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節:漫長的坡道(三)

這個世界上或許從來就沒有過死亡。

無數的、無數的遍佈里加爾世界上的哲人與學者們,都曾對於這個萬物皆有的結局,進行過或深或淺的探究。這是一個多數生命不願意去觸及的領域,我們總說人類最爲古老而原始的情緒就是恐懼,而最爲古老而原始的恐懼,又是對於未知的恐懼。

作爲一種生命,作爲一個物種,人類永遠處於一個不斷進步的過程之中。昨日曾經因爲未知而恐懼的敵人,在明白了它們的本質以後,很可能就能夠拔劍相向,熱血謳歌,戰勝並征服。

但從沒有人真正征服過死亡。它的本質到底是什麼,死亡到底是什麼樣的,直到如今仍舊是未知——不,這麼說的話,或許也並不是全然正確。儘管並沒有什麼真正可靠的定論,但絕大多數的人,絕大多數的生命瀕臨終結的人,都能夠得出一個他們在此之前一直試圖去否定去用什麼其他的東西來蓋過去的,確切的答案。

——那裡什麼都沒有。

擁有數千年曆史的舊神信仰允諾人們死後能夠去到一個肆意飲酒每日每夜歌舞昇平的宮殿;更爲年輕卻也更爲成熟的白色教廷則傳聞人死之後可以去到人人與人爲善和睦而又安寧的神明的國度——不論哪一種信仰和說法都總是在試圖爲死亡描繪出一種“更好”的光景,它們成爲了一種希冀、一種寄託,一種期待——期待着在殘酷的現世生活當中所無法相遇的美好在死後能夠成爲現實。

但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刻,不論是多麼虔誠的人,都會在最後一秒,開始感到驚慌和恐懼。如同即將跌落到一片無法自如行動的黑暗當中,在這裡聲音無法被傳遞出去,即便呼救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聆聽得到。

爲什麼會有人嚮往在戰場上乾淨利落地死去;爲什麼會有一些戰士形同尋死一般地朝着敵人衝去——原因大概,並不是因爲勇猛無畏。與其體驗這種瀕死掙扎的痛苦,感受着自己的四肢一點一點變得冰冷而無力,還不如在反應過來之前,就讓一切結束來得痛快。

爲什麼只有自己還活着。爲什麼只有自己被留下來,遭受這可怖的一切。

“又是這樣啊……”昏暗的光芒,踉蹌的步行——這是誰的記憶?暴雨連綿——不,這並不是水。一位女性站在廣場,她在唱歌嗎?“亨……海茵……恩塔沃庫舒爾——”一個縹緲的聲音春來,是誰在說話,這敘說的是什麼樣的語言?

不,‘我’是誰,我到底是誰,這是哪裡?……這是,誰的記憶?

“鏘——”反射着銀色光芒的大劍插在了地上,那渾濁的黑紅色暴雨的中間躺着一地的死屍,穿着精良護甲的他們手中還緊緊握着的武器看起來極其的眼熟——那不是和自己手中的武器是一模一樣的,不對,不是自己的,這是……老師的劍?

老師?誰,那是誰,這到底是——

我是——“嘶——呼——”突如其來的刺眼光芒是索拉丁地區七月份熱烈的太陽,吸入口鼻當中的,是燥熱而又帶有一絲血腥味的空氣。“米拉!米拉!”急切的,帶着確實的擔憂的少女的聲音,由模糊不清,逐漸地演變成爲了震耳欲聾——與之相伴清晰起來的還有那刺骨的胸口和頭部的痛楚。

“嗚惡——”她下意識地蜷縮起來身體,臉頰下巴還有脖頸處黏熱的感受讓米拉覺得煩躁不堪,她用一隻手撐着地面,但緊接着一股難以忍受的內臟的痛楚加上迫切的頭暈又使得她開始乾嘔起來。

“嘔惡——”“嘶吁吁籲——”戰馬的嘶鳴,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該死的!第二隊,上前!”有誰在喊着這樣的話語,她回過了頭,旁邊身上擁有不少髒污臉上表情慌張而又不安的艾莫妮卡小心地躲藏在了一棵樹的後面,米拉開始打量起自己周圍的景象,她此刻正處於路旁灌木叢的掩護之中,從腳後跟處明顯的拖行痕跡可以判斷的出來是艾莫妮卡把自己拉到了這邊。

“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的聲音,持續地迴響着,全身髒兮兮的金髮少女擔憂地想要看向外頭,但又看向了這邊,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慌張模樣沒能逃開米拉的雙眼。白髮的洛安少女強撐着一隻手把自己的身體支撐了起來,艾莫妮卡看到這一副景象立馬爬了過來幫忙攙扶起米拉。

“我沒事的,只是暈了一會兒。”女孩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裝備,小劍還在,一手半劍已經遺失,說話的時候嘴脣周圍的皮膚感覺到了一股黏黏的撕扯感,她擡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上脣,已經有些發硬的血跡顯然是從鼻孔當中流出的,艾莫妮卡關切地看着她,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知爲何反而讓米拉安定了下來。

——那麼這一切,到底是如何開始的呢?

