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山莊練功房內四個衣着華貴的老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四人輪流向陳灼體內輸送真氣,陳灼慢慢用自己的天醫真氣將他人的真氣煉化爲己所用。進境雖慢,卻也事半功倍。這四個老人此時已是氣喘噓噓,滿頭大汗,陳灼卻紅光滿面如沐春風。
原來天醫真氣療傷最佳,攻擊雖弱卻能煉化別家真氣,這就是吳三的轉嫁真氣之法。這四個老者乃是富貴山莊的四大護法,恭添寶|、喜自在、常大發和金平財每一個都是頂尖的高手,合稱“恭喜發財,富貴四老”。
富貴四老此時已是收功盤膝,四隻腦袋直冒白氣。如此轉送真氣已有七日。
陳灼慢慢站起,生覺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都拓寬了不少丹田火熱真氣鼓盪下精神煥發。卻不知真氣轉嫁後進境雖快卻再也難登絕頂。
吳三領着陳灼來到一個僻靜的小院,只見這裡鳥語花香,生機盎然,八哥鸚鵡,貓狗小兔好多的小動物。陳灼童心大起,拍拍這個,逗逗那個,這些小動物非但不怕人,反而與人很親近。
這林家女兒名叫林柔,從小柔柔弱弱卻極富愛心,在山莊裡養了好多的小動物。此時屋裡傳出一陣重重的咳嗽聲,吳三皺眉道:“小姐的病情越來越重了。”
這時從屋裡跑出一個小丫鬟直奔吳三慌張道:“大管家,不好了,小姐暈過去了。”
吳三神色一凜道:“莫慌。”
二人快步進屋,陳灼不及細看屋內陳設便握住林小姐右手真氣徐徐送出,真氣隨着林小姐經脈氣血的運行徐徐前進,如微風輕輕拂過湖面蕩起點點波紋。又如春風到處不疾不徐的滋潤着萬物。昏迷中的林小姐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又覺得四肢百骸輕柔舒爽,這種感覺從未有過。經過陳灼體內淨化的真氣勝過療傷聖藥百倍。不一會,林小姐幽幽轉醒。見自己的手被一個清秀的陌生男子握着,好像剛剛夢到的就是他不禁羞得面紅耳赤。陳灼見林小姐薄沙後面的臉上雖然長滿膿瘡慘不忍睹,一雙大眼水汪汪的也不禁心跳如鼓忙道:“小姐莫怕,我是來給小姐治病的。”
林小姐嬌羞的小聲道:“有勞公子了。”
不知是無力還是羞得,那聲音小的若非陳灼有內力在身,很難聽到林小姐這句話。
吳三見陳灼第一次出手治病就極有分寸,不禁暗歎果然是個人才。
從此,每日富貴四老把內力傳給陳灼,陳灼煉化後輸入林小姐體內。日復一日,林小姐體質已然見好,陳灼修煉的更加認真功力卻沒有絲毫進境。想見師傅卻被賈三告知藍神仙早轉住在上等客房清修不願見人。
這天林小姐病情又有反覆,起因是林小姐養的貓要吃那隻雪白的鸚鵡嚇得鸚鵡飛的高高的再不敢下來。林小姐生氣的對貓說:“小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吃小白,她是你的朋友,聽見沒有?”林小姐越說越激動,這小黑貓還不在乎的樣子氣的林小姐熱血上涌,險些昏厥。
陳灼暗覺好笑,再有愛心也不能違反動物的天性呀,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只是林小姐太有愛心了。當下裝作不經意的剛剛來到的樣子,輕咳一聲。
林小姐轉過頭來看見這個爲自己治病的男子止不住的心跳加快,面色微紅,還好臉上有面紗擋着,想到臉,自己的臉又青又腫,堆滿了斑點痘痘,肯定會讓他厭惡。
陳灼覺得自己的真氣似乎對林小姐的幫助越來越小了,看到林小姐病情反覆心裡發急,便想到了木愚大師留下的六字真言,權且一試吧。
陳灼問道:“林小姐可會寫字?”
林小姐沒有回答,反而說道:“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就不要這麼客氣,陳少俠可以叫我小柔,我嘛就叫你灼哥好嗎?”
陳灼想林小姐不但有愛心還是個爽快性子,答道:“好的,林小姐,恩,小柔可會寫字?”
“當然會。”林柔自信道。
“好”陳灼道:“我寫幾個字你照着寫一下試試好嗎?”
“恩。”林柔讓丫鬟取來筆墨鋪在桌上。
陳灼大筆一揮寫了六個大字正是“唵嘛呢叭咪吽”,形態皆如高僧木愚大師親筆,字義卻全然不同,體現出的僅是自己的心境。
林柔認真的學習這個第六個字,雖然早就會了,但這六個字卻有說不出的感覺,六個字彷彿千變萬化充斥在前後左右上下六個方位向她擠壓而來,端的深不可測。仔細端詳,卻不知從何下筆,細看下又一個字都不認識了,情急之下卻是一陣眩暈。陳灼忙挽住她左手,真氣徐徐送出,心意到處卻見林柔提筆將六字一揮而就,竟是毫不費力,這一刻二人感覺心意相通無比的默契。
二人相視而笑,鬆開手後林柔卻也認真學寫。卻止不住心如鹿撞。
二人年紀尚小,不懂這份朦朧的感覺。
第一個字足足學了九天才有七分相似,林柔奇怪這些字以前也會寫,沒覺得什麼怪異,但和陳灼學的比劃神態,每次寫完都累的精疲力竭,待恢復體力後卻精神無比的清爽,這感覺以前從未有過。所以寫的更加認真。
這一天,林柔練字之餘,一個人在靜靜的發着呆。
不遠處的林子裡,陳灼用心的盤膝練功。功行一週天後,緩緩吐納收功。最近越發的勤加練習還是未有寸近,但他並不氣餒,轉身看到那單薄瘦弱的身影靜靜的凝望着遠方,突然心中一痛,暗自發誓一定要想到好法子治好這個可憐的姑娘。
陳灼走到林柔身前問道:“小柔,那麼專注的在想什麼?”
林柔脫口道:“我想看一場燦爛的煙花。”
陳灼看到林柔眼角有未乾的淚痕。他突然感悟到只有生病的人才能體味到這個世界和生活的美好,哪怕僅僅是一場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