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清酒醉浮生,一世癲狂醉清夢。
兩杯酒,一杯醉浮生,一杯醉清夢。
摻在一起是摧斷人腸的“浮生清夢”。
可這一切都和一個名叫陳灼的少年無關。
這世上最好吃的東西,在陳灼看來莫過於翠嫂蒸的包子了。不但味道絕佳還常常免費。
飢腸轆轆的陳灼又像往常一樣裝做漫不經心的路過翠嫂的攤位,此時翠嫂熱騰騰的包子纔剛剛出籠。翠嫂看到的第一個客人正是這個清秀瘦弱的少年不由得心裡一暖,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如今也這般年紀了,遠遠的喊道:“小灼,快來吃包子。”陳灼正愁怎麼開口呢,聽到翠嫂的喊聲樂顛顛跑了過來,吃過早餐後還要趕去和陳元正大哥下象棋呢。
對於陳元正,少年只能用“佩服”兩個字來形容。陳大哥豪放不羈卻對自己關愛有加,教給自己讀書識字又教自己下棋,僅憑藉兩杯酒博得“一杯醉浮生,一杯醉清夢。兩杯一起飲,今世不願醒。”的“酒尊”美名。
一個匆匆而過的老叫化,聞着遠處淡淡酒香嘴裡含混不清的念道:“江湖一杯酒,美人腮邊淚。含混一起飲,杯乾人已醉。”東搖西晃的漸去漸遠。
吃着噴香的包子,看着翠嫂忙碌的身影,陳灼邊狼吞虎嚥邊含糊不清地說:“謝謝你翠嫂,你人真好。” 翠嫂笑道:“少貧嘴了,慢點吃,別噎着。”翠嫂的笑容那麼善良,那麼美,看得陳灼幾乎呆住了。
正在這時,對面平安客棧的側門打開了,從客棧裡“飛”出一個人來,剛好落在陳灼的腳邊,只是姿勢不太好看,摔了個四仰啪嚓。
客棧裡的夥計陳大炮罵罵咧咧的說:“老騙子,不給錢還想白住店,老子一炮把你打飛!”說完,揉揉拳頭回屋了。
陳灼心想:“這個陳大炮,真是認錢不認人。”只見腳下這位“哎呀呀,差點摔散了我的老骨頭。”一翻身,沒事人一樣起來了。此人面色紅潤雙目微合,滿頭的銀髮銀鬚,一身灰衣洗得泛白,腰間還繫着一個大大的酒葫蘆。老人一邊揉着屁股一邊觀察着面前的少年,此子雖然瘦弱文靜但雙目中泛着溫和清澈的光芒,面帶菜色又沉着穩重。怎麼看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少爺,大概榨不出什麼油水。
可四目相對時,兩人都被對方身上的一種不知名的感覺震惙了一下。
原來這少年的眼中不但有陽光還有堅毅。
陳灼覺得老者的眼神如深不見底的幽潭。
老者覺得少年有幾分面熟,雙手一供一臉嚴肅道:“這位小哥,我對你真是一見傾心呀!”陳灼不知道這老者是個滿嘴胡說八道的人,暗覺好笑,“一見傾心”不是形容對女子的愛慕嗎,有點過了,打趣道:“老先生,我們應該是一見鍾情!”
可沒笑翻了攤位後面的翠嫂,真是兩個臭皮匠。她笑道:“那叫一見如故!”
兩人忙道:“對,一見如故。”
翠嫂好心的問老者:“老先生,您沒摔傷吧?”
老者瀟灑一笑:“當然沒事,老頭子這副筋骨是鋼澆鐵鑄的。呵呵呵。”
陳灼不解道:“您如此厲害怎麼讓夥計陳大炮給扔出來了?”
老者一窘:“還不是欠了好幾天的房錢,這姓陳的夥計真是狗眼看人低呀!”說到這裡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翠嫂端來一籠包子給老者:“老人家請您吃些包子吧!”
老者連忙道謝,嘴上說着怎麼好意思吃包子的速度比陳灼還快。吃飽後眼珠一轉拍拍肚皮自報家門道:“老頭子名叫藍錦天,江湖人稱不老神仙。今日承蒙二位相助,感激不盡。”
陳灼疑惑道:“難道您老是武林中人?”
藍錦天道:“不錯。”
“那陳大炮還能把你扔出來?”
藍錦天做高人狀搖頭笑道:“老頭子會和一個莽撞的店夥計計較嗎?”
二人一聽大喜過望,果然是高手風範。連忙將其讓進屋裡。翠嫂對陳灼說:“小灼,這不就是你一直要找的高人嗎?”
陳灼不住的點頭。
陳灼興奮地問道:“老前輩您能教我功夫嗎?”
“這個... ...”藍錦天點了點頭道:“學功夫不是不可以,只是老頭子規矩很多,這就看你的誠意了。”
陳灼納頭便拜:“師傅在上,弟子陳灼誠心誠意、真情實意拜您老爲師,請受弟子一拜。”
藍錦天擡手一扶,陳灼便拜不下去。
藍錦天手捋長髯道:“恩,那個你可知誠意是什麼?”
“弟子不知,還請師傅明示。”
“誠意就是銀子,就是學費,你也知道師傅現在很窮的。”
“喔,弟子這幾年省吃儉用早備好了盤纏和學費準備去學武,現在一併取來孝敬師傅。”
“如此甚好。”
“師傅稍等,弟子去去就來。”說完小跑回家去取銀兩了。
原來陳灼就住在翠嫂的隔壁,不一會就取回了銀兩,奉送給藍錦天。藍錦天看了看只覺得太少了些。道:“徒兒呀,你想學普通武功還是絕世武功?”
“當然是絕世武功了!”陳灼沒想就答道。
藍錦天摸着自己長長的鬍鬚說:“徒兒呀,爲師見你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只是這些錢財只夠學普通武功的,要學絕世武功還需要誠意!”
陳灼爲難道:“我真的只有這些了,不然我回去把房子賣了!”
翠嫂這時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這是我的一些首飾和全部積蓄,夠小灼學絕世武功了嗎?”
藍錦天接過盒子打開一看立刻雙眼放光連道:“夠了夠了。”
陳灼被翠嫂感動的熱淚盈眶:“翠嫂,我怎麼報答你呀?”
“傻小子,你練成絕世武功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陳灼狠狠的點着頭在心裡一遍遍默唸:“我一定要練成絕世武功。一定要讓翠嫂過上好日子。”
趁着二人感慨,藍錦天心想:“錢財到手,趕緊開溜。”於是對陳灼說:“乖徒兒,三天後到鎮前的這座大山之巔找爲師。師傅教你練成絕世武功,告辭了!”話音未落,早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