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易文率領所有朝陽高層,爲嶽羣等人接風洗塵,在這海外之地,山珍海味俯拾皆是,讓嶽羣一行人大快朵頤,直言奢華,
第二天,嶽羣把童易文等都趕去幹活,只留了林耀華和楊健兩人陪着,視察朝陽鎮及各廠礦。
林耀華陪着嶽羣等從朝陽鎮一直走到郊外,介紹道:“現在鎮裡住有一萬人左右,大部分是農民,耕種這鎮外三萬畝水田。周圍還有四個村子,各住着一百戶,共有兩千多人,他們耕種有一萬畝水田。”
嶽羣看着鎮外一直延伸到華河的水田,只見河邊有大量的民工在修整河堤,問道:“這朝陽鎮能開墾出多少水田?”
林耀華答道:“朝陽周圍已經勘探完畢,預計可開出二十萬畝左右的水田,足夠養活十萬人。”
嶽羣點點頭,林耀華接着道:“煤礦在南邊山上,有一千多五百多人,離河很近,順流而下,可以很快到達朝陽,及華河出海口南邊的焦煤廠,鍊鐵廠在焦煤廠旁邊,那邊住了三千多人。”
“那邊,華河和朝陽河交匯處的對面。”林耀華指着西北邊道:“造船廠就在哪裡,現在只能同時開工四艘五百噸戰艦的建造,已經進行了廠房船塢的擴建,計劃到明年,產能翻一倍,現在船工已經達到三千多人,足夠擴產後使用。”
“沿着造船廠後面,還建了木料廠,打鐵廠,都有五六百人在上工。”
“那一帶,還有許多小的作坊,有釀酒的,制醬的,做傢俬的等等數十家。”
“鎮裡面還有數十家店鋪,基本能滿足朝陽及雲臺的生活、生產需要。”
“現在這些店鋪、小作坊都是我們和有一技之長的人合股,我們佔大頭,那些掌櫃佔一到三成不等,而且,不管是我們自己的廠礦,還是合股的店鋪作坊,南海堂都收取兩成管理費,這一塊,每年有兩萬多兩銀子的收入。”
“現在朝陽,雲臺兩地,共九萬四千多畝水田,一年兩季,可產出七十萬石稻穀。”
“朝陽和朝東合計有四萬多人,雲臺五萬多人,一年預計消耗四十五萬石糧食,剩餘二十多萬石,可外賣大陸,此項收入大概在十五萬兩左右。”
“可以說,從今年開始,琉球就可以自給自足了,不再需要怒蛟幫的資助就可以自行發展下去,還可以反哺怒蛟幫了。”
嶽羣搖搖頭,道:“你去年才留存十萬石糧食,今年這二十萬石不賣,也就夠四、五萬人食用。今年開始,移民數量會不斷加大,每年幾萬人,很快就會把你的糧食消耗完。”
林耀華笑道:“只要不超過五萬人一年,琉球就肯定還有結餘,要知道,現在開墾的速度,遠遠大於前幾年,移民過來後,只要半年到一年時間,就可以產生效益,不再需要我們資助。”
嶽羣一想,點點頭道:“我倒是沒想到這塊,只以前兩年的經驗來衡量。這樣就好,投入這麼多人力物力,終於可以見到收益了。”
“哦!對了,給張家分配的土地在什麼地方?”
林耀華道:“在雲臺最南面,離雲臺鎮大概四十里海路,那裡有兩條小河,相隔大概七八里,兩河中間沿河而上五里的土地,都劃給張家。”
嶽羣囑咐道:“張家如有什麼困難,你們要多幫襯幫襯,他家就是我們的馬骨,只有他家在這裡得到巨大的利益,才能爲我們引來更多的同盟,單靠我們怒蛟幫之力,開發這海外之地太慢了。”
林耀華等都點頭稱是,大家都在整個琉球轉過一圈,知道琉球還有多少地界可以開發,幾百萬畝是少不了,這需要幾百萬人才能耕種,單靠華山之力,需要數十年才能完成,顯然,華山不可能只把目光盯在土地上,還有許多別的事務需要華山去經營,所以,引入同盟就必不可少了。
“幫主,現在琉球人口越來越多,食鹽還是靠大陸供應,我們是不是也開設個鹽場曬鹽?”
