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都是一些有分量的重犯待得地方。守衛森嚴,裡三層外三層,任何風吹草動也瞞不過去,外圍是黑色圍牆,在黑夜中透着一股肅殺之意,同時也提醒人們,離得這塊不詳之地,遠遠地。
天牢破土動工,大廢勞力,深入地下,共建八層,每一層也代表關押的犯人等級,當年太煞被擒,因爲刺殺皇上,將莊嚴的皇宮攪得血雨腥風,罪行加上本事,有資格關在第七層。
段緣身爲正天道門三大高手,與王庭遊鬥了數年,受傷沾滿了不少貪官污吏的血,在加上關燕暗中替他擡身價,於是也被關在了第七層。與太煞做了鄰居。可謂命運弄人。
至於第八層,除了傳聞中,那個修煉究極魔攻,因爲急於求成導致走火入魔的魔教上一任教主,魔教老魔外,再無人有此資格被關在第八層。
八層天牢,機關重重,猶如十八層地獄,困於其中,將永世不見天日,而出口只有一個,一旦機關啓動,千斤石門一落,就是絕世高手也好活活困死在其中。
但凡事都有例外,誠王動用暗中的力量,將段緣和太煞神不知鬼不覺弄了出來,事後將參與此事的人,一個活口不留,自信已將線索完全斬斷。就算日後發覺段緣和太煞不在天牢,追查起來也查不到他這邊。
誠王本以爲可以高枕無憂,但偏偏流年不利,段緣不滅真身雖然強橫,但面對絕世高手林放,終是不敵,再度失手被擒,這個壞消息,讓誠王寢食難安。即刻召集血老商議。
書房外,由信任的忍受充當守衛,嚴禁任何人擅自踏入,違命者可以先斬後奏,而書房,氣氛一陣緊張,誠王顯得很不安,原本的威嚴早已不復當初,焦急想血老問道:“怎麼般,那個段緣又被抓進天牢,你對他神智的控制,是否會令他一直無法清醒。”
血老黯然的搖搖頭:“世上能人義士頗多,王庭更是人才濟濟,要讓段緣恢復清醒,一定會有人能辦到。”
“本王還有幾條線,埋在天牢,讓他們出手殺了段緣,神不知鬼不覺,應該不難辦到”
“王爺這條方法行不通。”血老並非不顧誠王此刻糟糕的心情,大潑冷水,實在是無奈的很。段緣逃出天牢,必定驚動看管天牢的人,接下來就會來一番徹查,人人自危,誠王埋在天牢的線又豈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錯。
“那以屠天絕地的暗殺本事,能否悄無聲息潛進天牢,殺了段緣。”誠王抱着一絲希望,將目光投向了血老。只是換來血老不住的苦笑:“我看過王爺給我的天牢地形圖,外圍地形簡單,一覽無餘,無遮無掩,要想悄無聲息潛入,除非是老夫的弟子,冷殺手,不過也只有三成把握。”
“最麻煩還是天牢入口,只有一個,總是有人把守,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去,眼下沒有誠王的線暗中幫忙,恐怕屠天絕地也無能爲力。”
“這可如何是好。”誠王頓時急了,之前段緣雖然被他從天牢裡撈了出來,可以算是救命之恩,但之後段緣強硬拒絕投誠,遭到毒手,被控制心神,成了唯命是從的傀儡。
所以料想段緣恢復清醒,肯定懷恨在心。不會守口如瓶,而一旦事情敗露,他這個誠王居心叵測,恐怕也不得安穩。
大計醞釀多年,還未鋪開,就要毀於一旦,誠王不甘心道:“本王絕不能坐以待斃,如果王庭要派人將段緣恢復清醒,誰最有可能辦到。”
血老輕聲回道:“醫女,素雪顏。”
“那就殺了她。”誠王目光閃過一絲寒意,語氣森寒。這一刻,他爲了保住自己,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來。
※※※
此刻天牢第七層,地下的黑暗,就算火把再多,也無法壓過一股陰森的氣息,彷彿是陰曹地府在召喚,在這個地方待久了,常年不見天日,絕對是消磨人的意志。
段緣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雙肩琵琶骨被鎖,一身武功沒有用武之地。頹然得低着頭,頭髮蓬亂,他神智被控,若是沒有血老的命令,就會像一個死人一樣,沉默一輩子。
由於段緣從天牢中消失過一次,事情鬧大了,第七層的守衛力量一下加強,誰也不敢鬆懈,但同時也暗暗叫苦,只因這裡接近第八層。魔教老魔時常發瘋,發出如雷般的吼聲,震耳欲聾,這些看守哪能承受的住,但職責所在,硬着頭皮也不能離開一步,被震暈過去的人,不在少數。
