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一走,周月兒邁步進入了臥室,看見寧兒剛剛穿上內衣,看着寧兒暈紅誘人的美麗面孔,周月兒的內心涌生出一絲莫名的妒惱。
“奴婢給長少夫人請安。”寧兒顧不得穿齊衣物,跪下恭敬的說着,日前周月兒還問她安好,現在調了個。
寧兒的跪見恭安,令周月兒的心態有了平衡,那絲妒惱無形中消失了,心暢的微笑道:“姐姐以後不要大禮見我,快請起吧。”
寧兒起了身,恭敬道:“寧兒現在是陸家奴婢,不能不知尊卑,以後長少夫人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寧兒。”
周月兒淡淡的笑了,扭頭掃視了一眼臥室,漫不經心的和聲道:“寧兒,想問你些事可以嗎?”
這一聲寧兒表明了彼此主與婢的等級,寧兒恭敬道:“長少夫人想問什麼事?寧兒知之的一定回答。”
周月兒淡笑道:“我爲七弟提親的事情,七弟知道了吧,七弟願意嗎?”
寧兒和聲道:“回長少夫人,七少主還不知道提親的事情,昨夜七少主喝酒醉睡了很久,渴醒了要了次水喝,喝完了水就拉抱住了奴婢,那事之後又沉沉睡了,一直到了長少夫人喚門才醒,昨夜七少主只是喊了奴婢幾聲姐姐,沒有機會說別的話。”
周月兒面現意外的微愣,略一尋思也信了,男人喝醉了酒除了亂性就是酣睡,她輕哦了一聲。寧兒忙又道:“長少夫人提的親肯定是知禮溫善的人家,奴婢會對七少主說些玉成之言的。”
周月兒美目一轉,淡笑道:“你贊成七弟娶妻。”
寧兒和聲道:“七少主娶妻是必須之事,奴婢是贊成的,由長少夫人提的親若是成了,陸家會如現在這樣和睦下去的。”
周月兒聽了嬌靨有了笑容,看的出她對此事是很在意的,對寧兒溫和道:“謝謝你。”
寧兒和聲道:“這是奴婢的本份。”
周月兒柔看了她一眼,溫和道:“今日大娘要去我孃家那裡置買田莊,順便相親,你也一起去吧。”
寧兒和聲道:“奴婢是否能去,還須長少夫人對夫人說一下才行的。”
周月兒微笑道:“這我會說的。”
寧兒看周月兒心情很好,忙和聲道:“長少夫人,七少主自小是奴婢照看長大的,所以才抉擇了七少主歸屬,奴婢深覺對不起長少夫人的喜歡,請長少夫人能夠原諒奴婢。”
周月兒一愣,微笑道:“這個我知道,我的心裡並沒有怪責你,你不用在心的。”
寧兒恭敬道:“奴婢謝長少夫人的寬容。”
周月兒看了她一眼,嬌靨黯淡道:“我要你入房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如果我能爲陸家生育了後代,是不會主動要你來分享丈夫的,是我自己不爭氣,不得不爲夫君找娶女人傳宗。”
寧兒和聲道:“傳宗確實是大事,等過些日子陸家穩定了,奴婢勸說七少主出面爲二少主買位妾婢傳宗,奴婢認爲要買的妾婢最好是生育過的女人。”
周月兒聽了心中欣悅,由七弟出面當然對她有利,她現在因夫君負債累累愧對陸家,涉及到花銀子的事情口兒難開,當下向寧兒致了謝意。
陸母住的正房客廳裡,陸七一頭闖了進去拜見了等候中的母親,陸母在兒子歸來後身心俱佳,看着已經長大成熟的兒子,內心的喜悅溢於臉龐。
“小七,昨晚睡的好嗎?”陸母看着兒子慈愛的問着。
陸七臉皮微熱,感於母親的關懷心暖道:“孩兒昨晚睡的很好。”
“你們圓房了嗎?”陸母微笑的問着,陸七臉熱的默然點頭。
陸母微笑的點點頭,和聲道:“小七,你也不小了,我們陸家至今孫輩乏人,雖然娘給你安置了寧兒,但寧兒按規矩是不能做妻的,因此娘想讓你娶妻,你嫂子提了一戶人家的小姐,說是溫柔知禮長的美貌,今天娘與你嫂子去望江坡置買田莊,順便爲你相親。”
陸七假裝一愣,傌聲道:“娘,嫂子什麼時候說要爲我提親的?”
