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點將臺上,眼見校場形成了十個演武方地,奔騰了校場一圈的馬將們歸回了各自的所屬,陸七看見有馬將去抽籤入戰,演武實施的是淘汰制,依籤去入演武方地對戰,由一場場的勝利爲積分,最後能夠參與總比武的,才能獲得了獎賞。
陸七默然看着那十個方地,想着會由那裡出來一個挑戰的將官,他知道必然得要戰一場,但點將必須要有節度副使點頭承認資格,直接點將者,勝了就屬於最後爭賞的參與者,若是敗了,不但失去了參與權,還得付出最少百兩銀子的賠罪。
正看着,忽校場左側出來了一騎,速度中等的馳來了點將臺,陸七眼睛立刻看去,但他也看見了校場上的將士也紛紛扭身看去,似乎那出來的一騎,非常的引人注目。
那一騎來到了點將臺下,仰面左臂橫胸軍禮,朗聲道:“拜見節度副使大人,第十四軍主帥關衝,願千兩銀子爲彩頭,請戰都虞侯大人,請大人準戰。”
節度副使立刻扭頭看向了於將軍,神情有了意外之色,繼而又看向了陸七,陸七一看明白,他參與之事,於將軍可能沒有告訴節度副使,他禮貌的擡手拱禮,既然應了於將軍,那乾脆主動些爲好。
節度副使卻是一皺眉,扭頭看向了點將臺下的將官,遲疑了一會兒才朗聲道:“準戰。” Wшw¸ ттκan¸ C○
“屬下得令。”陸七立刻軍禮迴應,說完轉身下去了點將臺。
看着陸七離開了,節度副使看向於將軍,皺眉道:“於大人爲何如此?難道是想讓陸虞侯出醜嗎?”
“非是我讓他出醜,而是要有個公道,他既然來了寧國軍,就應該憑了本事得尊,若是個無能之輩,怎值得你我尊敬。”於將軍淡然迴應。
節度副使搖頭,道:“只怕他非關衝的一合之敵。”
“一合就敗,那隻能怨他不該來了寧國軍出醜,他若是撐過十合,那卻是他的榮耀了。”於將軍不客氣的說道,明顯流露出,他只尊重強者的心態,對於弱者,只有鄙視。
陸七在點將臺旁上馬,接過李武遞過的大槍,看着屬官們期待,擔憂的神情,他雖然心裡緊張,面上卻是微笑的神情隨意,腿一動馭馬奔了出去,屬官們忙跟了出去觀戰。
點將臺前,就是點將對戰之地,陸七馭馬停在了點將臺一角之前,與那個挑戰將官相對的隔了四十米,他也看見了校場的將士紛紛轉觀了這裡,他雙手暗中緊握了一下大槍,眼睛平靜的看向那個將官。
那個將官也在看他,是位身形魁梧的青年,容貌似乎普通,身下騎着一匹神駿的黑馬,右手垂握着一柄青龍偃月刀,陸七看的一皺眉,對手名爲關衝,難道是漢末名將關羽的後人,他低頭看了一眼軍馬,心知不管關衝的戰力如何,他在馬匹上已然弱了一大塊。
忽對面關衝的黑馬動了,竟然主動奔了過來,陸七忙打起十足精神,也馭馬迎了上去,手中大鐵槍斜橫,勇敢的衝去迎戰。
“大人接招。”
猛聽關衝大喊震耳,馬蹄踏地如雷,但見他手中大刀斜舉,陸七的眼睛卻是多了古怪,看見關衝的大刀之鋒竟然在後,明顯是在用刀背來戰陸七,想是擔憂一刀收不住的斬了陸七,看來是顧忌着陸七的官位。
陸七沉容向前,兩馬很快交錯,眼見關衝大刀劃空暴斬向陸七身前,明顯是想一刀背的,將陸七擊敗了事。
事實上,關衝本心不願意挑戰陸七,誰也不願吃飽撐的得罪京城來的上官,但關衝剛被於將軍提拔爲團軍主帥,實在是不能推託。
