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聲後不再看身後的主僕二人微微躬身上了馬車,隨後梟雲楚拂開簾子露出一張陰寒的俊顏冷然道:“還不上來!杵在那裡做什麼?”
楚旋瓷身子微微一怔並未馬上上馬車只是擡眼擔憂地瞧着身旁的婢女,朵兒倒是一臉笑意,“小姐,別擔心我,王府離楚府不遠,朵兒的腿腳很快的,您千萬不能再爲朵兒求情了,那樣,估計會死的更快!”
楚旋瓷無奈點頭嘆氣輕聲道,“那就委屈你了,我在楚府等你!”
說完緩慢地上前在丫鬟的攙扶下踩着人的背上了馬車。
十分奢華的馬車中微微飄蕩着一股清幽馥雅的檀香味,使人聞後不免心情舒暢。柔軟的墊子寬敞的空間使人感到愜意至極。
檀香木桌上擺放着各式精緻可口的小點心供人隨意吃喝,楚旋瓷狠狠的鄙視了梟雲楚一眼他可真會享受。
她此刻卻沒有心情感受眼前的愜意,她透過小窗看到朵兒在艱難地跟隨着馬車頓時覺得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她的心揪成了一團袖口下的柔荑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頭狀,尖銳的指甲深深刺破了手心,有絲絲鮮血滲出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王妃,好歹你也是本王八擡大轎迎娶過門的,你坐那麼遠作甚?本王與你,有這麼生疏嗎?”
梟雲楚冷然開口,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既然讓她害怕成這樣?
語罷後顧不得楚旋瓷還在發愣隨後猿臂一撈把她給禁錮在了懷中,邪魅地勾脣一笑吐氣如蘭:“王妃,怎麼了?心疼那丫頭了,本王告訴你你要是爲她求情,本王立馬處死她讓你痛苦一世,待會見到你爹孃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王爺放心,妾身不會讓王爺丟臉……”
她冷冷丟下這話隨後別過了頭心裡暗想着這個男人真是不要臉!
馬車在平穩的大道上奔馳着,楚旋瓷還未來得及把市井的繁華看在眼中馬車已經穩當的停下。
城北楚府大門前,楚大人和夫人以及楚府的一干下人早已在門口恭侯着。
瞧着梟雲楚躍下馬車衆人雙膝跪地,楚明鏡協同夫人躬身道:“參見王爺,王妃……”
“楚大人免禮,說到底,本王還應該尊稱大人一聲岳父大人呢?”
梟雲楚一臉戲謔眼中卻是豪不掩飾的厭惡之色。
楚明鏡聽聞一張老臉着實尷尬不已,他擡手擦拭額頭滲出的細密汗水滿臉堆笑。這楚王新婚之日便着喪服與楚旋瓷成親,說明他對皇上的賜婚極其不滿,娶他的女兒應該也是這楚王的無奈之舉吧。
躬身道:“王爺不嫌棄小女,是小女的福分,下官怎敢高攀?”
“哼。”梟雲楚一聲冷哼揹負着雙手闊步朝着楚府走去。
楚明鏡不敢怠慢顧不得還沒下馬車的楚旋瓷便跟着梟雲楚追隨而去。楚旋瓷下了馬車瞧見自己的母親不由得淚如雨下,她快步地衝進楚老夫人的懷中泣聲道:“孃親,女兒好想你們!”
楚母瞧着懷中哭地梨花帶淚的女兒心底劃過一怔心疼,“瓷兒,孃親和爹爹也一直記掛與你,你受苦了,成親那日的事情孃親都知道了,這楚王怎能如此對待與你,都是楚家拖累你了……”
楚旋瓷擡起小臉猛然搖頭,“孃親,快別這樣說,只要他能保護我們楚家,我所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心甘情願的。”
“我的傻孩子,怎麼就你,朵兒呢?”
楚母伸手撫摸楚旋瓷的小臉,目光在隨行的奴僕中尋找着。
“小姐,小姐……”
朵兒氣喘呼呼地從路邊跑來。
“朵兒,你還好吧,累壞了吧?”
楚旋瓷撫摸她大汗淋漓的小臉心疼道。
“小姐,夫人,奴婢沒事!”
