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得了消息,薛定愕帶着人突襲了幾座城池。”司空穆晟沉聲說道。
雲染握着碗的手一顫,看着司空穆晟問道:“不是要講和嗎?”
怎麼還會打起來?
司空穆晟面色凝重,“估計是薛定愕私下行動。”說着給雲染夾了菜放進碗中。
簡單的炒青菜,路上的飯菜不可能太豐盛,但是他們食用的飯菜已經是最好的。
雲染知道趕時間,也不敢多問了,低頭快速的吃飯。
等到吃晚飯,司空穆晟親自送她上了馬車,“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薛定愕不過是虛張聲勢,想要破壞兩國和談而已,晚上不用等我。”
雲染點點頭,知道除了這樣的事情,司空穆晟肯定會很忙,要調兵遣將處理此事,於是就說道:“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體。”
看這人進了馬車,司空穆晟這才沉着臉離開。
事情發生的突然,薛定愕那廝素來又詭計多端,這次的事情顯然是命人措手不及。
費經送來的邸報上把事情說的很是清楚,薛定愕先是佯裝偷襲了馬場,而後趁着費經派人志願的時候,半路設伏偷襲。
大晉這邊肯定出了內鬼,不然的話,薛定愕不會把時機定的這麼準。
費經由此懷疑,知道聖駕正往北疆而去,因此星夜兼程命人送來了摺子示警。
馬車搖搖晃晃,雲染卻沒什麼睡意,心裡一直有些不安,沒想到半路上居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打仗對於她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她沒有見過那樣的場面,心裡難免有些惴惴。
秋禾在馬車裡陪着皇后,瞧着皇后一直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便輕聲說道:“娘娘不用擔心,皇上征戰多年,那薛定愕對上皇上輸多勝少,這次也必然會安然無恙的。”
秋禾對於皇上十分的有信心,這話說出來一點都不帶遲疑的。
雲染就道:“事發突然,我是擔心那薛定愕是不是還有什麼詭計。畢竟,這次去是兩國和談,薛定愕暗中破壞何談,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當初他就敢潛入大晉京都,自己幾次三番在他手上受傷,這人膽大包天,被司空穆晟這一招和談逼急了,誰知道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畢竟,北冥皇室的傾軋,皇室對薛定愕的猜忌,比當初司空穆晟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
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往往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來。
聽着皇后的話,秋禾一時也緊張起來,眉頭緊緊皺着,顯然是也想到了薛定愕那人的脾性,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雲染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等到被顛簸的馬車顛醒的時候,陽光已經投過車簾照了進來。
身邊的位置動也沒動,可見是司空穆晟一夜未歸,難道他竟是一夜未睡嗎?
雲染忙坐起身來,正好此時秋禾掀起車簾進來了。
“娘娘,您醒了?”
雲染頷首,“外頭情況怎麼樣?”
秋禾把浸溼了的帕子遞了過來,輕聲說道:“皇上已經調遣兵力支援費將軍,娘娘不用擔心。”
雲染擦了臉,這才覺得精神了些,隨手攏了攏頭髮,秋禾已經拿着梳子過來給她梳頭。
顛簸的馬車上,梳頭也是個不容易的差事,雲染只讓秋禾給她簡單地把頭髮束起來,不用講究了。
秋禾手指十分利落的梳了個反綰髻,斜插一支玉簪定住。
又拿出胭脂盒來,給娘娘敷面。
這邊才收拾完,司空穆晟就回來了。
眼下一片烏黑,精神也有些萎靡,果然是一夜未睡。
雲染就拉着他坐下,問道:“事情可都處置完了?”
司空穆晟不欲雲染擔憂,就笑着說道:“已經吩咐下去,你放心。這兩日都要星夜趕路,怕是要辛苦你了。”
“我坐着馬車能有什麼辛苦的?”
秋禾這時提了膳盒進來,輕手輕腳的擺好碟子,又彎腰退了出去。
早膳沒有湯湯水水,都是方便的乾糧醃菜。
雲染遞了個饅頭給司空穆晟,又拿出水壺來倒了碗水給他。
兩人沉默的吃了東西,秋禾進來收拾乾淨了,就有去外面車轅上坐着了。
“瞧你精神不振,在車裡眯一會兒吧,有事情我叫你。”雲染很是心疼的說道。
“不過是熬一夜罷了,這算什麼辛苦,當初在邊關的時候打伏擊,有時候幾天幾夜不睡都是經常的事情。”司空穆晟失笑道,一把將雲染拉過去攬在懷裡,輕輕一嘆,“好不容易帶你出來一趟,卻出了這種事情,難免不美。”
“事發突然,與你有什麼干係,都是那薛定愕無事生非。”雲染對薛定愕的印象差極了,兩人之間可是有幾次的殺命之仇了。
聽得出雲染的不滿之意,司空穆晟就笑了,“他這次也是被逼急了,無仗可打,就等着卸磨殺驢,不急纔怪。只是他把主意打到我這裡來,卻是算錯了。”
司空穆晟的話帶着凜冽的殺氣,顯然是心情糟糕極了。
兩人說了會子話,許是精神放鬆了很多,司空穆晟竟然真的睡着了。
雲染坐在那裡也不擾他,靜靜的坐着,心裡卻是想着,也不知道在邊關的表哥有沒有受到波及。
她記得那馬場就在邊關,具體在什麼地方她不清楚,但是能養馬的地界必然是在草地上。薛定愕發難,也不知道那裡受不受到威脅。
忽然有馬蹄聲靠近馬車,雲染看了一眼司空穆晟,就掀起車簾往外看,卻是穆逸騎着馬過來了。
“急急忙忙的,可是有什麼事情?”雲染看着穆逸關切的問道。
“是,有費將軍的信到了,要父皇親啓。”穆逸說道。
雲染正要開口,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傳來,“遞進來。”
穆逸就伸手把信給了母后,雲染接過來,給了身後已經坐起來的司空穆晟。
穆逸騎着馬跟着馬車同行,車廂裡司空穆晟已經打開信來展閱。
雲染就看着司空穆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人也跟着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