“前晚上提的,寧兒沒對你說嗎?”陸母和聲說着。
“昨晚孩兒醉酒,沒與她說什麼話,早晨還是嫂子喚起我們的。”陸七和聲解釋着,這就是寧兒囑咐過的,求陸七萬萬不要將她牽入娶妻之事,若是牽扯了她,可能會引起陸母和周月兒的反感。
陸母輕哦了一聲,和聲道:“娘現在與你說了,如果看了合適就先訂下。”
陸七和聲道:“娘,按年齡孩兒是應該娶妻了,不過孩兒離軍時,有位戰友勸我歸家後不要急着娶妻,說我年齡還輕,將來必會歸軍,歸軍後由那位戰友找機會爲我說娶實權將領的女兒,戰友說娶實權將領的女兒是獲得仕途發展的最佳機會。”
陸母聽的一愣,憂慮道:“你以後還要歸軍哪?”
陸七和聲道:“娘,孩兒本心是不想歸軍,想在家經商做個平安富士,只是時局動盪,邊危很多,若是軍令來了,孩兒是不敢拒命的。”
陸母無奈的點點頭,其實陸母本身就是將門千金,陸父也是娶了她才步步高昇爲軍中高級將領的,在官場之中姻親關係非常重要,那是聯絡信任的紐帶,一個大官想提拔下屬爲親信,往往會選親族中的未婚女兒下嫁攏絡,而下面想謀求發展的官員,光靠送銀子是不夠的,只有送上親族女兒給大官做妾纔是最大的忠誠表現,一個抱成團的官僚集團,都存在上下交錯的姻親關係,這一官場習慣陸母是深知的,寧兒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教了陸七用此招拖延娶妻。
兒子即然不得不歸軍,事關兒子的前途陸母當然不能堅持不變,但傳宗抱孫子在陸母心中也是急切大事,同意了不娶正妻,但親還是要相的,如果周月兒提的小姐陸母看了中意,並願意做平妻,陸母也會替陸七訂下的。
陸七聽了不好反對,平妻的地位比妾室高,與正妻在名義上地位一致,但與正妻的權力相比差了許多,正妻有權決定妾室和子女的命運,有權掌握家庭的財物收支,平妻有名無實相當於副女主,正妻纔是真正的女主。
母子倆達成了共識,陸七提索了二百一十三兩銀子,說是先去還上官債,順便僱輛車回來,此次出城買田他要跟去,理由是外面亂民很多怕出意外,陸母也是打算讓他去的,取了銀子交給了陸七。
陸七前腳離家,周月兒後腳進了廳堂,聽了陸母的打算有如冷水澆心,可以說是非常的失望,她提的這家小姐的祖輩也是官宦,與她是遠一些的堂親,在望江坡是最富有的大戶,家主是望江坡鄉的主事耆老。
陸七雖然是七品武散官在身,但現在的人很重實際,陸家的情況求娶正妻還有一半希望,求娶爲平妻那可難了,她這個想做媒的口都難開,這一開口多少是輕視了自己本家,弄不好會與本家生份結怨的。
陸母看到了周月兒的尷尬神情,立刻明白其中的原因,微笑道:“月兒,這事你不用爲難,我們今日去你孃家主要是置買田莊,相親的事不用公開明說,你暗中問問就行。我們若真在望江坡鄉置了田莊,屆時爲娘還須備禮去周府拜望耆老的。”
周月兒一聽鬆了口氣,忙柔聲道:“謝謝娘體諒月兒,月兒會盡力說合的。”
陸母微笑道:“這事你盡力就行,不必強求,娘現在有些事要對你說說。”
周月兒柔聲道:“娘請說。”
陸母正色道:“月兒,如果我們在望江坡鄉買了田莊,最大的問題就是管理和看護,他們兄弟是不可能去親管的,娘想讓你僱傭可靠的人代管,你心裡有合適的人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