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斌聽了驚疑,道:“讓戰俘成爲府軍?你什麼意思?”
“大人,不是正規的公主府軍,而是輔助的輔,意爲臨時之軍。”朱武解釋道。
萬斌一怔,搖頭道:“朱將軍,我們是無權做主擴軍的,如果那麼做了,朝廷必會究罪的。而且這麼多的戰俘,一旦再給了他們武器,你認爲他們一定會不反嗎?”
“大人之言,屬下明白,不過兩害擇輕,如今我們急需了這些戰俘成爲了輔助之兵,大人之前已然知道,江陰軍很可能有叛投了越國的事實,不然怎麼會縱容了越國三萬大軍集結,如今是寧國軍出奇兵雷霆一擊,更能夠乘勝攻佔到了無錫縣,可是寧國軍是不可能久留的,很快會大半撤回了寧國軍邊防,那時候我們會面對了越國的反撲,以及江陰軍的叛投可能,後果是常州戰果的得而復失。”朱武擺明利害的進言。
萬斌皺了眉頭,默然一會兒,搖頭道:“不妥,陛下最容不得軍將妄爲,事後必會追究的。”
“大人,若是常州之輝煌得而復失,那大人會承受了什麼後果?大人不要忘了,您是吳城軍的主帥,日後常州大勝的名將,會有大人的一席之位,您的名字,會與楊鯤將軍一樣,在軍史上留名,受後人景仰,反之,會千夫所指,後人蒙羞。”朱武又正容進言。
萬斌臉色微變,朱武的進言極爲惡毒,明面上是在勸他,實際上卻是威脅,千夫所指,後人蒙羞的後果,他確實是不能承受的,朱武的進言他若是不接受,那日後常州兵敗,他這個不知變通的主帥,就有了常州大敗的嚴重責任。
“朱將軍,你執意如此,是不是存了別的用心。”萬斌壓了惱火的質問。
“大人,屬下是有別的用心,但主要的就是不能讓了常州兵敗,而屬下的別有用心,都是應機而生的,因爲屬下知道,在戰前,中府使大人覺得了常州的田地廉價,就買了很多,後來中府使大人又知道陛下調了寧國一萬大軍來了常州,於是,中府使大人就買了很多失陷之田做賭,如今常州歸唐在即,中府使大人的豪賭也即將成功,所以日後會需要了大量的人力種田。”朱武和顏解釋道。
萬斌愕然看了朱武,晉陵縣的買田風波,他當然是聽說了的,也知道是那個中府使引起的,當時他卻是覺得那個女人瘋了,買失陷之地做什麼,與其將銀子白扔了,還不如用於支持了吳城軍的武備。
“大人,這些戰俘的日後下場,必然是押去遠地爲苦力,那我們什麼也得不到的,不如給了中府使大人用爲田力,我會請求中府使大人,捨出田地給予了這些戰俘,讓這些戰俘心有所牽的爲我們急用。”朱武誠懇道。
萬斌默然,朱武又道:“大人不用擔心後患的,這些戰俘可用爲輔助之兵,不屬於吳城府軍,而是類同兵勇軍的名號,日後陛下不允時,可以讓他們解甲歸田。”
“大人,常州亂戰多年,太需要人力恢復生機了,讓戰俘成爲附屬吳城軍的兵勇軍,一是能夠威懾了江陰軍,二是爲我們謀得了將士們的賞功。”
“大人,公主府的養軍是很難的,公主殿下爲了讓吳城軍減少傷亡,卻是竭力爲我們送來了武備,而武備是兵部應該給予的,可是兵部給了我們什麼,日後的賞功會有嗎?”朱武苦口勸服,若是萬斌不答應,他根本無法將戰俘歸屬了公主府麾下。
萬斌終於是默然點頭,道:“好吧,本軍接受你的建議,不過既然是兵勇軍,那要有了明顯的本質軍號。”
朱武笑了,想了一下道:“大人,名吳城中府勇,可好?”
