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時候,人太多,就沒把司空瑜抱出去,
等到晚宴結束,衆目睽睽之下,皇帝牽着皇后的手走了,看着他們的背影,大家的神色莫名。
雲染可不去管外頭的那些心思詭異的大臣們在想什麼,回了關雎宮跟司空穆晟先去看兒子,小傢伙睡得正香,他們就悄悄地出來了。
等到二人換了大衣裳,沐浴過後,已經要到子時了。
雲染這一整天疲憊至極,這邊司空穆晟跟她說着話,沒聽到回聲,轉過頭去一看,就看到雲染已經伏在錦被上睡着了。
一時哭笑不得,把自己收拾了,這才落下帳子,抱着人睡了。
封筆之後,悠閒得多。
不用早朝的皇帝,早上起來就先把昨晚上沒精力完成的人生大事給補上了,然後神清氣爽的起身去看隔壁偏殿裡依依呀呀的兒子。
雲染窩在錦被裡,揉着發酸的腰,咬咬牙還是掀起帳子起身。
等到雲染這邊收拾完畢,司空穆晟才抱着兒子回來,父子倆的笑聲隔着簾子都能聽得到。
用了早膳,穆逸就來請安了。
雲染正好趁機問他比試的事情,昨兒個人多眼雜的,知道穆逸最後勝了,但是不知道過程。
看到哥哥來的司空瑜,扭着小身子不要父皇要哥哥。
穆逸趕緊過去把他抱進懷裡,先哄着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這才接着說道:“兒子哪裡能輸給他們,縱然是有些是跟着家裡習過武的,可是也比不上我自幼跟着父皇在邊關辛苦。我是天天辛苦操練從不間斷,哪裡像他們三天打魚我兩天曬網的。”
雲染聽着就笑,看着穆逸這會兒底氣十足的樣子,就知道昨兒個必然是大出風頭了。
司空穆晟在一旁聽了立刻說道:“不可驕傲自滿,還需勤加苦練。龍梟衛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你,但凡你鬆懈下來,別人就該追上你了。”
“是,兒子記住了。”穆逸立刻應道。
司空瑜大概不知道爲什麼哥哥方纔還笑着,這會兒就嚴肅起來。於是伸出小手去抓他的脣角,用力的往上按。
穆逸就笑了。
雲染:……
這小傢伙也不知道隨了誰,彷彿格外的機靈。
兩父子說了會兒話,談論起龍梟衛裡誰家的公子如何,誰家的女婿是個草包,又說誰誰誰空有其名全是假的。
雲染含笑在一旁聽着,就接過司空瑜自己抱着,讓他們父子好好的說話。
龍梟衛里人員複雜,但是也很容易收集各家各戶的消息,穆逸經常能從這些人中,查到一些司空穆晟想要知道的事情。
有些事情從下人口中是查不到的,特意去查也未必能準,但是從這些子弟們身上下手,往往纔會有奇效。
雲染吩咐廚房準備午膳,都是父子倆愛吃的菜色。
她這邊掀簾子進去,就聽到穆逸跟他爹說要去邊關。
雲染唬的臉色一變,立刻說道:“怎麼好好的又想起這事兒?”
之前提過被否了。
看着雲染黑着臉進來,穆逸連忙起身,抱過弟弟,笑着說道:“您別急啊,我這不是想要跟父皇商議商議。眼下北冥那邊動作頻頻,我是想着費經有些本事,跟薛定愕幾次交手居然都沒落下風,便想着去他手下歷練歷練。”
這些軍國大事,雲染是不想插手的,於是就看向了司空穆晟。
她總覺得穆逸的年紀還是太小了,就這麼去了,令人擔心。
誰知道司空穆晟卻說道:“跟他這樣大的時候,我都已經上陣殺敵了。你啊就是慈母心腸,穆逸要去就去,不過不是現在,你把龍梟衛給整好了,然後帶着你手下的兵一起去。”
穆逸愣了一下。
雲染也是吃了一驚。
母子倆齊齊的看向司空穆晟。
司空穆晟對上二人的眼神,就道:“要知道,多少將軍都是戰場上打出來的威望,這些人錦繡繁華堆里長大的,個個被家裡捧着長大的,說是對你服氣了,其實心裡未必。既然想要幹,那就幹好,上不上,下不下的,還不如不去。”
“你帶着他們見過血,殺過敵。怎麼把他們帶出去的,再怎麼把他們帶回來,到時候你的威望就有了。這些東西,是大皇子的身份,是在龍梟衛裡永遠得不到的。”
穆逸聽的熱血沸騰,雲染心裡隱隱不安。
可是瞧着司空穆晟神態堅決,她反對的話也就嚥了回去。
反正也不是現在說走就走。
父子二人就龍梟衛的事情說了一整天,雲染聽的是頭昏腦漲,索性陪着兒子在一邊玩兒。
偶爾能聽到他們口中蹦出熟悉的名字,顧哲、許硯嘉、英浩,尤其是提到顧哲的次數多一些。
後來雲染還聽到了焦硯聲的名字,只覺得恍惚。
今年焦硯聲沒有回京過年,說是邊關形勢緊張,馬場那邊更是繁忙,只是給家裡寫了封信回來。
如今,邊關馬場的事情,據司空穆晟說已經完全交給焦硯聲了,據說他養馬很有一套。
等到過了上元節,年關就算是過去了,司空穆晟也開始重新上朝,雲染帶着孩子在關雎宮關起門來小日子也過得不錯。
等到春暖花開,司空瑜已經會爬的時候,白素漪跟榮希茹也都出嫁了。
白素漪的婚事訂給了樂安侯的長子侯文則,榮希茹……嫁了個進士,家裡姓趙,喚作趙同延的。
雲染照着當初給常慈音的添妝禮添了妝,一時也有些唏噓。
沒想到最後順安伯夫人到底是給榮希茹相看了個讀書人,而且聽司空穆晟的意思,這個趙家在京裡都掛不上號,顯然是落魄的人家。
雲染跟司空穆晟提起來的時候,還有些氣不平,“我真是不明白順安伯夫人是怎麼想的,大女兒就風風光光的定了武安侯府的世子,怎麼到了小女兒這裡就這麼偏頗,還是親生的,依我看還不如有些人家的庶女嫁得好。”
雲染不太腹誹別人家的家事,這次這樣說,顯然也是氣的狠。
司空穆晟笑着搖搖頭,“別人家的事情,也值得你氣成這樣,當親孃的,還能坑自己的女兒不成?”
“那可未必!”雲染皺眉,“那趙家打聽到了沒有,到底怎麼個情形?”
司空穆晟木着臉,如今她堂堂皇帝,倒成了包打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