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
楚琛着急地追上去,季施沁正在手忙腳亂地開車門,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楚琛追上去,一把搶過了鑰匙。
“我來。”
楚琛坐在駕駛座上,把車門打開,“快上車,我們要去醫院。”
兩個人的心思都在情況危急的梵珩身上,沒有注意到身後默默停着的那輛紅色的超跑,悄悄亮起的燈。
“不要報警!”
楚琛看她拿起手機就要報警,皺着眉頭打斷了她,“那個男人不是小角色,現在報警容易打草驚蛇,我們先把梵珩送去醫院。”
季施沁看他面色嚴肅,只好作罷,擔憂地看着梵珩,滿心的焦急讓她根本無法穩定下心神,她看着他這麼難受,整個人就像被人推下了懸崖,恐懼遍佈四肢百骸。“那個人是誰?“
季施沁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需要搞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會招惹來這樣一個瘋子,楚琛剛想說話,突然體內一陣異樣讓他無法集中精神。他晃了晃頭,眼前的一切突然間變得模糊,道路變成了千萬條。
心裡暗叫一聲不好,這個感覺不會是駱嶼梵,莫非……
擡眼看了一眼滿臉擔憂的季施沁,不行,他不能讓他傷害阿沁。
把車靠邊停下,他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下車。
季施沁探出頭,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你怎麼了?”
楚琛捂着心口,擺擺手。
“快走!”
他捂住心口,他現在想要大笑,撕心裂肺地大笑。
“快去醫院!別回頭看!“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甚至他都看不清楚季施沁在哪個方位,那個長頭髮女孩好像在四面八方,一雙細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睛裡滿是擔憂。
像是在看一個將死的人。
季施沁看他臉色煞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看了一眼懷裡的梵珩,咬了咬牙。你好自爲之,我現在必須要救我的孩子。
沒有人可以比他更重要,就算有那也不是現在。
楚琛看着車子遠去,尾燈變成了模糊的小點,滿意地笑了笑。
踉蹌地起身,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一抹紅色從拐角裡衝出來,像是等待了很久一樣,沒有任何猶豫地衝向了他。
刺耳的橡膠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
楚琛皺了皺眉,身上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但是總感覺有什麼在一點一滴地逃走,他想要起身,但是身上好像沒有一塊骨頭是屬於自己的。
方宛捂住了嘴。
她沒有想到會有人衝出來,駱嶼哲讓她追上這個女人,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讓這個女人離開,如果駱嶼哲出了什麼事,對於她自己來說沒有絲毫的好處。甚至,那個男人可能會拖自己下水,他纔不是什麼大義凜然的合作伙伴,雖說這幾天他們相處的甚好,甚至她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他在自己身邊睡着,睫毛很長,五官精緻,做夢一樣。
些許的是她做夢都會笑醒的幸福。
她顫抖着手,推開了門。
血泊裡的男人,看起來有些許的眼熟,她強忍着恐懼,一步一步地挪過去,看着那個雖然臉上滿是鮮血,但是那張臉是任何女人看過都不會輕易忘記的容貌。
駱嶼梵。
她居然,開車撞了駱嶼梵,在剛纔?
她跌坐在地上,他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裡,難道是……死了?
她大氣也不敢出,手忙腳亂地撥急救電話,但是卻在要撥通的一瞬間怔住。這裡空無一人,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一定要付刑事責任。
而他,又是阿哲一輩子的死敵。
駱氏不會放過她,她沒有後路了,一點都沒有。
駱嶼哲的眼睛微閉,像是睡着了,方宛站起來,如果這個時候她離開也不會有人知道,剛纔撞死他的究竟是誰……
電話打給駱嶼哲,無人接聽。
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無暇顧及兩個人都沒有消停下來的手機。
季施沁邊開車,邊打電話給劉封,想讓他去照看一下駱嶼梵,不要出什麼事。
方宛卻只能聽到無限重複的無人接聽和嘟嘟的忙音,不知道駱嶼哲在忙些什麼,但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劉封退後幾步,手摸到了手機。
駱嶼哲一腳提過去,劉封手腕一痛,手機應聲掉落。駱嶼哲伸出手接過,一個翻身遠離了劉封,得意地笑了笑。後者沒有任何驚訝,只是平靜地舉起了另一隻手。
手裡是一隻手機。
駱嶼哲的手機,在他衝過來的時候。
“阿哲,我把駱嶼梵撞死了……“
“劉封,你去看看駱嶼梵怎麼了?“
兩個手機同時響起,劉封臉色突變,車禍?
沒有再有猶豫,劉封拿着手機衝了出去,雖說自己的手機裡應該會有些個人的隱私,但是公司的機密還有別的重要的東西一般都不會放在手機裡,就算被他拿去,也不會有什麼用。
“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劉封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可能的低沉,可能對面的女人已經嚇壞了,並沒有聽出來聲音有什麼不同。
“我不知道這是哪裡……這裡一個人也沒有,你快過來我害怕……“
方宛看着四周。
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血泊裡的男人好像輕微地動了動,她強行不去看,現在不可以自己嚇自己,只要阿哲來了一切就可以解決了,就沒問題了。
這樣想着,背對着駱嶼梵。
把位置發給了駱嶼哲,劉封記得這裡,當初爲了躲開記者,送季施沁回家走過這條路。
來不及任何猶豫,他按了電梯下樓,電梯門要關上的瞬間,突然伸出一隻手。
門開了,劉封一腳踹了過去。
想要進電梯的駱嶼哲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但是臉上詭異的微笑讓劉封心裡久久難以平靜,他究竟知道了些什麼,現在還無從得知,只希望季施沁能夠發現些異常,不要那麼輕易就上鉤了好。
季施沁看着自己手裡的方向盤。
摒住了呼吸。
那個男人不是劉封,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聲音,都像極了那個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