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響起僅僅片刻,周圍本來忙碌的人錯愕地回頭,入眼就是葉梓璟精緻的小臉,因爲這句不禮之言頓住腳步的還有一行西裝革履的人,領頭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空間因爲那一句話陡然安靜。
馬丁清咳一聲,笑容絲毫不減,禮貌地向一側彎腰:“蘇總這邊請。”
被叫蘇總的人皮笑肉不笑,輕掃開馬丁的手,意味深長地看着季梵珩。
“我許久未回國,駱總裁不親自出現也就罷了,竟讓我在這裡聽見這種粗言,看來駱總裁的雷厲風行是言不符實啊。”說着蘇總笑了笑。
季梵珩眯了眯眼,小腦瓜轉動登時明白所處境地,眼珠子一轉,擺出滿臉無辜和不知情。
他不知道,他是無辜的啊。
只有馬丁一個人暗暗叫苦不迭,正不知如何回答時,罪魁禍首就快步而出。
“臭小孩,一點教養都沒有,和你母親一個樣!”
即使郭美芙在見得季梵珩打開門大吼時就怒不可遏,在出來時卻是儘量壓低聲音,可在這個安靜的空間中,她瞬間無所遁形。
所有人的目光射在她的身上。
馬丁當即反應:“郭經紀,這幾天你在家裡休息些日子吧。”
爲了及時表現公司規章制度,他也算是反應快。
奈何蘇總是一個老狐狸,笑了笑道:“不用了,貴公司員工都如此,我覺得這次國際代言合同還是推遲吧,我相信駱總裁也會理解的。”
“蘇總……蘇……”馬丁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眼看着那老狐狸甩甩尾巴就走了,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一側郭美芙不知何時梨花帶雨起來,在馬丁面前裝可憐:“馬總監,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那些話。”
她纔不管什麼合同推遲,現在問題是她被處分了,說不定還影響到她在公司中的地位。
“你閉嘴,你這個月的工資不用領了。”馬丁習慣微笑的臉也僵硬了幾分,冷硬地道。
後出來的季施沁見郭美芙的臉從紅到白再到黑,嘴角不自然地勾起弧度。
季梵珩的小臉揚着,早就察言觀色,小嘴一撅,再加上俊俏的臉蛋,馬丁也不好意思說他了。
郭美芙手足無措,心想的位置已經被奪了,這次也不能讓她得意,看見季施沁的笑,氣得牙根癢癢,也不咬牙切齒,嘴巴嘟起,眼含委屈,儼然是學了季梵珩的模樣。
她臉一變,手一指:“馬總監,這話是她說的,如果不是她說的,她兒子怎麼知道是什麼,他不過才三歲而已。”
“我天才不行嗎?”季梵珩成 人化地挑眉,眼神中包含的不屑看得郭美芙一愣一愣的。
“大家都曉得我郭美芙是個什麼樣的人,倒是新來的製作人,倒是和她在外的稱譽成反比。”郭美芙不放過任何打擊機會,見得周圍頻頻朝這邊瞧的同事,嬌柔委屈地出聲。
周圍人一言不發,也轉眼看向季施沁的方向。
“季製作,你也不能忘美芙姐的身上潑髒水啊。”
果不其然,站出了一個女孩爲郭美芙說話。
季施沁淡然看去,她算是最明白郭美芙嘴臉的人,周圍同事被蠱惑的人看來也不少。
“這就說錯了,她跑到我的辦公室直接坐到我的位置上示威,說這位置本來就是她的,我待不了多久,甚至還在孩子面前說出了那些話,難不成是我讓她來的?”
季施沁施施然的同時,向得意得向郭美芙做鬼臉的季梵珩孩子招招手,示意他進入辦公室。
小小的身子乖巧地走過,路過時不忘對自己的媽咪眨眨眼。
媽咪,有什麼事可要叫我哦。
“你胡說,我何時說過那樣的話!”郭美芙矢口否認。
她是沒說,不過想說的也是這個。
站出來說話的女孩被堵得啞口無言。
“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想法,卻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現在知道也不算晚。”季施沁全然不將她放在眼裡,繼續對同事進行勸導。
“肯定是你叫美芙姐去,以便了解工作……”人對自己所堅信不移的事實往往處於維護的狀態,此時這個女孩也是如此。
馬丁的臉色微變,轉轉眼珠,冷聲對所有人道:“都在這裡看什麼熱鬧?都想得到處分?”
這麼久了,他自然把郭美芙看得清楚,也不是很欣賞,比之季施沁,她差太多。
周圍人瞬間做鳥獸雲散。
“馬總監……”女孩還欲說。
馬丁眼神一冷,女孩縮了縮脖子,擔憂地看了眼郭美芙,還是離開了。
人都散去,馬丁的臉上浮起公式化的笑容,轉頭看向季施沁道:“好好工作吧。”
他最後就說了這麼幾個字。
季施沁點點頭:“我會的,麻煩馬總監了。”
所謂麻煩就是這件事。
“郭經紀,還望你繼續努力啊,如果不希望自己在公司中的一切毀於一旦的話……”
季施沁眉眼如彎月,一句話可以算是侵略性十足,黑髮也遮不住灼灼的目光。
郭美芙咬得牙齒咯咯作響,卻因馬丁在場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裡含血往下吞,心頭的壓抑使得她再也待不下去一秒,轉身離開的瞬間,眼睛閃過怨毒。
季施沁,你好好地不在別處待着,偏要犯她的地界,想都別想!
馬丁只知道兩個人這次算結了仇,卻不知在很早以前兩個人已經水火不容。
“我還有事,先……”馬丁的話忽然頓住。
季施沁順着馬丁的方向看去,與此同時馬丁恭敬提步上前,面露難色。
整個空間瞬間只剩下規律的腳步聲,一道欣長的身影毫無預兆地闖入了她的視線。
一個身着墨色筆挺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只冷着臉,裹挾的冰碴子就颳得季施沁壓力倍增,好在他有張好看的皮囊,才能惹得女孩多看幾眼。
棱角分明的臉龐如雕刻般,每一刀都好似計算好,狹長的丹鳳眼如寒冰雨露,緋紅色的薄脣抿緊。
好看得……有點眼熟?
“總裁,蘇總他……走了。”馬丁臉上的笑容纔算盡數消失,恭敬躬身在男人身側,季施沁還見得他身側的手攥緊。
“怎麼回事?”低沉的聲音好聽卻也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