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風浪大,又不辨方向。陳灼神情恍惚,忽醒忽睡。多虧林柔一直從旁照料。
船行多日後,吃食清水具已用盡,陳灼又發起了高燒,最慘的是他們不知道自己漂泊到哪裡了。
趙半仙十成的掌力和精神攻擊實在難以消受。林柔心急如焚,卻聽陳灼夢囈:“水,水... ...”這時哪裡還有淡水?林柔情急下,割開自己的腕子,將鮮血滴在陳灼口中,雖是腥澀,總還能維持性命。
林柔釣上一些海魚,待陳灼醒來二人生食,雖無甚言語,好在心意相通。
茫茫大海中沒有一點陸地的影子。
林柔絕望的想:“兩人死在一起倒也不孤單。”
二人又在海里飄蕩了幾日,陳灼高燒越發嚴重,已經少有清醒的時候。林柔覺得自己的血快被陳灼喝乾了。好在陳灼夢囈中都是喊着“柔兒”的名字,林柔柔腸大動,緊緊摟住陳灼火熱的身體,只想着一起赴死。
絕望中遠處開來一艘大船,好似海市蜃樓般不真切,對林柔來說卻是天大之喜,連忙揮手求救。
這艘船來得好快。
當看清了船上的海盜旗子,林柔苦笑了一聲。“考驗真是無處不在。”
海盜們七手八腳的將二人拖上大船,一個個笑嘻嘻的露出貓戲老鼠的神情。漫長的海上生活讓他們太過孤獨寂寞了,兩個半死不活的人正好消遣。
林柔知道眼前二十多個嗜血的海盜,很少實戰的自己絕不是對手。
林柔緊緊摟着陳灼,看着戴着眼罩之露出獨眼的海盜首領平靜的道:“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海盜首領獨眼裡射出貪婪的光芒點點頭。
林柔道:“我家裡富可敵國,只要你送我們回到陸地,就可以給你很多的金銀財寶,你以後就不用在海上混生活了。”
聽完這句話,所有的海盜都笑了,連幾個倭人都在笑,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海盜首領笑夠後蠻橫道:“這茫茫的大海上什麼時候輪到你講條件了?”只見他摘開眼罩,露出另一個完好無損的眼珠,雙眼放光道:“錢我要,你我也要。”
海盜們終於放肆的大笑起來。
林柔還在納悶,這海盜首領完好無損的眼睛怎麼還戴上眼罩呀?原來除了少數的一隻眼睛失明的海盜外,真正的原因是海盜必須經常在漆黑的甲板下和明亮的陽光下這兩處地方之間變換位置。聰明的海盜在一隻眼睛上戴着眼罩,就能保證有一隻眼睛始終能適應黑暗。如果戰鬥爆發,海盜必須轉戰到甲板下面,他只需要把眼罩換到另一邊,就可以馬上在黑暗中恢復視力。海盜們習慣了弱肉強食,海盜首領對任何手下都嚴加防範。
海盜們放肆的大笑後,海盜首領命令道:“男的沒有什麼用處扔下海去,女的帶到我房裡。”
林柔趕緊道:“首領不要殺他,留下他的性命我什麼都答應你,保證讓你滿足。”說完還忍住噁心,拋了個媚眼。
海盜首領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與衆不同的女子又一陣哈哈大笑:“有點意思。”尋常女子見到海盜哪個不是一句話都不敢說嚇得半死,茫茫大海上有這個這女子看來不寂寞了。
林柔把陳灼放倒在甲板裡側海風吹不到的地方,起身隨海盜首領向內倉走去。
一衆海盜沒人理會半死的陳灼,大夥的眼神跟着林柔飄向內倉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大家想,他媽的還是當老大好呀。有幾人差點激動的拔刀相向。
衆海盜還沒回過神來,海盜首領和林柔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林柔手裡拿着海盜首領的刀,刀架在海盜首領脖子上兩人小心翼翼的前進。
林柔道:“叫他們都放下兵器。”語調冰冷的再無一絲柔媚。
海盜首領驚懼道:“聽姑奶奶的,都他媽的放下傢伙。”
衆海盜一時猶豫不決,林柔手上略一用力,海盜首領的脖子上冒出鮮紅的血滴。
海盜首領嚇得哇哇大叫:“快放下傢伙,快呀。”
但是林柔擒賊先擒王的策略低估了海盜們的野心。
只見一個醜陋的倭人手持倭刀一刀快如閃電的向海盜首領劈來,海盜首領哭嚎道:“老二你要幹什麼,大家快攔住這隻瘋狗。”
有海盜首領鐵桿手下揮刀橫砍攔住老二。
一時間海盜們分成兩夥,慘鬥起來。船上刀光劍影鬼哭狼嚎。
原來以這倭人爲首的十幾個海盜正想除掉首領自立門戶。
林柔押着海盜首領慢慢後退到陳灼身邊,近距離觀看這場真實的權利爭鬥。
海盜的世界,習慣了弱肉強食。
如果沒有老大,老二自然順利的晉級了。那醜陋倭人興奮得嗷嗷怪叫,快刀如風,轉眼間連殺三人,海盜們都有些懼怕他。