“哦!琉球這麼多雨,也可以用曬鹽?”
“幫主,琉球南邊雨水較少,而且日曬時間長,海邊灘塗很多,完全可以曬鹽。”
嶽羣欣喜道:“那就派人去整治鹽場,早點曬出我們自己的鹽,這少了一大塊的支出,還可以賣到朝鮮、倭國去,也可以運到遼東去換木材。”
林耀華喜道:“既然如此,回頭我就和童堂主商量,安排人手過去,趙副堂主那邊,也要派出艦隊來保護。”
嶽羣點頭道:“你們商量着來,不要誤了整體計劃就行。”
林耀華道:“不會耽誤計劃,兩年後,數十艘炮艦,加上百多艘福船南下,福建沿海的所有海盜都將被碾碎,再用一年的時間,佔據廣東外海,到時所有的海貿商船,都要掛我們的怒蛟旗才能出海。”
嶽羣又問道:“澎湖那邊怎樣了,還有海盜來偷襲嗎?”
林耀華道:“暫時還沒有,現在撥了五艘戰艦過去,寨子裡面有一千多人,足以應付一般的海盜,定海堂那邊已經做好移民計劃,填充個萬把人過去,那裡就穩了,剛好遮蔽琉球南部,也會成爲怒蛟幫征伐福建沿海的前哨。”
嶽羣誇道:“做得很好,但不要驕傲,現在福建沿海的海盜還是一片散沙,怒蛟幫一行動,相信這些海盜就會結成聯盟,以對抗怒蛟幫,你們要有苦戰的準備。”
林耀華道:“怒蛟幫已經有相關的預判,一旦福建海盜結成聯盟,東海堂也將趕來助陣,爭取一戰打垮海盜聯盟,這樣更加省事。”
嶽羣笑道:“你們還真有信心!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
又轉頭對楊健道:“山上的生番清理得怎樣?”
楊健笑嘻嘻道:“現在方圓百里,已經見不到一個生番了,我們兩個防務所聯合,在今年年底,爭取把琉球北邊兩百里地的生番全部清理走,明年開始,東邊那個河口也可以進行墾荒了,能開出幾萬畝良田,養活個兩萬人不成問題。”
嶽羣道:“儘量少殺人,能活捉的,都捉下山來,教他們種田,他們學會種田後,就不會再回到山上做野人了。還要教他們文字,學了我們漢人的文字語言及禮儀,他們也就成爲漢人了。”
林耀華和楊健都點點頭,林耀華道:“現在琉球所有人都有學習簡單的文字和算術,一半人以上,能看懂我們發的政令,大部分人都能計算生活中的收支賬目,買賣算數更是很快就會了。”
嶽羣道:“很好,這方面不要怕花銀子,投入教育,能產出最大的收益。”
見身後幾人還是不太明白,嶽羣也沒多做解釋,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做就行,十幾年後,成效自然會顯現出來。
一路往西行去,路邊留存着不少人腰粗細的樟木,樹幹顯眼處掛着木牌子,標識着數字,嶽羣問道:“現在這些好木材的管理怎樣?有多少記錄在案?”
林耀華道:“方圓五十里的都已經納入管理,相關的條例也都教育到每個琉球人心裡。基本不會出現亂砍亂伐的情況了,記錄在案的樟木、楠木,柚木,檜木等有七千多棵,這些都是可以砍伐的,還有一萬多棵長勢良好的,也都做了標記,未來十年內可以陸續進入砍伐期。”
楊健接口道:“南邊山上,還有很多巨大的木材,我們一百年都用不完。”
嶽羣搖頭道:“怎麼會用不完,我們現在每年只建造幾十艘船,到了海洋時代,每年數百上千艘海船的建造,這些木材遠遠不夠用,所以,一定要把島上的木材管理好,這是百年大計,馬虎不得。”
楊健閉上口,連忙點頭,林耀華道:“我們都知道輕重,會有計劃的砍伐良材”。
嶽羣點點頭,突然問道:“楊健,張家小姐的事,你是怎麼考慮的?”