七月四日的天氣,相當地反常。已經接連下了將近兩週的雨在這一天莫名其妙地就停止了下來,從早上開始就一直豔陽高照。已經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旅行經驗的兩名少女趕緊趁此機會收集了一些乾燥的木柴和火絨,路面開始明顯地發乾,各種意義上都是陽光明媚的一天。逐漸開始習慣了熱帶地區這種多變又惱人的天氣以後,米拉也開始恢復了一些精神。

因爲數天前被襲擊的緣故,近日以來他們在前進的時候都是全副武裝的。

米拉的板甲衣在亨利的“指導”下被粗暴地拆分開來做成兩件以供她和艾莫妮卡使用,金髮少女顯然對於護甲的存在比她更加地不適應,但本地人出身的她對於酷熱的忍耐性也要更高一些,所以平衡下來,兩人可以說是半斤八兩。

早餐吃的是抹過蜂蜜的麪包,七月二日的時候他們一行人經過了一個小的交易站從那裡頭跟獵人們購買了這麼一小瓶的蜂蜜。保存時間較長的罐裝糖之類的東西在貧瘠的西海岸大部分地區是一種相對高價的商品,除了甜菜以外也就只有蜂蜜可以獲得,雖然不至於供不應求,但對於普遍都只能吃得起穀物糊糊的農民們來說,還是屬於一種只會在慶祝當中使用的美味。

盛產各類水果的熱帶地區貧窮的人們通常獲取糖分的方式都是通過食用水果,需要使用糖水熬製的蜜餞和果脯都是貴族們才能享用得起的。

如今這樣的生活雖然不算奢華,但對於以前的米拉而言也是難以想象的。這個世界處於最底層的什麼都沒有的貧民的生活與擁有能力的人差距實在太大,即便是木匠鐵匠以及石匠這些有技藝的人都比之農民要好上許多——他們辛辛苦苦勤勤懇懇地種植糧食,但卻往往連自己的肚子都沒有辦法完全地填飽。

有什麼方法,是可以改變這一切的嗎?一邊吃着麪包搭配以烤魚乾和清湯,女孩仍然記得當時的自己一邊在思考着這樣的事情。

午飯過後他們一行人決定再度向前,我們前面雖然曾經提到過旅館的分佈比較有規律,但這也僅僅就只是比較罷了,這一段多數存在的還是一些村落和交易站,更往前去越發靠近碼頭的地方旅館纔會更多一些。

再有半天的路途,前方是過路的時候遇上的人所說的較大的一間旅館,他們打算去到那兒接取任務,再賺取一些酬勞之後前往碼頭。

但在這一切得以實現之前,牽着馬匹的一行四人遇上了浩浩蕩蕩的十來名穿着混搭板甲騎着戰馬的教會騎士。

米拉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些人和普通的王國騎士騎兵的區別,他們或許在定義上稱之爲騎馬的步兵更爲合適,因爲很明顯的,這些教會的騎士都並不擅長馬上的戰鬥。缺少了護肘和鐵手、也沒有大腿護甲肩甲也更小一些的混搭板甲鮮亮披風飄揚,所有的護教騎士攜帶的都是長劍與匕首,沒有任何一個人拿着長矛之類的馬上武器。

劍這種武器雖說也可以在馬背上使用,但終究不是一種真正的主戰兵器——她這樣想着,但轉念又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定論。

“前面的人,給我停下。”教會的騎士們這樣喊着,米拉這時候注意到他們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戰鬥,不少人都有些疲憊的模樣並且盔甲上面多多少少都還沾着一些淡淡的血跡——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從這上頭轉移到了了別的地方,空曠的大道上除了他們一行人以外沒有其他的人,所以教會的騎士自然不可能喊的是其他人。

他們應聲停下,一行四人都轉過了頭,而對方則調轉了馬匹,緩緩來到他們面前以後齊刷刷地翻身下馬。

這些人是爲了什麼而來?聯繫到自己所粗略瞭解過的一些教會的方針,米拉下意識地就看向了艾莫妮卡——金髮少女顯得有些緊張,她果然也覺得這些人是衝着自己來的。但與兩名少女料想的事情不同的是,這些人並沒有把注意力投在其餘的三人一樣。

十來人的教會騎士根本就沒有把包括約書亞在內的其他三人放在眼裡,他們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就投到了我們的賢者先生身上。

“……”爲首的騎士一頭金髮,長着一張四方臉,大眼睛,亂胡茬。他臉上的表情擅長察言觀色的米拉可以清楚地辨別出來,那是好奇、疑惑,以及隱藏在那平靜面容之下只在嘴角和眼角能夠窺得一絲的——挑釁。

這些人知道一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嗎?關於賢者的——她正這樣想着,爲首的那名騎士卻半眯起了雙眼,他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幾人,然後轉過頭小聲地對着旁邊的人吩咐了一些什麼。

空曠環境下數米距離外刻意壓低的聲音這邊顯然是無法聽清的,站在那名爲首的騎士旁邊的人臉色隨着他的話語開始產生了明顯的變化。接下去米拉所知道的事情就是——他們對着自己一行人拔出了長劍。