陸七身爲血戰過的武將,好勝心是必然的,一見刀來,他不示弱的橫槍欄擊,他要掂量一下關衝的勇力,眼見馬頭交錯的一瞬,大刀背與大鐵槍急速的親密碰撞。
‘噹啷’!一聲震耳的金鐵交鳴暴現,關衝的大刀立刻反彈了開去,陸七在馬上明顯的後仰了一下,他只覺大槍明顯的一彎,一股震力透手入臂,循臂又直衝去了身體,只震的胸口氣血翻涌刺痛,忽的體內紫火真元和玄珠元氣一齊發動,迅速的平息了那股透體的震力。
陸七卻是驚心不已,關衝的力量,明顯不是蠻力,似乎含了一種真元力量,驚心中軍馬已奔去了十幾米,他忙馭馬迴轉,卻是好勝心大熾,雙手一順大槍馭馬奔回。
“你也接一下。”
陸七舉大槍朗喝,人借馬勢的力劈華山,大槍成了大棒的劈砸向了關衝,關衝已然回馬,他對身體比自己小一號的陸七,生出了意外的驚訝,寧國軍中,能夠扛他一斬的不出十數,就是扛下了,也多會被他祖傳的‘淵龍力’,震的身體麻痹。
“好。”
關衝有了興趣的出聲迴應,大刀一橫迎向劈來的大槍,又是噹啷一聲金鐵交鳴,陸七大槍猛的反彈跳回,關衝的刀只是微沉,立刻挑眉間大刀一轉,刀鋒劃出一片寒光掃斬向陸七,他開始正視了對手。
陸七這回卻是不再硬扛,手中大槍烏龍擺尾的挑撩來刀,金鐵交鳴聲中挑的大刀斜上,大槍在一挑之後,槍桿順沉勢纏腰轉過,槍尖一順間貼後腰暴刺而出,關衝的大刀也是驚人的靈活,刀柄尾奇快的點擊襲來的槍尖。
金鐵聲中刀槍俱回,兩馬一奔旋,關衝的大刀又暴斬而出,陸七沉着的繼續挑迎,他發現了關衝的大刀比他的大槍重有幾十斤,而且關衝的力道非常的有利於霸攻,他的金剛外功也稱霸道,卻是不如關衝的力道中含有透腑震力。
兩人的對戰很快就交擊了十幾次,陸七的大槍刺如毒蛇,挑如烏龍,在身體的任何角度都能夠靈活攻擊,而關衝的大刀卻是舞動如月,大開大合的暴斬居多,兩人象走馬燈似的變招奇快,一個靈動,一個霸道。
“好槍術呀。”節度副使在點將臺上,由衷的讚道。
“這兩人倒是旗鼓相當。”於將軍迴應一句。
節度副使搖頭,道:“陸虞侯肯定是敗了,他的槍法是靈動奇快,但馬戰的精髓就是霸道,關衝的刀不但霸道,而且靈動也不遜於陸虞侯,所以陸虞侯會陷入了被動,另外這是演武,若是真正血戰,陸虞侯在霸攻之下已是敗了,他的控馬很是生硬,依我看,他就是換了匹寶馬,也是不如了關衝。”
“陸虞侯在興化軍,一直是斥候。”於將軍迴應道。
“就算是斥候,也是常與軍馬打交道的,陸虞侯的狀態,與關衝這種猛將相比,明顯缺少馬戰的天賦,不過這是對戰,真正的軍戰是衝鋒,一往無前的情形下,反而是靈動敏捷更利於生存。”節度副使評價道。
“我唐國的馬軍不多,整個大江以南,多以步戰和水戰爲主。”於將軍說道。
節度副使默然點頭,南方本就缺馬,這時陸七已然陷入了敗局,他的控馬確實是不如關衝,好在關衝只是攻擊他的上身,大刀寒光層出不窮,恍如了海潮浪涌,他的大槍靈動受到了極大壓制,終於斜右斬來的一刀讓他難以靈挑,只好橫槍迎擊。
噹啷一聲震鳴,陸七的軍馬受了斜橫的力道,竟然承受不了的斜奔幾步後,一下栽倒摔去,陸七驚的已然脫蹬,順勢踏地的奔出了數步避開馬撞。
