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鯤點頭,說道:“聽說七弟得了太子殿下的信任,卻是任職了雍王府旅帥,那卻是存在了一種危機,如果可能,兄弟日後最好是脫身了雍王府。”
陸七苦笑了,回道:“不瞞四兄,我也不想腳踏了兩船的,是我的任職,一直的身不由己,也許剿匪之後,我可能會脫離了雍王府。”
楊鯤點頭,道:“目前七弟的處境,我是無法相助的,七弟畢竟是太子和雍王府的臣屬。”
陸七默然,過了數秒,忽問道:“四兄知道吳城公主嗎?”
楊鯤一怔,回道:“吳城公主,知道的,聽說是前日陛下恩封的,那位公主原本是雍王府的縣主。”
“那四兄對吳城公主能夠了解多少?”陸七又問道,他本以爲楊鯤是知道了他是吳城駙馬,不過看楊鯤的反應,應該是不知道他成爲了吳城駙馬。
“吳城公主的事情,我也是聽了屬官議論過,怎麼?你與吳城公主有什麼關聯?”楊鯤訝異的問道。
陸七苦笑了,道:“四兄知道吳城公主的駙馬是什麼人嗎?”
楊鯤的神情凝重了,搖頭道:“不知道的,我沒聽屬官說過,怎麼?你與吳城駙馬有關係?”
陸七擡手一指自己,輕聲道:“四兄,我,就是吳城公主的駙馬。”
“什麼?”楊鯤失聲的驚盯了陸七。
陸七放下手,說道:“四兄,前日忽有聖旨到了繡莊,陛下賜封我爲吳城公主駙馬都尉,我這駙馬被封的莫名之極,我到現在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我成了吳城駙馬。”
楊鯤皺眉的看着陸七,過了數秒才道:“你成了吳城駙馬,還不知道什麼原因?”
陸七無奈的點頭,卻又說道:“四兄,我自外回京城時,曾有位宮裡的刑大人傳見了我,向我提出石嬋縣主的姻親,我當時拒絕了,不想第二日,就又被直接的賜封爲了吳城駙馬。”
楊鯤一怔,忽的眼神有了明悟,竟然微笑道:“石嬋縣主,那不奇怪了,你與吳城公主應該是認識的?”
陸七一怔,搖頭道:“四兄,我不認識石嬋縣主的。”
楊鯤一愣,卻又說道:“你可能是不認識,不過石嬋縣主一定是知道你的,因爲石嬋縣主的封地,就是石埭縣,據說石嬋縣主在石埭縣有三千戶食邑,你曾在石埭縣爲縣尉,她自然是知道你的。”
陸七登時就愣了,過了數秒才訝道:“原來石嬋縣主,在石埭縣有封邑。”
“肯定是的,吳城公主的恩封,出現的非常突然,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議論,我雖然事不關己,但也得聽一聽的。”楊鯤回答道,眼神卻是有些了古怪。
陸七皺眉點頭,又問道:“四兄,就算是石嬋縣主知道了我,也不應該會擇了我呀。”
楊鯤微笑搖頭,說道:“你能夠被擇,不用感到了奇怪,官勢的姻親發生,多是結勢的契機出現,你是雍王府的將官,如果有人願意你與雍王府的縣主結親,那自然可以做媒牽線,如果石嬋縣主對你的名聲是知道的,那自然就願意擇了你爲夫。”
陸七恍然,心想與吳城公主的姻緣,是小馥牽合的,那位公主能夠願意了許身,那確實應該是知道了他這個人的底細。
“七弟,你知道吳城公主的恩封利弊嗎?”楊鯤忽反問道。
陸七回神,應道:“知道一些的,畢竟是成爲了公主,地位尊崇了,不過對我卻是不好的,我聽說,我在京城產業,都會歸屬了公主府。”
楊鯤搖頭,輕聲道:“對於雍王府和公主也是不好的,由縣主恩封爲了公主,而且還改了封號,那意味着,吳城是個虛封,石埭縣的三千戶封邑,日後可能會失去了。”
陸七又怔了,耳聽楊鯤又道:“石嬋縣主的石埭縣封邑,是先帝所賜,一直由雍王府把持,那是雍
