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這麼說完,不安穩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了。”多斯繼續說着。
“哦?你又猜到了什麼啊?”
多斯輕描淡寫的開了一槍,同時他也迴應道:“不是猜,只是就事論事,現在已經將近20個探測器被毀,在黑境中沒有信號,那麼如果這些人不想出來,咱們就再也不可能找得到他們。可是他們爲什麼要脫離探測器的保護?”
“因爲他們看你犯惡心?”
“不,他們怕我……”
亞伯拉罕皺了皺眉,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你是說,有人在中間攪和?”
多斯點頭:“我暫時是這麼猜的,最可能的就是我剛剛說的那個人,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個B級外勤。畢竟他是第一個動手的,而且我也看到了他打壞探測器的錄像。”
“可他的目的是什麼?在黑境裡瞎胡鬧,這不沒事找事麼?”猛地,亞伯拉罕愣了一下,繼而神情凝重:“你是說……分裂者們盯上了這個任務?”
多斯的視線望向了遠處破敗的街道:“我不知道,但是可能性很大,不管怎麼說,現在外勤人員們都是兩人一組,如果沒有我的支援,他們很快就會出現危險……”
“他們會被感染,而感染體越多,凝聚出那些巨大危險的畸變體的機率就越大是嗎,再加上這次黑境中畸變體似乎得到了某種進化……嗯,事情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麻煩了啊。”亞伯拉罕說着,無奈的嘆了口氣,之後又接通了全體通訊系統:“嗨,夥計們,我是亞伯拉罕·肯!歐米茄小隊三號成員,代號“鐵桶”,這次行動的戰地最高指揮!我知道你們聽說了,或者看到了什麼,但是請好好思考一下再做決定,我們是歐米茄小隊,我們在保護你們,所以請儘快趕到定位地點匯合!……最後爲了讓大家有點動力,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這次行動可能有分裂者介入,不想死的就動作麻利點,完畢!”
亞伯拉罕切斷了通訊,好像是有些累了的呼出了一口氣:“媽的,想讓信號覆蓋全程,原來需要這麼多電量啊……”
多斯壓根沒理這句話,在他的眼裡,對方就是個人形反應爐,所以只是猶豫了一會就自顧自的說到:“我去找那些還有信號的人,你……嗯……你繼續溜達就好了!”
話音剛落,多斯一腳踹向地面,濺起一片焦黑的泥土,帶着捲動的風聲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留下亞伯拉罕站在原地,扇了扇還沒落下的灰塵。
“呸……呸……現在這幫混小子怎麼越來越不懂禮貌了……”
……
就在這時,在城市一頭,就是剛纔多斯找到第一個破損探測器的地方,兩個穿着防護服的人謹慎的前行着。
“我說……那個什麼代號“鐵桶”的話好像不是在騙人……會不會……”其中一個小個子小聲說到。
另一個和他一組的人立刻有些不高興的迴應:“什麼,你是說安吉爾在騙人啦!”
這個安吉爾是他們小隊裡的一名女性隊員,前凸後翹,很會撩人,現在說話的這個人一直以她的男朋友自居,當然了,這樣圍在安吉爾身邊的男人有大約30個。
而安吉爾對他們說“似乎有個歐米茄的人想殺掉我們”的時候,也只是聽另一個老相好的獻媚之詞,這些話就像是流言一樣,傳啊傳的,就越來越真,特別是在黑境這種近乎與世隔絕,通訊不便,還面臨着巨大壓力,時時刻刻都神經兮兮的地方,說實在的,如果不是這些外勤組人員腦子都不太笨,再加上心理素質過硬……你放一羣普通市民在這個地放,一個不切實際的話經或幾個版本之後,早就足夠所有人都崩潰的了。怎麼可能到現在爲止纔不到20個人擊毀探測器。
閒話少說,另一個人感覺到了自己隊友的不悅後,也解釋道:“我沒說她騙人,這麼多年的炮……隊友了,她不可能騙咱們,但是這事情的真假總得考證一下,對吧。”
“這不是就來考證了麼!”那個人說話還是嗆着聲……突然,他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急匆匆的跑過去……
“這……這是什麼?”他喊道。
另一個人也趕緊湊過去。
在二人面前的地上,是那件被血浸透的衣服。
小個子外勤人員蹲下,將衣服的邊角抹平了些……
“槍?”他猛地喊到,並指着衣服上的彈孔:“位置在心臟附近!”
在黑境中,不論是什麼情況,只要是槍傷那就只有“自相殘殺”這一種可能了。
另一個人也二話不說,上前一把就將防護服掀了過來。
背後的指示器沒有一丁點泛紅的架勢。
“媽的!難道是真的!”