不一會海盜首領的手下只有五六人在頑抗,醜陋的倭人一方還有十多人。
林柔越是危險時刻,越發的冷靜,她做出第二個決定,把刀遞給海盜首領命令道:“快去報仇。”
海盜首領眼看一衆鐵桿小弟被殺死,不及多想虎吼一聲,加入戰團。
海盜首領能當老大還真有兩把刷子,砍翻兩人後。成功的和那醜陋的倭人戰在一處,兩把刀“乒乒乓乓”一陣對砍,最後倭刀佔據了上風,“咔嚓”一聲海盜首領的刀被砍做了兩截。倭人哈哈大笑,正要一刀就結果了海盜首領突然腹中一痛,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海盜首領一匕首刺死倭人老二後冷冷道:“全都殺死。”
海盜首領一方軍心大振,倭人老二一方的人則鬥志全失,轉瞬間死得只剩三人。
海盜首領還沒高興出來,自己便被一刀砍掉了腦袋。
林柔站在那裡,堅冷如冰。
只見她刀上附着“七色神光”內力,大開大合間,所到之處再沒活口,彷彿女殺神降世。
餘盜爲之氣奪,再不敢反抗,連忙跪地求饒。
林柔首次殺人,看到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沒有絲毫的不安,因爲她是爲了守護心愛的人。
林柔用刀指着六名跪地的海盜道:“都跪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身,也不許擡頭。”然後來到幾人看不到之處,無力的坐倒渾身顫抖起來,原來她這幾日水米未進,又總是餵食陳灼鮮血,早已體力不支,如今已是強弩之末。
可笑海盜都嚇破了膽,此時隨便一人也能解決了林柔性命。
林柔強自支撐着喝了一口清水,她知道危險遠遠沒有結束。
林柔看着跪地的六人冷冷道:“你們說我應該先殺誰呢?”
一個矮小的海盜道:“姑奶奶饒命,小的名叫小龜,是被迫加入海盜道的,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 ...”
“再多說一句不相干的話,滿船的屍體就是你的下場。”林柔打斷了他。
那海盜小龜唯唯諾諾:“是,是。”
林柔道:“想活命就說點我感興趣的話。”
矮小的小龜道:“是,姑奶奶。船上還有八名水手一名大廚,小的把它們都叫上來聽您老指揮。”
林柔點頭道:“好,你們先把這些屍體扔下水去。”
海盜們賣力的將屍體扔到海里,也不管幾個重傷的還有沒有氣。
倒是水手們和大廚見慣了血腥的殺戮,對更換主人的事情不怎麼在意,不論大權在誰手裡,他們都是必不可少的船員。
林柔放出囚籠裡的十幾名奴隸,他們對海盜最爲痛恨。
看到這十幾名衣不蔽體的男女一個個傷痕累累,林柔怒從心頭起。只留下了剛纔說話的矮小海盜另有用處,其他人交給奴隸們處理。
憤怒的奴隸們將五名海盜活活打死。矮小的海盜小龜嚇得昏死過去。
林柔處理完這些事情後,讓人把陳灼放到船艙裡好生照料。
一個女奴用倭語向林柔表示感謝。
林柔看那女子嬌媚可人,心生好感問道:“你是倭人?”
女奴又用漢語道:“我來自倭國,名叫千絲,常年遊歷在外,幾個月前坐船被海盜攻擊淪爲奴隸。謝謝你救了我們。”
林柔道:“不客氣,從今天開始你們所有人都恢復自由了。”
女奴千絲喜道:“太感謝您了,我該怎麼稱呼您呢?我的恩人。”
林柔想了想道:“請叫我船長。”
千絲道:“是,船長大人,船長大人的同伴生病了,我略通醫術,可以去看看嗎?”
原來千絲是一名遊歷各國的女藥師。
林柔大喜:“太好了。”隨即將千絲領到陳灼的船艙。
千絲給陳灼把完脈道:“此人脈象古怪,真氣混亂,受過較深的內傷,好像還中過劇毒。”只見她沉思一會又道:“不知爲何,他的劇毒已經一點點的被蠶食掉。如今昏迷之中卻全身勁力外放,好像在自我修復內力,如此武功,我從未見過。”
她當然沒見過,這是“龍形九變”中“靈豬變”在自行運轉,替本體療傷。
林柔聽她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懂,問道:“他怎麼樣?”
千絲道:“船長大人不必擔心,此人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他雖然還在發燒,已經有好轉的跡象,船上有些草藥可以煎服。”
林柔道:“那多謝你了。”
如此,每日由千絲照料陳灼。
林柔讓那名矮小海盜小龜辨別方向,海盜船在碧海長空間繼續航行。
經過幾日太平的航行,林柔忽略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險些令全船人喪命。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