王府的重要財源之一,所以公主的恩封,是暗藏了很多的利益變動,可以說,公主的恩封,得到的只是一個虛名,失去的卻是大把的銀子,以及附庸之下的務農兵源,三千戶食邑,意味着最少能夠組成和給養了兩營的軍力。”
陸七聽的心生寒意,暗思那個唐皇也太能夠算計了,耳聽楊鯤繼續道:“我的屬官之所以議論了吳城恩封,主要是恩封賜予了儀同郡王開府,那個賜予的含義,就是會有一個吳城軍建立了。”
陸七一怔,隨即淡笑道:“我既然是吳城駙馬,吳城軍就是建立了,唐皇陛下也不會用我的。”
“正常而言是不會用你統軍,不過以我對陛下的瞭解,陛下應該會給了你一個軍職,例如吳城軍的都虞侯。”楊鯤解析說道。
陸七一怔,點頭道:“是有那種可能,不過可能性不大,如今我還是寧國軍的都虞侯。”
楊鯤搖頭笑了,道:“七弟,正因爲你是太子殿下的都虞侯,所以纔會有了很大的可能,再兼任了吳城軍都虞侯,尤其你既然是吳城公主的駙馬,那可能性會有了七成。”
陸七不解的看着楊鯤,楊鯤頓了一下,道:“陛下的行事,我多少能夠理解一些,恩封吳城公主,吳城在那裡,真正的吳城,事實上是太湖東南的吳縣,那是戰國時吳國王城,後來是蘇州的府治,如今是越國的疆域,陛下欲建立吳城軍,那必然是要駐去了常州,常州是中吳之地,以吳城爲軍號,其義一是駐於常州,二是隱喻了劍指真正的吳城。”
陸七聽的點點頭,又聽楊鯤道:“常州那裡有江陰軍的勢力存在,也就是世家張氏,太子殿下的生母就是張氏女兒,所以日後的吳城軍,八成會名義歸屬了太子軍力,那樣江陰軍就不能明面上排斥了吳城軍的入駐,陛下恩封吳城公主,事實上最大的目的就是能夠獲得了大義,公主府軍去常州輔戰,地位不比江陰軍爲低,能夠名正言順的不聽從江陰侯節度。”
陸七聽明白了,吳城軍的建立本質,只怕就是去了常州鉗制江陰軍,他說道:“吳城軍的事情,與我關係不大,我現在最愁的,就是京城的產業,會失去了。”
“你在京城,除了繡莊,還有什麼產業?”楊鯤訝問道,他知道陸七來了京城是不久的。
“還有酒樓和茶閣,紙鋪和藥鋪,加起來價值三十萬兩銀子,不過那些產業雖然是我的名下,但都是與人合營的,我只是掛個名而已。”陸七無奈的訴了苦楚。
楊鯤一呆,訝道:“你與什麼人合營的?”
“是兩位青樓的朋友。”陸七回答道。
楊鯤一怔,又明悟的點了頭,微笑道:“你卻是厲害,竟然能夠得了京城名妓的信任。”
陸七的臉皮微熱,又聽楊鯤轉言道:“若不是大兄的來信,我還不知道七弟在京城爲官,如今知道了,也只敢悄然的來見。”
陸七點頭,道:“在京城做官,真的是不如了在石埭縣做官。”
“話是那麼說,在地方上做官是威風少忌,可若是沒有京城的靠山,那就會憋屈的想死,官還是做大了的好。”楊鯤微笑說道。
陸七認同的點點頭,他原來是眷戀石埭縣的小官生涯,不過他早就明白了,若是沒有京城的靠山,在地方上做官,那是非常難能的,就如同了他是高階武散官,卻是得不到普通官兵的尊重。
“七弟,你如今既然是吳城駙馬,那我忠告你幾句,日後你不要支持公主去幹涉軍權,不要明面上去建立什麼勢力,儘量的保持無爲的狀態,要保持了平常心,耐住性子熬幾年。”楊鯤又指教道。
陸七一怔,說道:“四兄,如今的我,幾乎就是身不由己的。”
“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我的忠告,是指你不能主動的去貪婪權勢,因爲你的駙馬身份是敏感的,很容易被陛下時刻的注意了。”楊鯤迴應解釋了一下。
陸七點頭道:“四兄的忠告,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