立穩回身,看着大黑馬上的關衝,朗聲道:“我敗了。”
關衝飛身下了馬,看着陸七遲疑一下,忽軍禮道:“請大人再賜教步戰。”
陸七一怔,心道戰一場就行了唄,他參與馬戰都是不情願的,卻見關衝已然又向點將臺請戰,節度副使竟然答應了。
馬被人牽走了,陸七手提大槍威立,面對了步戰,他的自信心明顯高昂了,此時寧國軍的將士已然全部在觀戰,黑壓壓的人羣形成了無形的緊張氣氛。
陸七一提槍,眼睛冷靜的只有了關衝,他忽的大步掠奔向了關衝,有如了一隻獵豹撲向雄鹿,奔行中大槍突的暴刺而出,繼而單手握了槍尾長身刺行,人槍如一的鋒銳強攻。
關衝手中大刀斜握,面對銳刺而來的大槍,選擇了移步走避,他一動移,銳刺來的大槍突的回縮,繼而在陸七手中又如毒蛇般移位刺出,關衝一挑眉,手中大刀悍然揮斬,他一眼就明白,與陸七比攻擊速度,那會陷入了被動。
陸七縮槍移步,槍尖一縮即出,在斜左暴刺而出,竟然直點揮斬中的大刀,噹的一聲中,陸七的槍尖,刺點的大刀向關衝一蕩,而大槍微縮中立刻暴刺,擦過大刀直刺關衝咽喉,那刺攻的速度有如電光掠去,許多寧國軍將士驚然色變。
關衝卻是沉着,披甲的身體極速彈退了一米,而手中大刀悍然揮斬反攻,一道月形刀光迫的陸七不得不退去,繼而那大刀有如了水銀傾瀉,不斷的旋飛揮斬,霸道十足的向了陸七招呼。
陸七當然知道彼此的武技優劣,他的大槍並不與揮斬的大刀硬抗,而是發揮大槍疾刺的優勢,以驚人的速度吞吐攻擊,不斷準確的點擊刀勢,使得自身不會承受了關衝的力震,同時步伐輕靈如豹,走避加上點刺攻擊,靈活的與關衝耗上了。
霸攻的弱點就是很難持久,一個人再勇力,也不能一氣不歇的不斷揮動重兵器,就像拳擊比賽,不斷出拳的一方,最終會被靈活走避的對手反撲。
不過陸七卻是遇上了邪門的關衝,兩人以驚人的速度對鬥了半時,陸七看關衝竟然毫無懈怠之相,沉重的大刀在關衝手中,似乎沒有重量,沒完沒了的揮斬。
陸七卻是耐不住了,這麼的被動耗鬥下去,就好像是他在不願認敗的耍賴,軍人喜歡勇猛形象,象這種演武,事實上最注重的是觀賞性,不是陰狠玩命的殺敵。
陸七暴吼一聲,一直遊走點刺的路數,突然變成了霸王槍,但見他的大槍悍然迎擊大刀,轟鳴聲中搶身暴進,一杆大槍也有如了巨/棒,靈蛇,勇猛的與關衝比起了霸道,而且兩人偶爾近了身,立刻拳腳你來我往,虎躍豹突,兩人的甲衣撞擊聲砰砰不斷。
這一玩勇猛,果然惹得了將士們的熱血沸騰,叫好聲此起彼伏,點將臺上的節度副使卻搖了頭,行家看的是武道實戰,普通將士自然喜歡蠻力爭雄。
“陸虞侯似乎是耐性不足呀。”於將軍淺笑說道。
“只是演武,他當然不想耗下去,他的戰法是正確的,不過他想耗斗的戰敗關衝,那得五時之外,五時的耗鬥,他未必會耗的起。”節度副使明白的解說道。
於將軍點頭,道:“再過半時,讓他們休戰吧。”
節度副使點頭,半時後,兩位勇猛表演的將官,被喊停的判成了平手,陸七佩服的向關衝拱禮後離開了,他不知道關衝的勇力底線是多少,他自己是耗不下去了,關衝的震力攻擊,使得他的身體,力耗中很難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