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施沁聽到了那一聲燈光熄滅的聲音,瞬間從自己的小世界裡面走了出來。也不管身邊是否還有人扶着她,連忙起身走到了手術室門前,等着從裡面出來的駱嶼梵。
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發現有人從裡面出來,好不容易恢復的精神瞬間又被打回了原形,那種失落感莫名其妙的再次佔據了季施沁的腦海和心臟。
“您別急,應該馬上就出來了,別擔心。”剛剛給季施沁提供了一瓶維生素的那位護士跟着她走到了手術室門口,專門扶着她以防出什麼事情,這時的季施沁單單只是從背影就能看出來那種無力感。這個狀態下的季施沁沒辦法對別人的關心做出太多回應,只能扭過頭對着小護士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以示感謝。
看着季施沁這種強顏歡笑的樣子,這位護士也覺得很難受。她見到過當時出車禍時季施沁的樣子,現在這個反應比起當時還要更加的令人心痛。她也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能夠表達當時的狀態,只能說現在這個時候的季施沁更加讓人心疼。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大門終於從裡面被打開了。駱嶼梵的主治醫師帶着口罩從裡面走了出來,眼中滿是放心的情緒。
“駱嶼梵先生的家屬在嗎?”孫醫生看到門口只有季施沁一個人,旁邊站着的是自己身邊的得力助手,有些疑惑爲什麼沒有通知駱嶼梵的家屬。
“季小姐,”孫醫生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見面,已經摸清楚了駱嶼梵身邊的人都有哪些,還有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只有您一個人在這裡嗎?方小姐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孫醫生下意識的想尋找方水蘇,在他看來只有方水蘇才真正算得上是駱嶼梵的女人。
季施沁只是突然出現在駱嶼梵和方水蘇完美婚姻道路上的一個絆腳石而已,表面上謙遜的樣子還要做好,但背地裡誰都知道季施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方水蘇的度量大,但並不代表別人能夠像對方水蘇一樣對待季施沁,人人都知道方水蘇纔是駱嶼梵將來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她季施沁只是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第三者。
“沒有……”季施沁回答道:“今天只有我過來了,他們都不知道。”一時興起決定過來看看駱嶼梵,卻沒想到自己會面對這樣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駱嶼梵究竟是因爲什麼纔會突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駱嶼梵先生今天突然暈倒的原因是因爲精神狀態不好,”孫醫生向季施沁解釋着:“之前一段時間沒有看到季小姐過來醫院看望駱嶼梵先生,不知道會不會是因爲突然見到了許久沒有見過的友人而感到過於激動導致的。”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季施沁慌忙之間說出了事情的實情:“我來了之後就一直在他病房外面站着,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站的地方按理來說他是不可能會看到我的!”季施沁突然之間情緒變得很不穩定,大聲的向孫醫生辯解道。
“季小姐您不要激動,”孫醫生連忙安撫着季施沁的情緒,害怕她因爲和自己爭吵而過於興奮最後體力不支:“我知道您最近有別的事情要忙,心情可能不是特別好。但是也請您注意音量,除了駱嶼梵先生之外這一層還有其他病人正在接受治療。”
“您說,我聽着。”季施沁緩過神來之後,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孫醫生,是我唐突了。”
“沒關係。”孫醫生“大度”的很,看着季施沁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樣子不禁心裡一陣竊喜,表面上還是一副專業人士的樣子:“駱嶼梵先生今天的這個情況可能是因爲突然地情緒波動引起的,剛纔爲駱嶼梵先生做的檢查之中並沒有發現其他的術後併發症一起的不良反應,按理來說駱嶼梵先生從上個月醒過來之後很少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頂多就是突然的頭暈,或者是精神狀態有些低落。今天這種情況還真的是頭一次出現,並不能十分肯定的向您說明,或者說是不能十分肯定的判斷這次的情況究竟是由什麼原因引起的,非常抱歉!”孫醫生雖然十分的看不起季施沁這種人的存在,但自己應該要做到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並沒有因爲看不起季施沁就選擇忽視她。
“您的意思是說,嶼梵他今天這種情況有可能是因爲我引起的,對嗎?”季施沁睜大眼睛看着孫醫生,大大的眼睛當中充滿了不可置信。雖然已經做好了徹底離開駱嶼梵的準備,但如今聽到有人告訴自己:“你不要繼續和他糾纏了,他看見你就已經暈過去了,你難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像這樣的話,季施沁還是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曾經和駱嶼梵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時光猶如走馬燈一般一幕一幕的浮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爲自己準備的小驚喜無處不在,他帶着季梵珩去玩的樣子,他爲了保護季梵珩毅然做出的決定,對着自己撒嬌的那個駱嶼梵……一頁又一頁的迅速翻滾過自己的腦海。
也許真的是自己的出現讓駱嶼梵感到不適了嗎?難道自己的存在對於駱嶼梵來說已經是病毒一樣的效果,讓他看到之後就會暈倒的……那種凶神惡煞一樣的存在?
“我沒有那麼說,季小姐。”孫醫生聽到季施沁這麼說着,心裡有些不踏實,總覺得自己說話是不是有些太狠了。季施沁這個反應……可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纔好啊。
“我知道了,孫醫生。”季施沁低頭愣了一會兒,突然擡起頭。擡頭的那一瞬間有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滑了下來,晶瑩剔透的淚珠好像有了生命力一般,伴隨着重力的影響順着既有的路線掉在了地上。
明明沒有聲音的淚珠,卻讓人感到了玻璃掉在地上,瞬間破碎的聲音。
如果我的離開能夠讓你好好的活下去,那麼嶼梵……
我想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我了,好嗎?之後的駱嶼梵和季施沁,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
我們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有着親密的關係。
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