萬斌一怔,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吧。”
“謝大人能夠爲公主府分憂。”朱武恭敬道謝。
看着朱武離去的背影,萬斌無奈的苦笑,他的處境很尷尬,一面要效忠陛下,一面又不想過於得罪了公主府,因爲公主府事實上與太子很親近,另外身爲了公主府的一員,以及帶兵中的種種困難,讓他對公主殿下的支持很是感激。
當然,他能夠答應了朱武,主要還是之前的後人蒙羞四字,讓他心生了極大顧忌,身爲武將,最不願承受戰敗的責任,尤其是這種震驚軍史的常州大戰,一旦有責,那會身敗名裂,後人爲恥,反之,他萬斌就會有了名將之稱。
“什麼事情,都是有得有失,既然楊鯤先做了,我就當是陪他了。”
萬斌望向遠方,暗自的安慰,他是應該忠於陛下,也擔憂惹了陛下猜忌,可是面對了現實的利害,他不得不有所抉擇,因爲不知變通的愚忠後果,實在是讓他恐懼。
朱武說服了萬斌,他立刻奔了戰俘,七千戰俘被分割了十五羣看押,其中一羣是將官,被了重兵監押。
朱武當然不會先去說服將官投靠,他先對付的是底層士兵,底層士兵對國家觀念淡薄,他們在意的是軍餉和吃飽飯,對底層士兵最大的誘惑,就是擁有自己的良田,女人和後代。
朱武是在底層熬了多年的老兵,所以,他有信心收服了七千越軍,他的心是火熱的,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擁軍良機,利用公主府的尊貴名位,利用已然擁有的大量田地,那就會造就第二個江陰軍的存在。
說是唐皇一句話就能夠解甲歸田,那得看是什麼兵,這一支越軍若是歸屬了公主府,再有田宅牽心,那就擁有了地方根勢的盤踞軍霸,完全可以不理會了唐皇的聖旨,再加上江陰軍的威脅,以了唐皇的懦弱,只會顧忌的不敢撕破了臉。
“兄弟們,本將軍前來,是告訴你們一個獲得福氣的機會,吳城公主府的中府使大人,送來了口信,想招募你們成爲公主府軍,若是願意的,會賜給常州的良田,那會是完全屬於你們的良田。若是不願成爲唐國的公主府軍,那就只能押去京城,交給朝廷處置了,一切自願,願意的報名吧。”朱武面對了五百戰俘,說着動聽的言語。
可是得到的,卻是一片愣視,幾百雙眼睛看着朱武,有如在看一個傻瓜,朱武所言,太難讓人置信了,明顯就是來玩人的。
“怎麼,沒有願意應募的,好吧,我只是代中府使問話,沒有就算了。”朱武說完,身一動要走。
“你說的是真的?”忽有人問道。
朱武看去,見是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他回答道:“是真的,你以爲本將軍在戰時,會來開你們的玩笑。”
漢子一怔,左右看了看,又看了朱武道:“好,不管真假,我是俘虜是真的,我應募了。”
“我也應募,我,我…………”漢子一應募,立刻所有人紛紛表了應募。
朱武點頭後,忽問一個人,一指漢子道:“他是什麼官職?”
那人一驚怔,扭頭看了漢子一眼,纔回頭道:“回大人話,李大哥不是官身。”
朱武微笑點頭,看了漢子,道:“你是這一營的中軍令了,並且是中府使大人的翊衛。”
漢子一怔,目光遲疑的看着朱武,朱武淡笑道:“怎麼,不會拜見將軍大人嗎?”
漢子一咬牙,拱禮問道:“請問將軍大人,應募我等,是爲了去與越國作戰嗎?”
朱武看着漢子,淡然道:“不是,是中府使大人需要人力,恢復了常州的魚米之鄉,不過你們目前,是不會去與越軍戰鬥的,但卻會在後方,守護着公主府的田地,你們以後的最高軍帥,就是吳城公主府的中府使大人。”
漢子一怔,遲疑一下,低頭軍禮道:“李虎拜見將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