,小子,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梵珩跑的很快,大大的外套像是風箏一樣全部鼓起來,氣喘吁吁地找到了一個角落。這裡空曠的很,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藏人,除非……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雖然被清理乾淨的垃圾筒,但是還是有奇怪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沒有看到陌生人追過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如果他沒有乖乖藏好按照劉封說的那樣做,他可能就要見不到媽咪了。
一咬牙。
他踩着一旁的紙箱子,正準備跳進垃圾筒裡,突然就聽到一聲大喝,在這裡!嚇得腳底一滑,整個人都跌進了全是紙箱的角落裡,還有一堆泡沫板將他整個人埋個嚴實。雖然摔得很痛,但是他還是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從縫隙裡,向外看。
看到了,一個人正追着一個人跑的飛快,在最後追上的那一刻,沒有任何猶豫地掏出一個明晃晃的東西,下一秒就是滿地的鮮血。
幾乎是噴涌而出。
他看呆了,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只知道,那個人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樣緩緩地倒下去,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