十一打四,這邊還有一個人是完全不會戰鬥的——徹頭徹尾的劣勢,但對方卻顯得小心翼翼。

疲勞加上緊張感是促使戰鬥變得不受掌控的一個重要因素,在前排的騎士拔出長劍以後後排一名同樣沒有戴着頭盔看起來更加年輕的騎士混亂中揮劍砍到了旁邊的馬匹,吃痛的馬兒反應過來一腳踹翻他之後轉身逃跑。

誤會是開始衝鋒的信號,前後的幾名騎士朝前衝了過來。

對峙的局面在短短數秒之內變成了戰鬥,這是陰差陽錯,又或者他們本就是奔着這邊來的?——聯繫到前幾日曾經遭受過襲擊的事實,米拉對於這一切愈發感到迷糊,但當時的她所知道的唯一一件可以肯定的事情,是自己必須開始戰鬥的事實。

抽劍,格擋。因爲失誤導致混亂的緣故,站在對面的人沒有清楚地感知到,這一邊可是看了個清清楚楚——米拉因此對於這些教廷騎士多多少少地產生了一絲絲的輕視。

畢竟她自己師出有名,判斷,或者自以爲判斷出對方實力只和自己不相上下,有些飄飄然的白髮少女果敢地護衛在了艾莫妮卡的面前擋住了一名衝過來的教廷騎士。但這纔剛剛一交手,她就立馬感覺到了這個人和自己以往遇到過的敵人徹頭徹尾的不同。

——反應的速度,以及精準度。

有過豐富的和亨利套招經驗的米拉十分清楚在遇到什麼情況的時候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應對招式,她在心底裡頭也沒少去描繪如何格擋的模樣,甚至有些時候在看着賢者戰鬥的時候她會想象着自己也做出相通的動作——但思考是思考,如何應對的方法她知根知底,身體卻沒有辦法跟上思維的反應。

碰觸在一塊兒的兩把長劍,少女因爲力量的緣故被對方壓制了下來,但她沒有慌張,至少在這一刻還沒有慌張。她細心地回想起之前亨利教導給她的技巧,開始想要去感受兩把長劍咬住的地方傳來的力道——但她的反應太慢了。

還沒有察覺到對方的意圖,那名騎士就收回了長劍然後再度砍出了一擊,米拉急急忙忙地做了一個格擋的姿勢成功地擋住了這一記完全是朝着自己裸露的脖頸砍來的攻擊,火星四濺,但擋住了這一擊的女孩卻如墜冰窟——她陷入了對方的節奏之中,不論是對於劍術的理解還是身體能力騎士都遠在自己之上。

米拉想要反擊,但穿着板甲的騎士正面沒有多少可取之處,她沒有那種技術去襲擊對方盔甲的弱點,當凌厲的長劍揮舞起來的時候那片刀光劍影她難以穿過——只能是拼耐力了嗎?女孩這樣想着,自己的體力肯定是沒有辦法和壯年的男性相比的,但對方此前已經經歷過一場戰鬥了,所以說不定是半斤八兩?

“米拉!”在戰鬥之中走神去思考這種事情的結果是嚴重的,她想起了之前對練的時候亨利會強調的重點,但知曉這些是一回事,臨場發揮卻又是另外一回事——米拉做錯了一件事情。

任何的戰鬥,都是離不開相應的環境的。

今天豔陽高照,她這樣想着;開始戰鬥的時候,自己是背對着太陽的;戰鬥開始的時候沒有直視炫目的光芒,她因此下意識地忽視了周邊的環境,而對方,對方對於這一切的理解顯然比她更深,並且融入到了身體行動之中。

這是他的戰鬥本能,這是徹頭徹尾的經驗上面的碾壓。

只顧着格擋,思索如何反擊,忽略了腳下的步伐結果被繞了過來,轉過身想要繼續防守的自己,被耀眼的陽光閃到了一個瞬間,而也僅僅是這麼一個瞬間,她手中的一手半劍脫手飛出,緊接着被狠狠地踹了一腳,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在艾莫妮卡的尖叫當中昏迷了過去。

“撤退、撤退,該死的,撤退!”慌張的吼聲在外頭回響,留下了兩具屍體以後,這一行的教廷騎士朝着另一個方向跑了出去。

“嗚——”艾莫妮卡用沾了水的手帕幫她擦拭着血跡,米拉扶着樹幹想要站起來,她仍舊感覺自己的頭一陣陣的疼痛,但還是強撐着走到了外頭。

“呼……”長出了口氣的亨利和約書亞正在收拾着自己的武器,賢者轉過頭用眼神確認了米拉的平安無事,而旁邊的約書亞則是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他們到底是爲了什麼襲擊我們……”紅髮的劍師這樣說着,米拉清楚地聽到自己身後的艾莫妮卡發出了小聲的悲鳴,亨利收回瞭望着這邊的眼光,米拉看着他低頭盯着前方背朝天躺着的騎士背後的神徽,緩緩說道。

“我多少有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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