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和幾個侍女大吃一驚,這個女人都這樣了,腹中竟然還有存活的胎兒?
“鬼醫,您沒診斷錯吧,她,她都……”
罌粟想說的是這女人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氣息怎麼會有孩子?
“老朽在烈火宮十年從未出過大的偏差,沒錯,是個活着的孩子……”
鬼醫站了起身帶着藥箱準備離開,“明日可以把繃帶拆了,她破繭成蝶了……”
“奴婢送你一程……”
罌粟準備送他,鬼醫卻微微擺手,“不必了,等宮主回來告訴他吧……”
鬼醫帶着藥箱離去,罌粟卻是一片愁容,這女人活下來了,還有了孩子,這孩子是宮主的嗎?
夜涼如水,王府涼亭處,一襲輕紗的緋色從懷中拿出一把泛着光芒的暗器細細把玩,她研究了兩年都不知道這東西怎麼使用,難道除了她真的別人都用不了嗎?
她曾經親眼見過這暗器的威力,百步穿楊不再話下,要是這暗器能大量製造和使用的話,那誰還會是他的對手?
“小姐,小姐……”
侍女輕聲呼喊她忙把暗器收了回去,“什麼事情?”
“都準備好了,小姐,你真的要走?”
緋色轉身看着眼前的侍女苦澀一笑,“這王府已經沒有可以讓我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小姐,王爺只是傷心過度罷了,您……”
丫鬟以爲她是因爲王爺如今的態度而不開心,王妃死了,王爺再也沒有心思跟任何的女人說話。
“王爺愛她我都知道,不過,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當別人的替身……”
“小姐,您……”
“不必再說,今夜子時換班處的時候,我會穿着你的衣服出去,等明日一大早你就去稟告王爺,說我走了……”
“小姐,小姐帶奴婢一起走吧……”
侍女跪了下來雙手拉着她的衣裙可憐兮兮。
緋色把侍女扶了起來,“也許我本來就不應該來王府,對不起,我不能帶你走……”
侍女淚眼婆娑,緋色從懷中手中把帶着的鐲子取了下來,“我什麼都不會帶走,這些東西你用得着的就都拿去……”
侍女低垂下頭不肯收,緋色硬給她塞在了手中,“拿着……”
“小姐,要是王爺知道了……”
緋色轉身苦澀一笑,“他如今的喜怒哀樂都在楚旋瓷的身上,不會在意我……”
“小姐……”
“好了,就這樣辦吧……”
緋色挪步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有空去看看花邪,她失了丈夫命夠苦了……”
她丟下這話便獨自離去,侍女站在身後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生不捨,小姐都要走了還惦記着那園中的女人,王爺,小姐替你默默照顧你好兄弟的女人,這些您都知道嗎?
幽深的地下有着暗河緩緩流動,空氣中似乎飄蕩着一股濃濃的冷香,這股冷香飄蕩在偌大的大殿寢宮中。
幾隻不知打哪來的蝴蝶尋着氣味尋了過來。
牀榻上,女子身上的繃帶已經全部被解開,被禁錮的香味溢滿了整個大殿。
“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
罌粟和幾個侍女站在那裡疑惑不已,這個女子的面貌他們終於看見,身上的傷疤還歷歷在目,可是那張臉上卻是白皙靚麗毫無半點擦傷。
罌粟終於明白爲什麼她會受宮主的重視,這樣絕世傾城的女人,試問世間哪個男人能抵抗。
幾隻蝴蝶尋到了大殿中而後緩緩飛到牀榻上那人的身上停下。
“哎呀,快看蝴蝶……”
幾人瞪大眼睛,這幽暗的地下怎麼會有蝴蝶?
幾隻大彩蝶飛在女子的身上一動不動,隨着彩蝶的到來那股幽香越顯得濃郁。
“宮主回來了……”
一襲黑衣的男子闊步而進,衆人趕緊跪下行禮,“恭迎宮主回宮……”
男子的視線落在了牀榻上的女人身上,他走到牀榻旁邊看到眼前這詭異的一幕,眉宇漸漸輕蹙,這不是七色碟嗎?七色碟怎麼會飛到她的身上?
“宮主,您看這……”
罌粟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繃帶已經拆掉了,宮主,您帶回來的姑娘怎麼?”
男子沒有理會罌粟的話,他來到牀榻前面坐下,看着她身上的傷痕眼中劃過一抹心疼之色,“鬼醫如何說?”
“宮主,這姑娘性命無憂,而且……”
“什麼?”
“她腹中還有胎兒……”
“你說什麼?”
男人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扭頭看着沉睡着的女子猛然掀開被子查探她的脈搏,脈搏很虛弱卻有一道氣力在有節奏的跳躍。
“多久了?”
“鬼醫說一個多月了,這胎兒可真是命大,這姑娘都這樣了它還沒掉……”
“一個多月?”
男子深深呼吸一口幽香的空氣站了起身嘴角漸漸吐露幾字,“拿掉它……”
“宮主,這孩子……”
男子扭頭看了一眼罌粟,罌粟嚇的立馬閉嘴,“照本宮說的做,讓鬼醫調一碗藥,記住,不要傷了她……”
男人似乎有些不悅吩咐完這話便快速的離去,罌粟和幾個侍女相互對望一眼,宮主爲什麼不要這個孩子?
七色蝶在她身上盤旋良久終於戀戀不捨的離去,隨着這幾隻蝴蝶的離去,那股幽香卻越來越濃。
罌粟端着一碗落胎藥緩慢的走到牀榻,她輕輕的把她扶了起來凝視着沉睡的她,“唉,你也別怪宮主,宮主不喜歡孩子……”
“醒來,快醒來……”
突然之間,那原本沉睡中的女子猛然睜開眼睛,當那雙眼睛睜開,罌粟看到那眼睛嚇的哎呀一聲大叫,她見到那人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姑娘,姑娘你醒了?”