朵兒雙手叉腰氣喘呼呼道。
“朵兒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坐馬車來,
怎這般模樣?”
楚母瞧着眼前的朵兒關切的詢問着。
“娘,您別問了,一言難盡,我們進府吧!”
楚旋瓷輕柔地推開楚母示意她進屋再說。
“瞧我這老太婆真是老糊塗了,進屋再說,進屋再說!”
楚老夫人把楚旋瓷拉進了她出閣前的閨房,楚大人則帶着梟雲楚去了他的暗房,楚府所有的下人都忙成了一團,準備着中午的午膳。要知道楚王可是他們楚府的保護傘大爺得伺候滿意了。
閨房中古色古香的屋子透露出女兒家的細膩和委婉,楚母一邊抹淚一邊嘆氣。瞧着眼前的女兒瘦弱不堪,她無法想象,她在王府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才嫁過去幾天竟成了這般模樣。
“女兒啊,是楚家連累你了,你乾脆逃吧,逃得遠遠的去過你想過的自由日子……”
楚母端坐在梨花木凳上苦口婆心勸導。
她不能再讓楚旋瓷吃苦了,她爲了她們楚家已經付出太多了!
“不,孃親,女兒怎麼能忍心丟下您和爹爹還有身處冷宮的姐姐,再說了我能逃到哪去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還在這片土地上遲早還是會被抓回來。而爹孃,必定會因我而受到牽連,女兒怎能爲一己之私而棄爹孃而不顧,楚旋瓷不願做如此自私的女子,還請母親以後休得再提這事,要是被有心人傳出去恐怕又會有一番磨難了!”
她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泣聲道。
“女兒……”
楚母顯得十分感動和愧疚,“如若,孃親是說如若……”
“什麼?”
“如若你不是孃親的孩子……”
“娘啊,你胡說什麼?”
楚旋瓷有些驚愕和生氣,娘這是怎麼了?怎麼說她聽不懂的話語?
“娘老糊塗了,當娘胡言亂語,胡言亂語……”
楚母語罷便起身欲離開,“孃親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你愛吃的飯菜……”
楚母匆匆而去,楚旋瓷眉宇緊蹙,母親這是怎麼了?難道楚家要出什麼大事了嗎?
她瞧着閨房中的每一物都乾淨如新,可見她嫁出後母親還是吩咐侍女打掃她的屋子,孃親這般的愛護她對她好,如若她不是孃親的孩子那會是誰的呢?
“我這是怎麼了?”
楚旋瓷拍了拍腦袋阻止自己亂想,孃親糊塗了她也糊塗了嗎?
她是楚家的二小姐,楚旋瓷這點無需質疑。
趕走煩亂的思緒她緩緩起身打開了屋子,走到了院子外面的長廊處站立。
雕花的長廊漆上了硃紅的紅漆在陽光下發出貴族的光芒,她輕嘆一口氣瞧着天空中應聲飛過的大雁突然之間心生悲涼。
南歸的大雁東昇的太陽都是自由的,而她卻如籠中鳥一般想做什麼都做不了主。
要不是楚家惹怒了皇上需要梟雲楚的保護才能倖免於難,她怎能會受王府中衆人欺負,憑她的頭腦早就可以從王府中逃出去了,她嚮往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而不是現在的一切。
擡起步子像從來一樣朝着花園中走,心裡一直都在考慮該如何結束這種困鳥般的日子,怎樣才能既保的了楚家一門平安又能擺脫那梟雲楚的控制。
她究竟該怎樣才能找到兩全之法,前途真是一片的茫然看不到方向。
突然之間她想到了她的姐姐,不行,她要去找父親問問宮裡姐姐的情況。
擡步走了幾步迎面走來了一位端着茶水的婢女,婢女看着她微微施禮,“奴婢給王妃請安……”
楚旋瓷淡淡點頭,“你這茶水是?”
