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珩呢?”
季施沁不知道自己在質問誰,整個病房裡空無一人。
而今天輪班的護士看到她和駱嶼梵一起出現還有些詫異,“梵珩小朋友被接走了,您……”
“被誰接走了?”
季施沁心底突然一股不好的預感,誰會剛好在她不在的時候把梵珩接走,陳白焰和虞歸晚?兩個人不管是哪一個都忙的焦頭爛額的,誰會有時間來接梵珩,梵珩還沒有到出院的時間。
“被梵珩的叔叔,劉封先生……”
護士看她一臉的凝重也不由得緊張起來,但是梵珩看到來辦手續的男人就很驚喜地叫了一聲叔叔,打消了所有人的顧慮。
“你確定是劉封?”
駱嶼梵不禁再去確認一遍,如果是劉封來接走的梵珩,那一定是被母親指使的。只是不知道,母親爲什麼要見一個三歲的孩子,難不成是要用孩子要挾季施沁離開?
“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季施沁一臉的平靜,至少面色平靜,但是拳頭緊握,恨不得現在就跟他拼命。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你先彆着急,我想辦法。”
“你想什麼辦法,他是你的助理,他只聽你的,你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只是爲什麼,偏偏是梵珩?”
爲什麼所有的矛頭最後要指向梵珩,他只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
“阿沁你不要……”
駱嶼梵撥劉封的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嘟嘟的忙音在季施沁的耳朵裡就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策劃。她再也忍不住,拿過他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我不管你們究竟耍的什麼把戲,我現在就報警,如果梵珩出了什麼事,所有人,你們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
季施沁的手劃過護士和駱嶼梵,跌跌撞撞地衝出去打電話,她要報警,這個時候她誰也不相信只相信警察。
“不要報警!”
駱嶼梵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手機就掉下來,掛斷了電話。如果是母親指使的,那一定是打點好了一切,報警也只是打草驚蛇而已。“你相信我,我是爲了梵珩好,劉封一定不會把他帶到危險的地方的,等我聯繫上他……“
“我不相信!”
季施沁一把推開他,“你們每一個人我都不相信,我現在就只要梵珩!那是我的命!”
歇斯底里的嘶吼。
那是她拼盡一切才生下來的孩子,相依爲命的這些年,只有梵珩才告訴她活着的意義。所有的打壓和屈辱她都可以原諒,因爲梵珩不喜歡看她緊皺着眉頭,她不開心,他也會不開心。
“阿沁,你聽我說,一定是我母親知道了些什麼,不然她不會突然這樣的。”
“她知道了什麼?你告訴我,她知道了什麼?我可以離開你,我不想糾纏你,你告訴她啊,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關係,把我的孩子還給我,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季施沁抓着他的手腕,淚水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臉上大顆大顆地滾落,駱嶼梵禁不住一陣心疼,伸手想要幫她揩掉眼淚,但是她還是向後退了半步。
所有的擁抱都要向前好多步纔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但是如果是爲了劃清界限,只需要半步就好。
半步就可以讓人難過和傷心。
“我會把你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她,也會把梵珩平安無事地帶回來,只是我有一句話想問。”
駱嶼梵看她突然沉默。
是擔心的,剛纔她就是突然的暈倒所以纔不得已把她帶來了醫院,卻在稍稍好轉之後又受到這樣的刺激,不知道她能不能夠撐得住,但是他還是不甘心。
“你剛纔說的話,全部是真話,沒有一句是假的?”
你對我沒有一絲的喜歡,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在……愚蠢的認爲,只要堅持下去就還是會有些結果的。
季施沁低着頭,嘴脣蠕動。
她現在該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擡頭,勾了勾嘴角。
“是,全部都是真話,如果必須要我們老死不相往來才能換回梵珩,那我可以答應,畢竟,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考慮過,你和我。”
不管是孩子一樣的駱嶼梵,還是公司裡雷厲風行的總裁駱嶼梵。
每一個,都將跟她毫無瓜葛。
“好,好,好。”
駱嶼梵一連說了三個好,微微踉蹌了一下,但還是站穩,看着眼前的女人。
“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季施沁,我會把你的寶貝兒子帶回來,但是你……要永遠從我的世界裡消失,永遠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然後轉身離開,門被狠狠地甩上,嚇得護士一個激靈。
但是被季施沁扔在地上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來,還在愣神的季施沁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撲過去拿起來。
屏幕上閃爍的是劉封兩個字。
是劉封打來的電話!是梵珩的消息!
她顫抖地滑動接聽,聽到的卻是比她微弱的呼吸,劉封躺在地上儘可能地讓自己呼吸平穩。
他勝利了。
在最後的關頭,他接下了那一拳,又用盡全力把拳頭揮向了他的頭。那個男人倒下的時候,他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希望他能夠聽到,剩下的人七手八腳地撲過來把受傷的頭頭擡走準備送去醫院,劉封在他們都走後,才整個人仰躺在地上,這一躺,就再也不想起來。
“劉封?是你嗎?梵珩在哪?告訴我!梵珩在哪?”
劉封聽到女人尖銳的哭喊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本就頭痛欲裂,現在更是痛不欲生。他喘了口氣,勉強說出話來。
“梵珩很安全,你們來醫院地下車庫……”
季施沁握着手機滿心焦急,但是聽到梵珩很安全還是鬆了口氣。
“告訴駱嶼梵,讓他避開那羣人,會被抓走……”
季施沁的手一頓。
駱嶼梵已經……已經離開了,如果他恰好走的就是那條路,那麼久會被抓到……
“他現在在哪?”
季施沁沉默着,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劉封仰天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