“廢話,這還不明顯麼?有人殺了沒有受到感染的人!你看這槍口,絕對是歐米茄的那小子乾的,他手裡那把槍絕對有古怪!”另一個人立刻就喊到,這時還不忘趕緊按下頭盔上的通訊器。
“附近的人聽到了麼,附近的人聽到了麼,我找到了屍體!沒有受到感染就被殺死了!心臟處有槍傷!”
另一個矮小的人猶豫了一下,心裡也有些慌神,所以他也接通了通訊,小聲說這些什麼。
信息只能傳播不遠的距離,但是在亞伯拉罕剛剛結束通訊後不就,一個這樣的信息被傳出來,幾乎是讓心裡剛剛有了點着落的人再一次的慌張起來,這個發現從附近的人傳到另一波附近的人,有幾個足夠冷靜的傢伙也在這三番四次的信息輪換中被攪的暈頭轉向。
也許是人類本就生性多疑,也許是環境讓人們的精神脆弱,或者……是在這黑境之中所有人的思維都在受着某些莫名力量的影響,即使在防護服的保護下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些干擾,總之,多斯的目鏡之中,再次有四個信號源消失了!
他站在一棟二十幾層高的建築之上,望着自己正在趕去的目標閃爍了幾下,變得一片漆黑,心理一陣莫名的煩躁。
“什麼鬼?這些人是在懷疑我麼?”他在心裡咒罵到:“我爲了保護他們,爲了快點完成這個任務,爲了消除黑境的威脅,而這羣混蛋只是一味的懷疑,添亂!真是煩透了!”
有那麼一瞬間,多斯甚至在想:“要你們這羣廢物有什麼,既然你們想死,那就隨你們去吧!”還好他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在想什麼,連忙晃了晃腦袋,將這個可怕的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子。
“今天……怎麼回事?”他疑惑的嘟囔了句,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會冒出這種想法,趕緊在目鏡中切換了下一個方位,一個縱身躍下高樓,便向那個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此刻,在一棟不太起眼的廢墟之中,一個消瘦的身影坐在一塊掉落的石頭上,駝着背,雙腳很沒風度的岔開,一手捏着把匕首,另一隻手輕輕的握着把槍,垂在跨前,來回晃悠着。
“恩……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套衣服的哪一點麼?……就是頭盔,有時候我總是忍不住吐口水,然後它就會順着護目鏡一直躺到腳底板,每走一步都黏糊糊的,還不能脫了鞋去擦一下……。”
他面對着空無一人的廢墟,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一陣沉默
“哦,好吧,看來你覺得不好笑……也有可能你覺得好笑,只不過你得憋着,不然你這麼長時間營造的面癱形象就白費了……哈哈哈哈!”
他又說了一堆廢話,尷尬的笑了幾聲後,吧唧吧唧嘴:“你真沒勁。”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在廢墟中百無聊賴的,一邊哼哼着,一邊來回走,手裡的左輪手槍跟着難聽的調調敲打着自己的大腿。
突然,他毫無預兆的擡起槍,頂在自己的腦門上。
“嗨嗨,兄弟,別做傻事,這孩子現在可在我手上。”他莫名其妙的說着:“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哦,應該說你不知道,因爲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嘿嘿……哈哈哈哈哈嗝。反正……你明白的,這傢伙就沒了,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換一個,可是你再想找到我,那是要花很大力氣的。所以,你要很乖很乖才行。對吧,偵探先生。”
陳笑很隨意的來回踱步,語氣就跟和鄰居之間嘮家常一樣,只不過手裡的槍不斷的頂着自己的腦袋,就像是手擁有自己的意識,而腦袋卻是一個人質一樣。
“對,這就好多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比那些自以爲是的傢伙強多的……對了,那個嘴裡一直含着糖的小子叫什麼來着?隨便啦,他和你到底說了什麼?只要你看着我,就把身體還給你對吧!哈哈哈,原來你也受不了**的誘惑啊!嘶————我理解你,呼吸,行走,能看!能聽!那些味道,還有……能夠思考!嗯,對,你迷上思考的感覺了對吧,真是太美妙了……人類擁有這麼多我們夢寐以求的玩意,卻還不滿足,真是愚蠢的讓我想笑啊!!啊嘿嘿嘿……哈哈哈哈!
你聽到那些通話了吧,我估計只要幾句話你就能把所有的前因後果都分析個透徹了吧,人類不都是這樣麼,你看,我只不過是開了一槍,一切都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朝着連我都不知道的方向傾倒着,越來越快,越來越高,最終大廈傾倒,所有的理智都會砸的支離破碎,化爲烏有,混着鮮血和腦漿攪和的勻勻乎乎的,剩下的,只能是……瘋狂!!”