“回稟王妃,是送去暗格給老爺的……”
“我去吧,你告訴我,暗格怎麼走……”
“王妃,這……”
丫鬟一臉尷尬,老爺吩咐了暗格不準
任何人靠近的。
“你不用覺得爲難,我去送,順便我找父親有事……”
丫鬟無奈點頭把茶盤遞給她,隨後她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後院的一所假山旁邊,丫鬟用眼神示意她,“老爺招待貴客就是這裡了,王妃奴婢先退下了……”
楚旋瓷點頭環繞四周的環境,果然這四周是極其隱蔽之地,沒有人會知道爹爹的書房會設在此處,爹爹是軍機大臣,必然掌握一些楚國的秘密,在此地談事情也是無奈之舉吧。
門是玄鐵而做成的有千金重沉重厚實,一人高的地方開了許多小孔用於流通空氣。
她剛準備擡手敲門,卻隱約聽見裡面傳來了父親和梟雲楚暴怒的聲音,聲音不大但她天生耳聰目明,她甚至聽見了有老人低聲祈求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父親爲何會如此的卑微,他在求梟雲楚什麼?
“夠了楚明鏡,還有老臉求本王開恩,你是吃了熊心豹子了嗎?居然送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給本王做王妃?”
“王爺啊,您誤會瓷兒了,她自小身處閨中從未與任何陌生男子來往,她的清白老夫可以用項上人頭做保!”
楚明鏡一張老臉老淚衆橫,楚旋瓷怎麼會是殘花敗柳呢?王爺分明是藉此機會狠狠的羞辱他罷了!
“好,本王暫且信你一次,就算她是清白的又如何,你的女兒惹怒了貴妃被打入冷宮與本王何干,憑什麼要本王出手救她?”
“王爺啊,兩年前您和妃兒的事情真是造化弄人啊,她是答應您的求婚,可誰知道皇上會突然下旨宣她進宮爲妃,才導致今日的局面啊……”
“夠了!本王不想聽你羅嗦,是她當初悔婚在先讓本王顏面掃地,本王一輩子都不會嚥下這口氣!”
梟雲楚一雙鳳眸中涌現出滔天的怒火,楚子妃是他一輩子的痛,他恨不得親手殺了她。那個女人貪圖榮華富貴當着天下的人讓他難堪。
“王爺啊,就算楚家做了什麼惹惱您的事情,但是,還請王爺不要遷怒我那可憐的小女兒,她跟子妃悔婚之事毫無半點關係啊,她是無辜的啊……”
楚旋瓷聽聞屋內的咆哮聲,聲音雖說不大卻字字刺進她的心底,她的身子僵住手中端着的茶盤也在微微顫抖。
沒有人跟她提過這件事情,原來姐姐和梟雲楚竟還有這樣的一段往事,咬緊了牙關她再也沒有勇氣敲門了。
她的姐姐和梟雲楚有婚約,姐姐嫁入了宮中這讓身爲妹妹的她情何以堪,原來,這就是爹孃一直不願意提及的事情。
且聽那梟雲楚繼續怒道,“你們楚家的女子都是貪圖榮華富貴的賤人,楚子妃能有今日的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做本王的正妃她不願意,偏偏要去做皇上的女人,現在她落難了憑什麼要本王去救她?簡直是可笑至極!”
“王爺啊,不是這樣的,子妃她絕不是貪圖榮華之人,她曾經跟老臣說過她的心事,其實她心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着王爺您啊,只是,只是皇命不可違才被迫答應了皇上的賜婚,王爺,求您替她想想吧……”
“住嘴,本王憑什麼要替她着想,她當年悔婚之時怎麼沒替本王想想,本王如今不想再聽這些廢話,老東西,你別以爲那楚旋瓷嫁給了本王你就是本王的岳父大人了,實話告訴你,娶你那女兒就是爲了折磨你們,她的日子越難過你們纔會越痛苦,如此才能消本王心底之恨!”
楚明鏡步子虛浮的後退幾步,絲毫沒有想到楚王打的是這樣的算盤?
他該怎麼辦纔好?
“你那女兒失貞失德,本王沒有殺了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待本王氣消了便把她掃地出門,到那時候楚大人可不要太心疼啊……”
“不,王爺啊,您不能這樣做啊?瓷兒和您的婚事是皇上做主的,您這樣休了她讓她日後有何臉面做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