而在天牢外圍,天若遠遠在屋頂上,看着那黝黑的建築,想到恩師可能正在受苦,心中一陣發涼,雖然心急,但目睹天牢的防禦力量,頓時大感苦惱。就是薛義,也坦言,要麼變成隱形人,要麼變成能自由出入天牢的人,不然誰也難以靠近天牢半步。
變成隱形人,天若當然不會異想天開,唯一的方法就是變成能自由出入天牢的人,薛義言下之意就是要打扮成看守,混進天牢一探究竟。
當初太煞七人就是打扮成換班的禁衛軍士兵,威脅一個軍官給他們帶路,這才輕而易舉進入王宮,但他們最終身份敗露,是因爲他們扮演的身份是幾個士兵,還是無法讓他們真正接近皇上,所以最後功虧一簣。
如果要打扮成看守,即便混進天牢,但每個地方的防衛佈置都有所不同,要接近段緣關押的所在就要想方設法,打扮成看守他的士兵。不然胡亂接近,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千守城彷彿看穿了天若的煩惱,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你無需多想,究竟老大在不在天牢。我們還一無所知,今晚意在打探。”
天若點點頭,天牢之行,兇性比之鬼谷更甚,不想因爲自己一個差池,引得兩位好友萬劫不復,平撫下焦急的心緒,輕輕一躍,率先而出,投入黑暗中。
“分頭行事,抓一個過來問問,行事要小心。”話還未說完,薛義一步跨出,人就如箭離弦,快速消失在原地。
千守城聳聳肩,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心中默默祈禱,老大你可要撐住啊。
天牢兇險,只有確定段緣困在其中,天若才能以身範險,三人三個方向,想要從外圍,一探究竟,多打探一些信息,之後再從長計議。
按照原本的計劃,是要抓一二守衛,過來問問,從他口中知道,今日是不是有一個新的犯人被送進天牢。但看形勢,不容樂觀,天牢城牆外圍的守衛,猶如雕像一般,面無表情的站崗放哨,一點沒有交頭接耳要談論些事,守衛與守衛之間,只有三步之距,任何一人出事,旁邊兩人定然會被驚動。
也就是說,要想不驚動一個守衛,那就要有足足五十個薛義,同時以絕快的速度將外圍的守衛在同一刻放到,或者五十個千守城,在同一刻放箭,一舉將外圍的守衛全部殲滅,這還不考慮,城牆上有人監察下放動靜,或者有高手能聽到異樣的動靜。
把守天牢的守衛一般不會輕易變換,吃喝拉撒都在天牢,輪值換班,也從來都是天牢守衛之間完成,不會有像太煞等人混入皇宮那樣的機會。
一時間找不出天牢守衛的破綻,天若躲在黑暗中,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突然看到一頂轎子正往天牢方向擡去,周圍還有四個護衛隨行。
雖然不知來的是何人,但那頂轎子在天若眼裡,彷彿是黑暗中的曙光,悄悄跟了上去,再三從那頂轎子動向推測,確實是去天牢,這讓天若感覺機會就在眼前。
眼看再走數步,就要到達天牢,突然黑暗中竄出是個身影,就好像從身旁跳出來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向着那頂轎子撲去,那股殺意不加掩飾。
那轎子的周圍的四個護衛,明顯是久經訓練的好手,雖然驚訝於對方能接近道這種程度,才驟然發難,但幾乎在第一刻就拔出了刀,可惜終究是慢了一步,不在反應不及,而在身手不過對方的快。
殺過來的四人,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接近到,護衛的眼皮底下,再突然出撲殺而來,下手又快又準,一刀抹吼,殺得乾淨利落,連天若也看得暗暗咂舌,論武功他不懼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但論殺人,還是遠遠不及。
四個護衛還未施展本事,就捂着脖子,血不停從他們指縫中流了下來,艱難得到了下去,臨死前抽搐,連呻吟也那麼難聽。
看到血腥的一幕,擡轎的轎伕立時看得腿腳發軟,只是他們還未有所逃跑的行動,就看到四道寒光分襲而來。
四個轎伕無一例外,統統被一擊斃命,那頂轎子頓時搖搖晃晃,跌了下來,一個面容清冷的女子從裡面摔了出來,滿臉驚恐打量着四周,還未發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感覺一股陰風從後方撲了上來,頓時讓她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