林耀華幾個都饒有興趣看向楊健,楊健臉上霎時變得通紅,扭扭捏捏道:“這,總要見過真人才好說。”
嶽羣皺皺眉,道:“也好,你和童堂主請幾天假,走一趟南京,如果合心意,那就儘快定下來。耀華你也一樣,不要挑三揀四,看到合適的,儘早下手,遲了好姑娘就被別人給搶走了。”
林耀華想不到戰火燒到自己頭上,支吾道:“忙完這兩年再說,我會留意的。”
嶽羣哼了一聲,道:“你再拖下去,你師姑就要親自找你談了,好自爲之吧!”
林耀華頭皮發麻,低着頭跟在嶽羣后面,向造船廠走去。
嶽羣花了幾天時間,把朝陽,雲臺走了個遍,見各廠礦、各村落的人們都安心做工,生活富庶,對琉球的歸屬感日益增強。
一船船到來的新移民,見到這地界,土地如此肥沃,民衆生活富裕,很快就融入其中,爲開發琉球盡心盡力,也爲自己建設一個優越的、體面的家。
而新移民的不斷到來,更加增強了老移民的安全感,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即使沒有讀過書的老農也是知道的。
九月六日,嶽羣三人乘坐一艘商船,從雲臺起航,向西北行去,兩艘戰艦前後護航,一晝夜功夫到達福州外海,戰艦隨即離去,嶽羣等乘着商船進了閩江,沿途經過幾次巡檢兵丁的檢查,船老大熟練地塞了銀子,順利通過了關卡,天黑時分趕到福州城。
一夜無話。
清早,嶽羣三人出了客棧,沿着大街閒逛,此時的福州城商業發達,店鋪早早就開門營業,各種早餐琳琅滿目,香氣襲人,路上行人神情悠閒,福州話幾如鳥語,張德恩和吳東是一頭霧水,嶽羣也只能聽懂少數幾個詞語,還不如聽粵語易懂。
逛到西門大街,三人找了個乾淨的早餐檔口,坐下吃早餐。
張德恩看着點了肉燕、撈化和鍋邊,又要了些煎包、油餅和春捲,語言完全不通,只能用手勢表示。
小攤主很快把早餐送了上來,嶽羣吃了口肉燕,點點頭,非常鮮美,煎包也很鬆軟,醬油豬肉餡很入味,不由食慾大增,一口氣吃了三個,又吃了油餅、春捲,皆是老手藝,脆香適口,很合嶽羣的口味。
張德恩兩人陪着吃完,過去結賬,小攤主嘰嘰咕咕說了一通,張德恩莫名其妙,不知是多少錢。
正爲難間,旁邊一個少年說道:“這位先生,總共十八個銅錢。”
張德恩轉頭看去,卻是個十歲左右的少年,身着白色錦袍,長得極爲俊秀,脣紅齒白,一雙眼睛露出笑意。
張德恩謝道:“多謝小哥,這裡的福州話實在難懂?”
小哥道:“你們只會講官話,最好到酒樓去吃飯,那裡的小二掌櫃的都會說官話。”
張德恩好奇問道:“小哥的官話講的也不錯,不知如何稱呼?”
小哥後面一個下人接口說道:“這是我們福威鏢局的大少爺,大名林平之。”
嶽羣一聽,轉頭看了過來,這就是原著中自己的那個女婿?
林平之轉頭喝止了下人,看見嶽羣轉頭看來,伸手作拱道:“下人無禮,請幾位先生不要怪罪。”
嶽羣笑道:“無妨,今天正好要去福威鏢局,不想在這街上就遇到了少鏢頭,也是有緣。”
林平之心中一動,笑道:“這真是緣分,這家早餐攤的煎包做的極好,我母親喜歡吃,我經常來買。不知先生怎麼稱呼?到福威鏢局有何事務?”
嶽羣微微一笑:“鄙人姓岳,三山五嶽的嶽,至於事務,還是到鏢局再談。”
林平之俊臉一紅,才記起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忙道:“小子孟浪了,請稍等,這就帶先生去鏢局。”說完,吩咐下人買了煎包,先提着回鏢局,去給父親通個話。
轉頭對嶽羣三人道:“三位先生久等了,我們這就走。”心裡暗暗高興,沒想到出來買個早餐,就給家裡鏢局帶回一趟生意,父親母親一定會誇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