罌粟試探性的喊她,她剛纔被她嚇到了,因爲她見到一雙幽藍的眼睛,是的,是藍顏色的眼睛,澄碧如大海般的眼睛。
楚旋瓷猛然掃視了周圍一眼,她覺得全身好痛,好痛……
“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她坐在牀榻上冷寒問詢,腦海中的記憶在全部漸漸的甦醒,她見到了異世的媽媽還有胖子和華子,她記起來了,她不是將軍府的二小姐,她是來自於未來時空的楚旋瓷。
她記得自己帶着華子和胖子去盜墓卻穿越到了這個地方,她是楚旋瓷,楚旋瓷……
“姑娘,這個不能告訴你,你快把藥喝了……”
楚旋瓷看着她手中端的黑色的藥汁,“這是?”
“姑娘喝吧,喝了您的病就好了……”
罌粟儘管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可是她必須哄着她把這藥喝下去。
楚旋瓷覺得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她每動一下都疼,她終於記起了在冰冷的石牀上,有人拿着殘忍的刀一塊一塊剔除自己的碎骨,那樣的痛楚,她這輩子都不會忘卻,那是深入骨髓的疼,疼的她想立馬死去。
她端起了藥汁放入脣邊,突然鼻尖嗅到一股紅花的味道,她猛然用力把藥汁潑灑在地上,“你給我喝的什麼?”
“小姐,這……”
“這裡面除了有白川還有藏紅花,爲什麼會有藏紅花,你給我說清楚……”
楚旋瓷很是氣憤,治病的藥裡怎麼會有藏紅花,這些人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開始變得警惕起來把身子縮到牀腳,“去把你們管事的叫來……”
罌粟從未見過這麼潑的女子,她趕緊跑了出去讓人去叫宮主……
楚旋瓷上下打量這個地方,她掙扎着想試試能不能自己爬起來走動,剛剛站起來的時候殿外來了兩個人
,一個帶着半邊面具的男人和剛纔那罌粟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醒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就看了地上撒的一地的藥汁眉宇輕蹙,他扭頭對着罌粟吩咐,“再去熬一碗……”
罌粟低垂下頭跑開,楚旋瓷站直了身子打量眼前的男人,一襲黑衣猶如夜間的修羅一般,那半張面具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發出詭異的光芒。
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似乎在哪見過,一樣的深邃見不到底?
“你是誰?”
“本宮救了你一命,你就是這樣報答本宮的?”
楚旋瓷沉默一刻,“我不懂你的意思,你究竟是誰?”
男子輕笑一聲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看起來還不錯,可是那雙幽藍的眼眸讓他的心猛然一沉。
“你怎麼會是藍眸?”
不可能的,她怎麼會有一雙藍眸?
楚旋瓷沒有搭理他,“你究竟是誰?”
“聽好了,這裡是我的地盤,而你是我請的客人……”
“客人?”
楚旋瓷沉默一刻她試着走了幾步發現自己有行動的能力,“救命之恩來日再報,告辭……”
她想盡快的離開這個地方,因爲她怕會到那個傳聞中的地獄。
“要走可以,把腹中的孩子拿掉……”
男子的聲音淡淡卻讓楚旋瓷的腳步驟然停下,她猛然轉身正視着他,“你說什麼,孩子?什麼孩子?”
男子嘲諷一笑,“你說呢?”
楚旋瓷只覺得腳下一軟,她蹲下身子不可置信的撫摸着自己平坦傷痕累累的肚子,“孩子,她有孩子了?”
她的腦海中浮現那瘋狂的三夜,她竟然懷了梟雲楚的孩子?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有他的孩子,怎麼會有……”
恢復記憶的她對梟雲楚恨之入骨,要不是他,她怎麼會落到這個下場。
她開始抱頭痛苦,凌亂的長髮全部散開完全沒有剛纔的囂張氣焰,男人看她似乎快要崩潰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把她拉了起來扳着她的臉正視他,“沒有孩子,喝了藥就不會有這個討厭的孩子……”
“不,你走開,走開……”
楚旋瓷猛然用力一把推開男子,男子的眼中劃過一抹嗜殺的不悅,他上下打量她一眼,“既然你好了就好好呆在這裡,孩子一定留不得……”
“不,我要離開這裡,你想囚禁我?”
楚旋瓷發現不妙,這個男人不好對付,她如今連這裡是哪都不知道,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要想辦法逃出去……
男人冷寒一笑,“你要這樣想本宮也沒有辦法……”
楚旋瓷退了幾步,她把手扶在肚子上,她似乎對這個孩子有不捨之情,縱使他是他的孩子……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孩子是我的,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
是了,母性的天性讓她選擇保護這個孩子,以後這孩子就是她一個人了,和梟雲楚一點干係都沒有。
男人的眼中劃過一抹嗜血的神色,她竟然要保護梟雲楚的孩子?
“這個孽種必須除,此事由不得你……”
男人丟下這話冷眼瞧了她一眼而後便要拂袖而去,“你敢?”
楚旋瓷在身後陰沉警告,男子停下步子冷哼一聲,“這世上沒有我烈火宮宮主不敢幹的事……”
哄……
楚旋瓷的腳步後退幾步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烈火宮,她怎麼會來到烈火宮,這個男人是烈火宮的頭?
完了,這下完了,她該怎麼辦?
看身後的女人沒了氣焰,男人冷笑幾聲便匆匆離去,楚旋瓷的臉色煞白一片,她擡頭竟然看到那個侍女的手中又端了一碗藥汁朝着自己走過來。
“走開,我不喝,走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